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夜带棍不带伞
苏墨沉吟了半晌，不确定道：“我也不清楚。”
“你且把整件事说来听听。”
于是苏墨把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字不漏认真听完事情的经过后，肖磊却是无奈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语：“你小子平日里情商高的很，怎么在这种事上就表现的跟个智障一样？”
“什么意思？”苏墨有些摸不着头脑。
“人家小学妹分明是喜欢你，听到你亲口承认被色欲熏心然后就吃醋了呗！”肖磊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这……”苏墨有些迟疑，没敢轻易否定这句话。
少女的心思往往懵懂而羞涩，热烈又真挚，承载着这世间一切能被称之为美好的东西，在弄清楚事情是否正如肖磊所说之前，苏墨并不着急否定什么。
若是他想都不想直接开口否认，那就是对楚熙的不尊重以及对少女内心所蕴含的感情无情的践踏。
久久没等到对方的回应，肖磊打了个哈欠，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道：“话已至此，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考虑考虑了。”
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
“怎么会呢……”
苏墨一双眸子如同夜空中璀璨的繁星，静静凝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却是回忆起曾经的过往……
……
夜幕之下，绚烂的霓虹灯光点缀了整座城市，滂沱大雨像开了闸门似的泻下来，雨声连成一片轰鸣，伴随着电闪雷鸣把天幕撕开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豆大的雨点落在了地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
笔直的车道上被塞满了车辆，在雨夜下几乎是寸步难行，喇叭声此起彼伏，响彻夜空。
道路中间，从一辆出租车上突然窜下来一名男人，伞也不打直接在雨夜中发了疯似的狂奔。
“喂，还没有找钱呢！”从出租车驾驶位窗户处探出个脑袋大声吆喝道，手里挥舞着一张红钞票。
人影头也不回地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喂？！小堇，别害怕啊，哥哥很快就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街道上，行人们有些受到惊吓的纷纷躲避着在雨夜下横冲直撞的男人，像是在躲避一个发了疯的神经病。
男人心里已经火急火燎到快要抓狂，可还是对着电话那头在不停的安慰，声音之中带有一丝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被雨水浸湿寒冷所致还是其他原因。
“哥哥……呜呜，我……好怕，你快来，熙熙她……”
电话另一头响起柔弱又满是焦急的声音，听起来害怕极了，话说到一半又传来了轻轻的抽泣声。
苏墨几乎快要把手机给捏碎，胡乱抹了把被雨水模糊的眼睛，强忍住如灼烧般疼痛到快要爆炸的肺部，压抑着沉重的呼吸声，以尽量平缓的语气安慰道：“乖小堇，别害怕，哥哥两分钟就到，等着哥哥！”
“嗯，好……”
雨水打在脸上隐约有些疼痛。
苏墨脚下的步伐又快了几分，踩在地上溅起一个个水坑。
一条幽暗无光的小巷子里。
几个垃圾桶东倒西歪，里面的垃圾散落的到处都是，夹杂着雨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地上的积水混杂着殷红的血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角落里，两道身影紧紧蜷缩在一起，短发少女背靠墙角，把身上沾着血迹的少女用力箍在胸前，好像只要一松手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小堇，你搂的太紧了，我快被你勒死了……”怀里的少女有些吃力地说道，语气很是虚弱。
苏小堇泪水夹杂着雨水从脸颊滑落，发丝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合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一边哭泣一边颤声道：“呜呜，熙熙，你不要有事啊，哥哥他……马上就到。”
厚重的刘海黏在额头上，让楚熙感到很是不适，她努力睁开眼睛仰视着哭泣的少女，想要看清对方的脸，但奈何豆大的雨滴重重地拍打在她的脸颊上几乎让她睁不开眼，只好微眯着眼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身上……这些血都是那几个狗东西身上的，嘶……”
说到一半，楚熙突然捂着肚子倒吸了口凉气，整个面部顿时扭曲起来，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渗出，脸色一片惨白。
“你快别说话了……”苏小堇匆忙打断了她，“那些人膀大腰圆的，你挨了那么几拳怎么可能没事！”
缓了好一会儿，楚熙抿着全然失去血色的嘴唇，嗫嚅着道歉道：“小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语气中满是歉意与自责。
要是让她的哥哥知道，恐怕她跟小堇的关系也就走到了尽头吧……
不知为何，楚熙脑子里没由来地想起了那个一直说话温温柔柔，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的苏墨。
哪怕一直对他甩以脸色，他也从来不会回以脸色，几次见面一直以礼相待。
楚熙心里忽然有些羡慕。
也有点想哭。
好在雨水拍打在脸上，让人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苏小堇捧着楚熙的脸，试图把自己仅剩的温度传递给对方，她狠狠摇头道：“才没有，要不是有你，我们都……”
她没敢继续想象下去。
楚熙听着，心里却是轻松了一大截，她最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好闺蜜受到伤害，现在看来自己有好好的保护到她。
这样就好。
楚熙在心里如是想到，缓缓地合上眼睛，紧绷着的身体也彻底放松下来，紧接着一阵猛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瞬间占据了整个身躯，意识渐渐的从脑海中被抽离……
好累啊……
不如就这么死了吧？
“小堇！！”
这时，小巷口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喊。
苏小堇身体猛的一颤，抬起头来朝外面大声道：“哥哥我在这！”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苏墨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二人身前。
看到两人贴在一起，除了衣服被雨淋湿以外身上皆是完好无损，苏墨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紧接着又看到楚熙身上快要被冲刷干净的血迹，整颗心又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大口喘着粗气担心道：“小堇，你们没事吧？”
苏小堇在见到哥哥的第一眼后终于是卸下了所有防备，眼泪忍不住地哗哗落下，哽咽着大声哭道：“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
苏墨俯身上前一把将苏小堇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别怕，哥哥在呢。”
楚熙被夹在兄妹中间，默不作声。
“对了哥，快看看熙熙，她被别人打了好几拳。”情急之下，苏小堇也顾不得再宣泄情绪，自己的好闺蜜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
苏墨见到楚熙第一眼起就知道她的情况不是很好，浑身脏兮兮的不谈，面部已经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应该是雨淋了太久出现了失温的症状，于是他点点头，也顾不得那么多，立马抱起她就要朝外面走去，当务之急是要赶紧送到医院去。
可是，事与愿违。
小巷子的外边不知道何时站了三名男子，一个个膀大腰圆，看起来凶神恶煞。
紧紧跟在苏墨后面的苏小堇在看到那三人后，瞳孔骤的一缩，像只受了惊的小猫咪下意识地躲在哥哥背后，颤抖着嗓音害怕道：“哥哥，就是他们……”
苏墨听完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原本暂时平息的内心此刻又是燃起了怒火，远远望着那三人仿佛在凝视着三个死人。
“他妈的，原来躲到这里来了，让我们一顿好找。”
“那小娘们可是让我破了相，狗娘养的，看老子一会不弄死她！”
三个满是纹身的男人满嘴飙着脏话，慢慢地朝苏墨他们靠近。
苏小堇和楚熙两人为了躲避这三个人渣，慌不择路躲进这条小巷子，出口只有一个，现在已经是无路可退。
无奈之下，苏墨选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轻轻把意识模糊的楚熙放了下来，又从一旁散落在地上的垃圾堆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别在腰后，然后朝苏小堇吩咐道：“照顾好她，剩下的交给哥哥来处理。”
“哥哥……”苏小堇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语气中很是担心。
“没事的，敢欺负我的宝贝妹妹还有你朋友的坏人，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得狠狠教训一下！”
说完，苏墨便迎着三人走上前去，尽量远离苏小堇和楚熙她们两。
待到苏墨与那三人距离不过七八步远，为首顶着个大肚子的男人打量着他，满眼不屑，讥笑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在这挡什么路，还不赶紧回家找妈妈，不然等会把你弄哭了我们可不负责嗷！”
三人捧腹大笑，任雨水都冲刷不掉他们满身的酒气，还有戾气。
苏墨保持沉默，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脸色阴沉得可怕，像只欲择人而噬的猛虎。
“哟！瞧瞧他那眼神，老子好害怕哦，尼玛的搁这吓唬谁呢？”左手边那个脑袋上有道疤还在往外渗血的光头男人吐了口唾沫，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恶狠狠地道，“哥几个见那两小妮子水灵的很，尤其是那个染头发穿的跟个小太妹一样的，不就是想吸引别人等着被勾搭么，装什么清高，不过是聊几句就动手动脚的，还给老子开了瓢，小屁孩你最好识相点，别想整英雄救美那一出，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乖乖滚走。”
苏墨平静地看着他，依旧一言不发。
光头男子顿时来了怒气，“合着你他妈是聋子听不见是吧，啊？！”
说着就要上来推搡苏墨。
说时迟那时快，苏墨一把抓住光头男的右手手腕向自己身后猛地一拉，同时一脚狠狠踢在他的左边小腿骨上。
光头男已经是醉醺醺的状态，意识尚且有些跟不上反应，只感觉左腿传来骨裂般的剧痛，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朝着地面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还没等他挣扎着起身，苏墨立马欺身而上，从后腰处掏出一根足有擀面杖粗细的实心木棍，特意收了些力度击打在对方脑袋上，重击之下后者就在这么电光火石间失去了意识，躺在一堆垃圾里一动不动……
躲在后面紧张得心脏快要爆炸的苏小堇亲眼目睹哥哥手脚利落三下五除二就这么收拾掉其中一个，小手捂嘴，白皙的小脸激动得通红一片，担心之余眼里满是崇拜的神情。
被拥在怀里的楚熙眯着眼，静静地凝视着，巷子外的灯光从外面照进来映射在那道站得笔直的身影上，好似天神下凡，让人安全感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