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回趟学校
谷胜飞把霸占他座位的书包扔在过道里,就等着等一会书包的主人回来,自己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上课铃声响起,外面的“鸭子们”争先恐后地往教室里挤。
在人群里,谷胜飞看到了李龙霞和刘光当打头阵,杜晶在后面,旁边还有一个个头不高的人。
李龙霞和刘光当先看到的谷胜飞,俩人异口同声地爆出了粗口。“我曹,你小子从哪蹦出来的?”
这时候杜晶才抬头看见了谷胜飞,眼神中竟然闪过的是一丝异样,不可捉摸的异样,谷胜飞也懒得琢磨。大运动都开始了,哪还有心思捕捉小女孩的心理。
再说,这时候他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杜晶身边走着的那个人身上。
阎解旷。
待他们走到跟前,谷胜飞没有回答刘光当的问题,只不露声色地问阎解旷:“是你小子霸占了我的位置?”
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有明面上的座位,也指杜晶身边的位置。阎解旷的聪明和情商当然知道谷胜飞问的是什么,谦卑地说:“得,本主回来了。哥们儿,我可是特意跟班主任申请调到你们班,就是想替你看着你的位置。”
谷胜飞冷笑一下,“滚一边去吧,我看这样子,这位子很明显已经从谷家庄变成阎家庄了吧。”
阎解旷又耍起了他惯用的苦情伎俩,“得,哥们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守护你谷家庄的决心日月可鉴呐,不信你问刘光当。”
刘光当那智商哪知道他俩在说什么,只顾着一边点头,一边找机会问谷胜飞为什么突然回来上课了。
“不是杜晶她爸已经帮你请好假了吗,听说你直接来领初中毕业证就行啦!那还回个什么劲啊?”
“那也得学知识有文化呐!哥们这么好学的一个人!”谷胜飞就跟刘光当贫上了,不再理会阎解旷。
阎解旷无趣地捡起地上凌乱的书和书包,往后走了一排,给了谷胜飞后座看热闹的一个男孩头上一巴掌,“你,滚后面去,老子要坐这儿!”
这个阎解旷,在谷胜飞卢保国这群人面前,就是卑躬屈膝的小跟班,但到了一般人跟前,就能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而且特别能拉下脸,刚才还卑微地跟谷胜飞哥们长哥们短,转头到了一般同学跟前,马上就能跟大哥似的。
这种人,其实很可怕。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要什么,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是不会理会的,只要自己的东西。
圆滑而毒辣吧。
要不是一个院儿住着,谷胜飞肯定会对这种人嗤之以鼻,但是大院四大天王中,他到目前为止还能基本坦诚相见。也没捅出什么娄子,所以谷胜飞也只是懒得搭理他。
不过,这次他从别的班主动调到谷胜飞的班,其实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杜晶来的。杜晶的相貌和气质,当然是无可挑剔的,但在阎解旷这儿,也可以忽略不计,他要的是杜晶她爸的资源。
阎解旷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杜晶和谷胜飞的关系,是杜晶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于是他就心想,反正你谷胜飞也不稀罕杜晶,何不让哥们利用利用。
只是,阎解旷也搞不清楚谷胜飞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有所忌惮,搬过来以后,先也只是跟刘光当玩儿,慢慢接着刘光当和李龙霞也开始接触杜晶。
是按一般的同学朋友相处的,阎解旷看不清楚形式,还不敢贸然追求杜晶。他很懂得分寸,只照顾只付出,不求回报。
做的面面俱到,所以杜晶完全没有察觉,只当他是谷胜飞的一哥们儿,还挺仗义的一哥们。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打眼看到谷胜飞,杜晶一下子就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愤怒,一种隐藏着的怒不可遏。
杜晶情不自禁地立马感觉到似乎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反思,确信也没做错什么事说错什么话。
说实话,从过完年到现在,马上就夏天了,自己跟谷胜飞一次都没见,一次直接对话都没有。
所有关于谷胜飞的消息都是从爸爸和刘光当阎解旷那儿听来的。有时候也开始迷茫,自己在谷胜飞那儿到底算是什么?
又一次次安慰自己,他只是跟爸爸他们弄的农场刚起步,所以忙的事情比较多而已。
爱情就是叫人这么困惑和不自信,并且还是不可名状的。
一下午,杜晶都没回头看谷胜飞一眼,她猜测谷胜飞看自己后背的眼神都是冷的。
其实,谷胜飞完全也没时间理会,这是最后一节课了,他要抓紧时间问刘光当学校的情况,学生们的动态,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又不能说的太明白,只能旁敲侧击地一点点问,还得小点声,前有老师,后有阎解旷,都不是善茬。
到快下课的时候,谷胜飞也问累了,就趴在桌上汇总刘光当的答案。综合起来看,目前学校一切正常。
没有任何特殊的情况发生,没开过校会,甚至这个月都没开过班会。
除了隔壁班有人搞对象被开除、轧钢厂来学校选过一次人、又换了一个语文老师之外,似乎校园里并没什么变化。
谷胜飞盘算完了,吊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这时候也打了下课铃了,他没什么可收拾的,等老师走出教室以后就站了起来,走到杜晶跟前,光明正大地对她说:“快点儿收拾,我在自行车棚那等你,晚上你去家。”
语气冷静而平常,淡定得就像是杜晶的家人。
周围一些捣蛋分子听到了,起哄声此起彼伏。杜晶瞬间涨红了脸,有紧张也有幸福,对谷胜飞未置可否,却转头就对李龙霞说,“晚上不去你家了,改天吧。”
“我听到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杜晶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拽着书包就往教室外面疾步走去,真想跑上去跟在谷胜飞后面,又实在没有勇气,只能远远地跟着。
阎解旷趁着教室里放学的混乱,悄悄地捶胸顿足,嘴里无奈地自言自语道:“得,又没戏了!至少俩月心血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