第十一章 初遇梨黛姣
话说姬雁云率众人回到轩辕国,服下耳鼠丸,不出半日,体内狱血龙香毒便已悉数解之,又服用些滋补药物,身体大有好转,渐已愈痊。
一日,夫妇二人正在屋内叙聊,慕念君问道:“夫君,那日魔族口中的神魔大战,是怎当一回事?”
姬雁云道:“那场大战,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据我先祖所言,当年盘古裂化后,其体内的污浊之气,形成一个黑瘤肉胎,那肉胎历经一万三千岁,破生出一个妖魔,是为魔帝。魔帝聚拢一众妖啰,占山为王,无恶不作,后欲与神族争天下,进行了一场生死大决战,双方大战七天七夜,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后来神族在人族助协下,战胜魔族,杀死魔帝,从那之后,神族便一枝独秀,高高在上,而那个曾经的神魔古战场,便是今天的尸山!”
慕念君道:“真是想不到,尸山竟然就是数千年前的神魔古战场。”又问道:“魔帝既然已死,那今天的魔族四兄弟又从何而来?”
姬雁云叹气道:“哎!造化弄人,当年魔帝即死,本以为从此天下太平,但始料未及的是,那魔帝死前竟已有身孕,死后腹中魔胎靠吸收尸山的血水,继续发育,直至有一天,魔胎破裂,从里面钻出四个幼魔,幼魔啃食尸体而活,长至成年,便是今天的魔族四兄弟,四魔发誓要替魔帝报仇,但忌惮神族之强,故而便欲拿人族开刀!”
顿了顿,又道:“城主糊涂啊!人魔之间,早已是仇深似血海,那四魔焉能忘却?不过是巧言蛊惑,以挑起人神两族不和罢了。”
慕念君惊急道:“如此说来,那落儿此番岂不是凶多吉少?夫君,当即派大军前去营救落儿才是。”
姬雁云道:“非我不想,夫人有所不知,盘古大陆有四大军团,魔族魔妖兵,鬼族骷髅尸,犬戎国铁骑甲,三苗国南蛮子。其中又以魔族的魔妖兵最为厉害,尽是些修炼成精的猫彘猁怪,口若血盆,牙似尖锥,以人肉为食,每遇战争,便骑着罴熊虎豹,横冲蛮撞,无人可敌,就算是我铁甲军倾体而出,也非其对手。”
慕念君又道:“魔妖兵如此厉害,可派人联络其他诸国,共商征伐。”
姬雁云道:“我已差人给白虎城诸国分别送去书信,除了你爹爹白民国、女子国、丈夫国与我轩辕国交好,其余诸国,尽皆事不关己己不忧,推脱搪塞。”
慕念君听罢,垂泪道:“可怜我那落儿,今孤身陷于魔掌,也不知情形如何,他此时是否安好?”又自责道:“怪我!怪我!没有照看好落儿,以致他……”说到后面几字,咬紧红唇,痛心疾悔。
姬雁云安慰道:“夫人不必自责,落儿吉人自有天相,当日在虎霸岗,于百仞悬高掉下都不曾摔死,今虽身陷魔窟,势必也能遇难呈祥,脱离魔掌。”
闻言,慕念君遂收住泪眼,默默祷愿。
话分两头,四魔化作一团黑气,掳劫天落儿回至老巢——尸山,听闻大王归来,众妖啰摇旗呐喊,敲鼓击锣,兴致彩烈,却忽见四魔面色不悦,一妖啰道:“大王昔日赴宴,尽皆欢喜而回,为何今日却眉愁脸苦,怏怏不乐耶?”
魔力屍将落儿弃于地,骂道:“是这夯货娃子,坏了我等美事!”
那妖啰道:“二大王,请暂息雷霆之怒,罢虎豹之威,待我等将这小娃子拖行下去,洗剥干净,开膛破肚,掏出心肝,为大王做一锅福肉人禄宴,定保大王舌美肠滋,百气全消。”
那魔力屍闻言,立时转怒为喜,叫道:“小的们!起锅烧水,洗板磨刀,共享福肉人禄宴!”
众妖啰听闻,嗷叫尖嚎不止,三五个妖啰上前,捆住手脚,扯起腰身,要将天落儿拿去洗剥,魔力疍拦住道:“三位哥哥!常言道,酒肉穿肠过,拉出成屎坨。我观这男娃子,筋强骨健,元阳未泄,吃了着实可惜,小弟近日在炼一味武合金丹,需童男童女作药引子,童女已有,眼下独缺童男,不如将其交与小弟,待炼出金丹,与几位哥哥服下,那时,管他天上诸神,地下人臣,尽皆不足为惧!”
三魔闻之,甚喜,便将天落儿交由魔力疍处置,那魔力疍一把抓起天落儿,骑上混沌兽,径直朝尸山之北而去。
原来,这四魔虽同住尸山,却不在一个洞穴,老大魔力斡,占尸山之东,老二魔力屍,据尸山之西;老三魔力浑,住尸山之南;老四魔力疍,卧尸山之北。四魔分别占据着尸山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且山下密藏明岗暗哨,任何方向有个风吹草动,皆可察觉。
魔力疍回到自个儿老窝“云岴洞”,囚天落儿于一石洞之中,派两个精干小妖啰日夜看管,因饮了许多烈酒,又与众人恶斗一番,魔力疍早已身困体乏,倒向石床,呼呼沉睡。
天落儿手脚束缚,双眼蒙遮,看不得周围,却听闻耳边似有呻吟声,惊叫道:“何人在此惨吟?”
话语刚落,就听见角落里窸窸窣窣,传来一娇嫩女子惊慌声:“你……你是谁?”
天落儿道:“且莫慌张,我非妖魔,乃是被那魔力疍捉到此地的。”
那女子道:“我也是被他捉来的。”
天落儿侧躺于地,循声挪去,挪至那女子身旁,道:“我手脚被绑,动弹不得,你帮我解开绳套。”
那女子道:“我手脚、眼睛都被遮捆,如何帮你?”
天落儿思索半晌,又道:“既然口能言话,你先用嘴巴帮我咬下头罩。”
那女子闻言,挪动身躯,暗中摸索对准落儿头部,猛然一口咬下,“哎呦!错啦错啦,不是头发,是眼罩!眼罩!”
原来,那女子摸黑中未找准方位,咬下的乃是天落儿一撮头发,疼得他龇牙咧嘴,叫苦连连。女子连声致歉,重新摸准位置,一口便将眼罩咬了下来,天落儿方才瞧清四周,原来这女子与自己年纪相仿,约摸十三四岁,帮她咬下头罩,忽感眼前一亮,好个清秀古雅的少女——
一袭鹅黄云衣裳,细柳发丝泛柔光。
螓首蛾眉蝤蛴领,丹唇皓齿杏眸睛。
肤如凝脂胜雪彤,玉指纤纤似春葱。
翩若惊鸿露华浓,婉若游龙质不同。
天落儿看得怔怔愣住,忘乎所以,那少女被人当面直勾勾盯看,脸颊极速闪过一抹绯红,随即消散,杏眸瞪圆,怒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天落儿自知失仪,尴笑数声,转过头去,察看起眼前这个石洞,那少女轻瞪几眼,嗲哼一声,嘟起嘴巴,便独自找地儿坐着,假装看向石壁,眼之余光,却时不时偷瞧天落儿,而天落正摇转脑袋,聚神找寻出口,并未察觉。
这个石洞四面皆是岩壁,无路可出,唯独一面岩壁上,有一窄小洞口,仅容一人出入,且洞外有二小妖啰把守,要想逃出升天,难于上青天。落儿心想先找一尖石利岩,割开手腕绳索,再另寻逃生之法,可洞中岩壁打磨得十分光滑,只得作罢。
那少女笑道:“你甭想找地儿割破绳索,这石洞壁光地滑,根本就是枉费心思。”
天落儿见被人猜透心中所想,胆惊心颤,这少女不但颜貌绝美,且心思缜密,才智超群,单单数眼,便已知自己所想之事,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然如此聪慧之人,怎也会落难于此?因心中好奇,便上前攀问。那少女道:“你且听好——
我本姓梨名黛姣,家住青龙梨花桥。
家中姊妹有三人,爹娘偏疼我最小。
自小生来聪明慧,琴棋书画样样会。
万般宠爱于一身,偏纵任横无敢问。
大姐黛媱遵父意,嫁与寒鬿作美媳。
二姐黛娥容颜丽,西方虎城下聘礼。
今随二姐赴西城,路上贪玩遇魔狰。
擒至于此寻脱计,不料竟与尔相逢。
天落儿这才得知,原来这少女姓梨,名黛姣,是东方青龙城梨天胜的小女儿,今日这梨黛姣跟随二姐梨黛娥迎亲喜队,远赴白虎城作客,只因路上贪游纵玩,不慎被那魔力疍擒得,只因婚队人员众多,无人注意少了一人,一同被擒的,还有一名随从,可怜那随从已被魔力疍吞入腹中,留下梨黛姣作药引子之用。
梨黛姣反问道:“你姓甚名谁?”
天落儿便自报家门,不料那梨黛姣听罢,大笑道:“天落儿?怎会有这般怪奇的名字,是你爹娘起的么?”
天落儿道:“名字不过一称呼而已,有何大惊小怪。”
梨黛姣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深究,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被捉于此的?”
天落儿自思道:“这梨黛姣于迎亲路上被捉到此地,定然不晓得婚宴之事,她适才笑我名字怪奇,待我也戏耍她一番。”便将四魔如何搅闹梨黛娥婚礼一事,告知梨黛姣,其中不乏添油加醋成分,果不出所料,那梨黛姣听罢,当下气得娇身厉抖,蛾眉蹙动,发誓定要魔族加倍偿还。
天落儿心中乐极,却装作道:“你我皆被绑缚于此,欲要报仇,谈何容易?”
梨黛姣忽地神秘一笑,道:“我自有脱身之计!”
天落儿便问她用何计脱身,然那梨黛姣却只笑不语,再三追问之下,便在其耳边低附数语,当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