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也没办法
“砰!”得一声,来人将雅间门一脚踹开,屋内人笑声戛然而止,望向门口,孙秉不耐道:“谁啊,好大的狗蛋!”
他骂骂咧咧着,一旁的裴景瞧见来人时却是一愣,心中不免心慌起来,没想到在此处碰见燕徵。
然而他更想不到的是,一身煞气的燕徵握紧拳头对着后面的萧玉然喝了声开好门,便大步流星冲过来,翟明想阻止却被萧玉然拉住,燕徵冲过来抓住他衣领挥手便是几拳头下去。
突发情况让其余三人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典籍先一步认出燕徵,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眼神惊恐好似看见恶魔一般,便往后边墙上退去,一边唤嗲:“燕,燕大人!”
其余二人原本不认识燕徵,但看见燕徵这般打了裴景本来就慌了神,得知燕徵身份更是吓得四散逃开,要往门外跑去。
燕徵哪能如他们愿,一手一个拽住,让他们俩撞在一起,两人撞的头昏脑胀的,等即就瘫软下去。
那典籍反应过来刚要跑,门前的萧玉染伸脚一拦,将典籍摔了个狗吃屎,还没动手燕徵便喝了声:“我来。”
萧玉然虽也气极,但眼前的燕徵猩红眸子,显然气极,况且他已经将翟明放倒了,萧玉染只等一会补刀,这才让开。
燕徵抓起典籍跟裴景丢到一块,裴景嘴角血迹已然干涸,他两眼冒金星,视线模糊伸手去拉燕徵的衣摆被人躲开,他含糊不清道:“燕,燕徵,你大胆,我乃皇亲国戚,你岂敢伤我!”
燕徵看着他这副跪地求饶甚是可笑,枉他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手段卑劣也就罢了还这般恶心,如同沟渠的老鼠让人厌恶,他冷哼一声,不屑道:“我今天倒要看看,打死个近亲侯爷是何处罚。”
他说着一脚踩在方才将阮明娇和勾栏女子比在一起的两人裆部,最后又狠狠踢了几脚,两人痛苦爆裆,在地上打滚,那声音如同杀猪一般。
接着,他又是捏着拳头似是不解气的往几人脸上伸手招呼去,一拳一拳不知疲倦,萧玉然于心不忍背过身去那痛苦的哀嚎声却依旧消散不去。
旁边雅间的人早就被这激烈的声音吸引,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人群里有人瞧见武都侯进了那雅间,有人便猜想起是谁这般大的胆子敢打陛下近亲。
小二被掌柜催促上来查探情况,却被萧玉然一句滚堵了回去,掌柜的怕贵人在自己这出了事,无奈之下便让人去报官。
不一会,小二就带着衙门的守卫赶来,门外早已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守卫拿起刀剑将众人驱散。
燕徵没打多久便让萧玉然拦下,他怕任由下去燕徵真把人打死,那可就不占理了。没想到两人刚出去,酒楼内已经聚集了衙门的红衣守卫,衙门县令正带人走来,见到两人时却是一惊,连忙行礼:“世子,燕御史!”
县令名叫范岭,一身红衣狍子,面色凝重带着几分愁色,往两人身上打探一番,燕徵一手全是血迹也不知是说的,满眼的不屑,一旁的萧玉然倒是干净,但那脸上的笑意实在是扎眼。
“范县令,愣着做什么,我们没事,你若再慢些里面的贵人可就要有事了!”萧玉然瞧见了他的眼神,却似看不懂一般,开口提醒道。
范岭:……
你们自然是没事,范岭如是想,手一挥便让人进了雅间,转眼看见燕徵和萧玉然要走,连忙道:“世子,燕大人还请留步,敢问各位,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的那回事,赶紧带人去看病别耽误了。”萧玉然方才笑意吟吟的脸不复存在,只剩下满脸默然。
范岭却是一愣,再次一拜:“既然是二位同侯爷起了冲突,还请二位同下官回衙门,说清缘由!”
“区区一个县令还敢拦着世子与三品的御史,缘由是吗?本官告诉你!”
一直没开口说话,情绪不平的燕徵突然恢复平静,转身看向范岭,一身宝蓝色的袍子此刻却被他传出一份阴森之意来,语气冷厉带着一丝胁迫,这等威严范岭虽害怕却也淡定。
“武都侯之辈肆意讨论平阳郡主,将平阳郡主比作勾栏女子,污蔑平阳郡主清白,这个理由范岭你可服?”他没等范岭回答,继续道:“本官恰巧听见了这些污言秽语,看不下去,武都侯这等衣冠禽兽,平日里自诩正人君子,却不像是假面公子,本官为郡主教训教训这些狗杂碎,请问我有这个资格吗?”
“这……”范岭一愣,原以为是起了冲突,没成想是武都侯他们污蔑郡主,范岭一时犯难,片刻后再次躬身:“御史,是下官错怪二位。”
萧玉然耸耸肩,无所谓,燕徵扫了眼他,轻飘飘留下一句:“找个郎中替他们看过后,将人送回都察院,本官亲自审,你若想进宫在陛下面前状告本官,也由着你去,我在都察院等着你们!”
他说完,不在说话转身离去,范岭楞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无奈间向萧玉然投去求助的目光。
“哎呀,方才就让你少说些话,现下这结果都是范大人你自己造成的,燕御史发脾气我也没办法。”萧玉然拍拍范岭的肩膀,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也离开了。
不过,没等到范岭进宫状告燕徵,却是已有虞侯夫人得知自己儿子被打,现下不知生死,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幸好被丫鬟扶住,连忙差人备车进宫。
她到是,大殿内已有孙秉他们的父母先一步进了宫,在陛下面前告状。
妇人哭的梨花带雨,一抽抽的险些就要晕过去,男人门沉着脸数落着自己儿子口无遮拦,但罪不至死,请求陛下放他们一名,别再让都察院困着他们了。
原本就吵得头疼,皇帝萧启脑仁好像要炸开一般,没想到虞侯夫人也来凑热闹,一进殿便嚎啕起来,“陛下明查,我儿裴景一向听话,待人谦逊,绝不会这般编排郡主,定是有人诬赖裴景,王爷去的早,只余我母子相依为命,他就是妾身的命啊!”
眼见萧启不说话,她又跪到一旁的皇后跟前,“皇后娘娘,求求您了,就景儿一命吧!”
她边说边磕头,皇后沈氏生怕她晕过去,连忙让人扶她起来坐下,有些为难的看向皇帝,见他阴沉着脸:“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这么多人闹,萧启就算是想息事宁人也是不能了,与是找来曹望,让他立刻去都察院请来燕徵。
燕徵也早就料到,早就穿好官服,让从风将其余三人放回去,把裴景留了下来,让白染压着围猎抓到的刺客和裴景的侍卫柏林跟着进了宫。
“臣燕徵参见陛下!”燕徵掀开袍摆,跪了下去。
萧启背对着他,其他人见了他竟也面露角色唯独燕徵淡定异常,太子早就听闻此事也赶来大殿。
曹望上前几步,在萧启面前低语了几句萧启一愣使用了个眼神,曹望便明了,转身数道:“诸位贵人,家里的公子都回府了,诸位贵人也别在挤着了,早些回去瞧瞧公子吧。”
其余人一愣,看了眼萧启,又看了眼燕徵,心中得意,燕徵再狂还不是要听陛下的,他们连忙起身谢过皇恩后这才退下。
虞侯夫人上前几步拉着曹望,浑浊带泪的眼底投去询问的眼神,曹望却是为难的摇摇头,虞侯夫人一怔,燃起的希望又灭了。
“陛下,为何其他人都回家了,景儿还不回家。”她转身又跪下,似是质问。
“虞侯夫人别急,臣会一一说来!”
萧启没理会她的质问,却是一旁的燕徵开了口,虞侯夫人不可置信的望去,只见燕徵再一拜,这才开口道:“陛下,臣要状告武都侯刺杀郡主,在围猎场设下埋伏引郡主入局,如今城中风言风语全都因为他而起,请陛下明查!”
太子萧易在身旁一愣,忍不住望燕徵身上看去,却见他神态自若。
萧启听见这话时,已经步到桌案侯坐下,眉头一锁,问道:“你所言可属实?”
“胡说,我儿分明是为她散心准备的射猎,其余人皆可作证,为了救郡主景儿还受了伤。燕徵,你休要血口喷人!”虞侯夫人听见这话,却是笑话一般,说着就要起身,皇后一个眼神便有人上前拦住她,将她带到一旁。
“陛下,臣有证人证明!”燕徵并不理会他,抬眼望向萧启。
萧启睨着他,大手一挥白染和两个侍卫便将人押了上来。
是柏林和那个围猎的刺客,刺客伤好了些,但人被吓的不轻,跪在大殿上连连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招,我全招,我全都招,是武都侯雇我们,让我们来此处演一出戏,伪造成追杀郡主的样子来,造成意外让他和郡主单独相处一夜。”
他话说完,在场之人便懂了,单独相处一夜,怕人怎么说,怕是阮明娇早没了清白,只是几个时辰不见也被人说成是献媚武都侯。
萧启眸子微眯,周身散着冷意。燕徵指着他旁边的柏林继续道:“陛下,这个是武都侯的贴身侍卫柏林,虽之前并不承认,但臣在他身上搜到了侯爷与那帮刺客来往的密信,他只得供认不讳,这是他写的认罪书!”
燕徵说着,呈上一份信纸来,曹望立刻上前几步接过,又步上台阶递给萧启,萧启拆开看完,脸色更沉,不免向下首跪着的柏林望去。
柏林头发乱糟糟的,面前发丝挡着脸,嘴角青紫,但其他部位并未见受伤,显然并不是严刑拷打的结果,只是柏林一直闭着眼不肯看他。
“燕徵,你起来吧!”萧启一挥手。
燕徵起来,萧启又将信纸给一旁的萧易:“此事你怎么看?”
“此事已证据确凿,但……”萧易一顿看向虞侯夫人,显然已经是受不的了打击晕了过去,皇后连忙让人将虞侯夫人带下去。
萧启也知为难,略一沉吟,一拍桌,“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裴景先在都察院关着,不许再用刑,听候朕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