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镇祸乱的预感

“光、什么光？”

皮尔森一脸疑惑。

阿曼达接着问道：“给我讲讲你们第一次登上拉莱耶的时候，看见了什么吧？”

皮尔森本来准备他们在岛上看见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过为了试探阿曼达是否和变为怪物的索德林的死亡有关系，他还是说道：

“我们当年第一次登上拉莱耶的时候，有一些体貌奇特的男人，正在袭击一个母系氏族。我们帮助她们击退了那些怪人之后。这个氏族的女性们愿意和我们结合，以期待生下强壮的男性。她们部落很久之前就没有男性降生了。”

皮尔森开始讲述他们在拉莱耶上所经历的事情，眼神中带着些悸动：

“你很难想象那个原始部族的女性有多美，我们在她们面前如同丑陋的猴子，但是那些天使一样的女性依然接纳了我们。并且愿意，放弃岛上的传统，和我们一起回到陆地上生活。”

阿曼达说道：”然后你们带着女人们回到故乡之后，并没有生育下来一个孩子，而且那些女人们接连离世了？“

皮尔森有些哀伤地点头：“没错，是布莱克警长告诉你的吧。也许你现在看我们三个是个怂货，但是我可以保证，当年在我们的妻子还在的时候，我们每个都是最顶尖的水手渔民，拥有勇气和力量。但是他们离开之后，仿佛带走了我们生存的希望，不再期待生活能过得多好了。”

阿曼达继续问道：“那么你们为什么要组织第二次登上拉莱耶的行动呢？你们的妻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皮尔森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阿曼达，回答道：

“是因为你，或者说，因为你的母亲。额，如果你真的是那位夫人的孩子的话。我们中的最后一位男性，带着快要濒死的妻子，也就是那位夫人，试图回到拉莱耶挽救她的生命。他成功了，而且回来的时候，妻子怀孕了。”

皮尔森接着讲述道：

据他所说，岛上有能够复活他们妻子的方法。

在思念妻子的伤痛中，人们出发了。

但是在最后登上岛屿前，他们三个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妻子，变成了和之前被他们打败的那些怪异男性一样的面貌，像是，披了一层鱼的皮肤一样，恶心而丑陋。因为畏惧，他们并没有上去。而其他上去的男人，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一些人还在死在了岛上，剩下的人们注意到岛屿的生态环境正在变得衰弱，他们找不回自己的挚爱了，因此决定返航。

在后来的时间里，大家讳莫如深。更因为十二年前邪教徒的袭击，专门针对登上过拉莱耶的人，这件事情就慢慢被掩藏起来。

即便是邪教徒被击败之后，也很少有人会公开说这些事情。

只有安德鲁算是执迷不悟，一心坚持出海，却也很少和别人交流，大家似乎很快就遗忘了拉莱耶。

这也是为什么，阿曼达在镇子上生活了快十二年，却还是从安德鲁的死亡开始，才接触到这件涉及自己身世的秘密。

阿曼达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在他看来，除了那些形容起来像是生活在水中，有着和鱼类类似皮肤的人之外，这里出现的拉莱耶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如果皮尔森告诉了他所有的事情，那么这个拉莱耶比起自己在原生世界所看过的克苏鲁小说中所描述的邪神沉睡之所，那诡异的，直接违背物理规律的几何规则建筑组成，潜藏着众多禁忌知识的伟大之城拉莱耶相比，实在是小儿科了。

天亮之后，回过神来的皮尔森意识到单单只是自己在讲故事了，对于是否是阿曼达拥有超自然的力量杀死了索德林这件事情，他还是一无所知。

但是现在没时间关心这些了，因为布莱克警长要带他们回到镇子。

没有了马车，他们只能步行。

布莱克早早起来又看了看那些被啃食地、只剩下些许躯干和烂肉的马骨，据皮尔森所说，即便是林子里最大的野兽豹子，也做不到把一只马吃成这样。

也许是成群结队的尸鬼干的。

他们走在猛犸山通往镇子的路上，

看着一些血迹渐渐淡去，没办法分辨是不是有怪物前往那个小镇。

但最好不要是那种可怕的情况，众多的尸鬼冲击没有防身手段的居民，要是损失惨重，身为警长的布莱克有很大的责任。

一路上布莱克身上的那种自信仿佛都被掐灭了，他太过自信，将邪教徒视为了以前那些随手就能抓住的帮派分子或者潜入小镇的海盗山贼等，之前百战百胜。

但是这才第一天过去，他就损失了两位得力的巡差，而且还有可能导致镇子受到哪些尸鬼们的袭击。

阿曼达看得出来布莱克有些颓废的倾向，主动说道：

“布莱克警长，这么些年大家都很认可你。而且十几年前，前辈们不是成功消灭了那些邪教徒吗？我们也一定可以的。可不能因此怕了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我们可要狠狠地教训他们，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布莱克脸上没有什么动静，叹道：

“我并不是失去了斗争对抗的的勇气，我只是害怕，会不会因为我死去更多的人。”

一路上再也没有人主动说话了，而伴随着越来越靠近镇子的边缘，荒芜的土路边上出现了平整的石板。

几只野狗的半截尸体挂落在路边的路沿石上，显然不是正常的肉食动物所为。

这幅景象无疑刺激了布莱克警长，他开始加快脚步，揣紧手里仅剩下的两把左轮手枪，要急忙回到镇里去。

前方就是镇子靠近山脉一边的小居民区，比起棚户区要舒适一些，不过位置太过偏远，只有十几户人家。

本来都靠着打猎为生，但是随着工厂的进驻，大部分男人们都跑去工厂工作了，住在集体宿舍，每个月回来一两次。一般只有女人们留守在这里。

孩子们倒是每天去镇子里的公学上课，本来阿曼达也是要去的。但是他提前跑出了福利院，只是为了报考未来学院的招生考试。

也就是说，昨天夜里这里只有老弱妇孺。

快步跑过小路，那片居民区映入眼帘。

散落的住宅中一片平静，也没有血腥味传来，似乎人们还没从深夜中睡醒。

但是阿曼达的心里，却再次闪烁起了可怕的预感。

比起索德林变化为温迪戈时候的预感，要更为强烈！

几人快步来穿过小巷，一路拍打着房屋的门，却没有人回应，来到这片居民区的小广场，环顾四周。

这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