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动
面对自己人,宋佶淡然一笑,随口说道:
“童帅来信,说北伐的时机已然成熟,大梁国前几年连败不止,被银国女真人打的溃不成军。
凭借咱们大赵国精锐北伐,定然可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
梁师成向来和童贯不对付,一山不容二虎,大家同为太监,凭什么你就这么优秀?
对于领兵在外的太监童贯,梁师成万般瞧不上。
可他在西军的地位身份超然,大赵国的三成精锐就在他手上。
如今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欺负了大赵百多年的大梁国怕是挺不住了。
自从澶渊之盟岁岁纳贡之后,大赵国上下都一直很痛恨这个兄弟之国。
只是迫于武力,不如人家这才隐忍到如今。
几代皇帝都在积蓄实力,企图收复燕云十六州,甚至仁宗皇帝曾言:
复燕云者封王,大赵还没有谁能够活着享受到异姓王的待遇。
看来那个老东西是想封王,趁着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同银国同流合污,谋取燕云十六州。
而官家上任以来,其实在外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他也想要见这此事,一扫颓势,威名远播,成就文治武功啊。
梁师成,虽然是有心捣乱,不过他这个老狐狸可不会轻易出招,只是柔声说道:
“老奴可不懂军国大事,官家问计与老奴,奴婢惶恐。
老奴窃以为此等军国大事应该多与高太尉这种帝国柱石商量,看枢密院是什么样的章程。
不过,若能拿回燕云十六城自然是极好的,那官家的功德就能远超先人,比肩唐皇汉武,老奴不该多嘴,请官家责罚。”
“封狼居胥,燕然勒石,古今多少名家大将,梦寐求之啊。
太宗皇帝和神宗皇帝都多次败给了大梁国,范仲淹,范相公也未能成功,再议吧。”
咱们宋官家自言自语的说道。
可惜咱们九皇子不在这里,否则必须说一句白日做梦啊!
契丹不怕长途奔袭
契丹崛起于五代十国时期,916年,耶律阿保机称帝,建立大梁国
时中原割据,后晋石敬瑭为获支持,将已失大半的幽云十六州转让给契丹。
北方长城沿线天险尽失,以致“自蓟而南,直视千里,贼鼓而前,如官任上行”。
五代是中原气温较高的时期,生于极寒之地的契丹人颇畏暑热,大赵国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耶律德光于九四七年初攻占后晋都城汴梁,可几个月后,便“罢兵北还”,半路病死在栾城(今属河北省石家庄市),年仅46岁。
入中原会得病,梁人从此产生恐惧心理。
而大赵国初期都是主动进攻,想一举收回幽云十六州。
自汉代起,中原军队与游牧作战,均学习草原战术——长途奔袭,即组织小股骑兵直取王庭。
中原的军队为保证机动性,和游牧军队一样,只带极少粮食,每人两三匹马,星夜兼程,因粮于敌。
一击不中,自身便有危险。
汉代霍去病、唐代李靖皆以此成名。
中唐名将李愬雪夜入蔡州,依然是这种搏命式的战法。所谓“悬军奇袭,置于死地而后生”。
契丹与以往游牧不同,它汉化程度高,乃半耕半牧,有完善的城池系统,足以久持。
只要拖上十多天,偷袭者自败。
而大赵国两次“经略幽燕”无功,特别是在高粱河之战中。
赵国太宗还“上股中两箭,岁岁必发,其弃天下竟以箭疮发云”,大赵只好从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守。
用以往对付游牧民族的办法对付大梁国是不切实际的。
更何况,这些年来,大梁国积威甚重,不少大赵国的士兵其实都特别恐惧大梁。
反倒是西夏那边的将门,年年战事不断,前线的士兵依然是精锐。
可是再精锐把这样的士兵调动千里,能打胜仗吗?
童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已经被天大的功劳给砸晕了。
更何况这些年大梁国的表现确实是拉胯,百万控弦之士,国土更是超过大赵。
在十几年内被一个几千人的小部落打得溃不成军,现在已经隐隐有了灭国的风险了。
大赵国的入场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咱们的童大帅坚信着。
梁师成正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捣乱的时候,义子梁三思凑了过来,小声在旁边说道:
“爹,今日九皇子过来寻过爹和官家,没找着人没一会儿工夫就走了,但是却托付孩儿给爹送了一幅画。”
梁师成没有多想,想必又是咱们这位广平郡王又画了几幅素描画。
想要换取宫中的精品,贪多嚼不烂啊,这个小财迷九殿下。
梁三思毕恭毕敬的把画卷递给了干爹,梁师成随手接过来,心不在焉的打开了画卷。
他还在为今日童贯之事而烦恼,可是赵银二国的联盟之事,官家心中早已决定断难更改了。
接过画卷,梁师成看着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假山湖泊,再看到园子上的题字。
不由的暗暗思索,随口问道:
“同乐园?这名字好生熟悉,竟然比咱们官家的万岁山更大气。
广平郡王是何意,莫非要效仿朱家父子?”
他的义子梁三思却上前轻声着说道:
“同乐园不正是朱家父子在东南建造的园林,在苏州那是赫赫有名啊。
广平郡王看上了这处园子吗?难道想求官家赏赐给他?”
“咝,……你小子倒是提醒了我。
广平郡王莫非是盯上了朱家父子的园林……不对!不对!原来如此,朱家父子好胆,逾制了!”
梁师成脸上露出了阴柔的笑容,夹杂着一丝兴奋。
梁三思不解,问道:
“义父,你还真打算出手帮广平郡王,会不会掉太掉份了?”
“无妨,顺手为之,更何况还能打击一下蔡京一系。”
咱们隐相大人同那位可是有点私仇呢。
朱勔为了讨得宋佶大赵官家的欢心,可以说丧心病狂。
当时苏州百姓家里只要有一木一石值得收藏看玩,他就带着人冲到人家家里,在奇石上贴上封条。
百姓稍有怨言,则必冠之以“大不恭罪”。
借着这个机会,朱勔勒索敲诈百姓,逼得东南地区许多百姓只能卖儿卖女,倾家荡产。
而他却趁着这个机会大发横财。他还以采办花石为名,从库府支取钱财。
“每取以数十百万计”,但这些钱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梁师成早有耳闻,平日里他犯不上得罪蔡京。
可是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小王爷盯上的这朱家父子。
他从中捞一笔也无可厚非,或许还能拖延童贯封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