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是傻子吗
月色撩人,营帐内已燃起了火把,萧玉然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让人将自己的放在帐子外的案桌前,人却时时刻刻盯着林子里,不少官家小姐公子已然下山,却始终没有看见裴景和阮明娇的身影。
他只恨自己蠢,被裴景算计,先前燕徵拨给他的暗卫已然来过,说是发现了阮明娇的留下的线索,在北崖边,但下面已然是悬崖峭壁,得找绳子下去看看。
他沉着脸,阴冷的可怕,握在案桌上的拳头紧了又紧最终一拳捶在案桌上。
胡为见他这般,心下一惊,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禀报道,“世子,侯爷身边的亲卫抓了个刺客下山来了。”
萧玉然眸子一闪,收了手,“让他带上来。”
元英自和阮明娇分开后,跟着那几个公子一同往深林去,他们却将自己越带越远,不过打到的猎物也确实多,他刚看见一只狍子,还没来得及拉弓,就被人惊吓跑掉
正要与其说道几分,就见一行黑衣人拿着利器冲他们而来,他一边躲避一边护着其他世家公子往山下逃去,黑衣人太多他也受了伤,右臂挨了一刀,好在伤口不深。
他们边逃边呼救,正好遇见了前来救济的侍卫,这才得以脱险,他一安全便下山去找阮明娇,没见到人以为他家郡主已经回了去了,回了营帐却不想松宝拉着他,带着哭腔问他郡主呢。”
他一慌,有些错愕道,“郡主没回来?”
“郡主不是同你一同进山了,你没与她一起?”松宝甩开他,不可置信道。
元英一愣,瞬间懊恼,只怪他玩心重,这才将郡主置于险境,他当即便要折回去找阮明娇,被萧玉然拦下说是已有人去找,营帐这里还需要人。
世子在此,他并不敢违背,但听多了他也将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今夜是他们中计,所以他一看见黑衣刺客,当即便有些忍不住,抬脚过去直接踹到了黑衣刺客。
他这一举动让众人没反应过来,那刺客已被柏林揍的鼻青脸肿人也晕晕乎乎的,身上还流着血,他这一脚踹得他半天起不来。还是萧玉然先反应过来,怕他再冲动将人打死赶紧让人将他拦住。
元英却并不死心,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们这群垃圾,有事冲着我,还我们郡主回来。”
萧玉然睨了他一眼,却并不阻止他,因为他不仅想骂还想大打打让,他转过眼看向重新爬起身的黑衣刺客,“本世子劝你老实交代是何人派你们来的,不然旁边这个可是真会杀了你!”
那刺客眸子一闪,散开的头发挡住大半张脸,却依旧掩不住他左脸的疤痕,自眼尾到嘴角处异常可怖。
他抬着头,已经肿胀的眼睛睨着萧玉然,“拿人钱财……”
“砰!”又是一脚,这下是柏林,柏林踹完他后,跪下禀报道:“回世子的话,来时我问过这贼人,他们也是这般不肯说,不过属下寻着追过去,侯爷他们应当在北崖那边。”
萧玉然睨了他一眼,眼底神色不明,柏林眼眸一闪低下头去,“你是裴景的亲卫,你方才说刺客太多,裴景带郡主离开,你殿后,可你一人又是从刺客手中逃走的?”
柏林刚抬头,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便听的一声通报,“禁军卫指挥使指挥使,燕御史到!”
众人一愣,寻声望去,萧玉然当即挥手,“将柏林和这刺客一同带下去关押起来,派人看守,还有这个看好他别再让出来。”
他指了指元英,生怕他在燕徵面前,燕徵一时失手打死他,与元英同样没来得及辩驳的还有柏林被人往嘴里塞了布条便让人押了下去。
萧玉然拄着拐杖迎了上去,禁军卫指挥使指挥使立即便带人上前,同萧玉然行过礼后,萧玉然便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让人带着禁军卫指挥使往林中去。
燕徵眸光一闪,一袭黑袍子威风凛然,周身散发着一阵寒意,整个人隐在夜色里带着一阵慌乱,意识到萧玉然还有话要跟自己说,扶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裴景那个侍卫有古怪,我将他押下了,郡主应该被裴景骗去了北崖,我已派人过去,你再带些人防止裴景留有后手。”
燕徵沉着脸,脸色铁青带着愤然,狭长的眸子里蕴满了恼怒,“多谢,你受累了。”
两人一示意后,燕徵重新上马直奔北崖而去。
夜色太晚,又都是些娇滴滴的姑娘家,有些公子还受了伤,未防止传出风言风语来,萧玉然一早就派人将人一一送了回去。
宋原本不肯离开,还是柳青风劝解,夜晚脚滑看不清还要分出精力照顾她们宋醒这才同意。
阮明娇留下一句话,裴景眸子便闪过一丝不安,没想到阮明娇找到了山东外的玄机,右侧竟然有一道隐藏的小路,可供一人行走。
不过,夜色太黑,草从又高,但夜色下若看不清脚下一滑,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裴景掩去心中所想,挣扎着起身,冲阮明娇一笑:“我没事,既然找到上去的路那我们便走吧,别让他们担心。”
阮明娇点点头,没应声,上前扶住他两人便往洞门外走去,虽说阮明娇已然砍了半道的草,可这路并不平坦,头顶还时不时有落沙掉下,脚下便是伸手不见五指黑的深渊,阮明娇一手拿着火把跟在裴景身后,裴景扒着峭壁却是用力过猛却又扯着肩膀肩膀开始流血。
“算了!”阮明娇拉住他,将他拉回来。
“为何?”裴景回身进了洞内,不解道,在阮明娇背过身时,嘴角却是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来。
阮明娇坐回火堆前,“看不清,等人来吧,免得又扯着你伤口。”
“抱歉,是我连累你了你。”裴景低着头,略显歉意道。
阮明娇瞧了眼他,没说话自行往洞外走去。
“你去哪?”裴景问道。
“男女有别,我就在洞外守着,你有事唤我!”阮明娇头也没回的回了句,身后的裴景却是眼光微眯,眸子透着几分不爽。
两人一洞一外,坐至月亮到了近前,阮明娇原本闭目养神,却听的头顶传来一阵阵呼唤,仔细一听竟然是在叫自己,她怕听错,又听了几句,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已经有人下了来。
几句郡主混杂着两三声阮明娇,那声音听着耳熟,敢这么直呼她大名的没几个,燕徵?
她眸子一闪,亮起光来往山崖的小道上唤了几句,“我在这,我们在这里!”
她边喊边冲那边挥舞着自己手里的火把,她声音喊的极大,虽然和燕徵闹掰了,目前不想看见她,但那不是还有别人找自己吗?现在出去这山洞才是正经事。
不远处已经有下来的人听见她声音,又看见不远处有亮光冲他们挥舞,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便入飓风冲了过去,视小径外的悬崖为无物。
“快些,郡主和侯爷在这,赶紧来人,都小心些脚下。”
有人随即反应过来,冲后面唤道,好不容易找到两位贵人,众人自然也欣喜。
阮明娇正挥着火把,瞧见那些光亮朝自己走来,立即回身进洞去扶裴景。
“阿娇,是他们找到我们了吗?”裴景已经起身,朝洞外走来,语气里也欣喜不已。
阮明娇点点头,眼睛闪着光显然也高兴,她刚要扶上裴景,门外便传来一声急匆匆的阮明娇。
接着,一道黑影便进了来,阮明娇回头一望便瞧见燕徵一身黑袍子,踏着月光而来,带着一身寒霜,周正清朗的面庞带着几分焦急和愁色,眼尾处带着寒露。
她还没反应过来,燕徵已经上前几步拉她到了身后,拉着她转了一圈似检查一般,眼底的幽色这才黯然下去。
她幽幽的眸色带着几分迷惑,水汪汪的看着他,高马尾拂过他衣襟带起一阵清淡的青橘味。
“你受伤了?”他低头一看,却见她的臂弯的衣衫上沾了血迹,眸光突然凌厉起来。
阮明娇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兔子的。”
“兔子?”
燕徵没等到她解释,身后的裴景却是上来拜谢:“谢过燕大人相救。”
燕徵睨了他一眼,灿若星河的眼底染上一层杀意,他目光凌厉,不屑道:“侯爷要谢还是谢陛下吧,我只为救郡主而来。”
他说完,洞外已有其他的侍卫进来,当下便在裴景个阮明娇面前拜下,燕徵回头拉起阮明娇,“我带你出去。”
也不管身后的裴景是何神色,燕徵便拉着阮明娇往外走。
裴景望着阮明娇被人带走,,眼底却不似方才清明,只剩恼怒,虽然目的已然达成,眼前人都已瞧见他与阮明娇独处这么久,她的丝巾还在自己的肩膀上,但就是不爽燕徵可以随意在他面前将人带走。
“你是傻子吗?”
阮明娇和裴景找到,众人也不再围猎场带着,一行人护送裴景,一行人送萧玉然,燕徵便是拉着阮明娇进了首辅的马车。
看见阮明娇怀里抱着兔子,联合她手腕的血迹和她说的兔子当即便明白过来了,“有人给你设了这么大一个局,你却这般闲情雅致,救起兔子来了。”
阮明娇睨了他一眼,下意识捂住兔子的耳朵,这才看向他,一双桃花眼生的好看带着倔强:“本郡主如何与你何干,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可惜了本郡主福大命大,你燕徵出手后直逼我心口,如今落下旧疾时不时还觉得心口疼痛难忍,我也活着,谁狠也没你狠!”
燕徵:……
他一闭眼,缓了缓情绪,冷嗤一声道:“阮明娇,你在同我说笑吗?若不是今夜我的人看着你,恐怕你今夜只能和裴景在山洞喂狼!”
阮明娇抚兔子的手一顿,抬起眼眸看向他,不可可置信道:“燕徵你派人监视我?”
燕徵一愣,他一时最快却不想将实话说了出来,想要解释阮明娇却已经是下了逐客令,指着马车外喝道:“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卑劣无耻!”
她说的果决,甚至带了几分厌嫌之意,燕徵当即也没了理智,冷笑道:“怎么,只许你让人跟着柳青风打探消息,不许旁人效仿!”
“你给我滚!”阮明娇恼怒,拿起桌上的茶杯就丢了过去,燕徵闪身躲开,一只手抓住茶杯,看了眼背对他的阮明娇,人本就娇下,窝在一处更显的娇小可怜,背脊不停耸动明显气极。
他冷哼一声,将杯子放了回去,起身挑开车帘,直接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元英回头望了眼离开的燕徵,面露难色,他今夜失职,多亏了燕徵郡主才能平安回来,所以里头声音大了些,他也没干敢出声询问。
眼下,燕徵却是震怒离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朝松宝看了眼,松宝也只冲他摇摇头,示意没事继续走,他虽不放心却也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