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难得平静
陈如东分析得头头是道,刘风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谷胜飞看着好笑,又觉得陈如东挺可怜,他毫不隐藏地说:“最该死的就是这个李长江,我身边的人,他几乎挨个害了一遍!”
“还有那个田美!”地窖里隐隐传来了陈如东咬牙切齿地咒骂。
谷胜飞这才明白过来,陈如东的堕落,多数是坠入了美人计中。哎,也算是一种咎由自取吧。
这方面的细节,谷胜飞已经没必要再打听了,也没兴趣再打听。他控制住心绪,赶紧回应陈如东的建议,就是要给他掀开地窖口的一个缝隙,让他把枪扔出来,然后投降。
回应得越快,代表己方越有信心。回应得越慢,越容易让对方失去耐心或者反悔。
谷胜飞大声地喊道:“老陈,我来了,我给你掀开一个缝,你先把枪扔出来。”
一边喊着,一边让棒梗和刘光当先出去。并且故意喊道:“棒梗,你俩守在门口,要是地窖里这家伙耍花样,你俩就把门锁上,然后去找一大爷报警。”
刘风似乎是同意,又像是赞美,对谷胜飞点了点头。
谷胜飞伸手示意刘风也往旁边躲一躲,刘风这级别还配不了枪,所以拿着一根木棍,像个棒球运动员似的紧紧盯着洞口。
谷胜飞掀开压在洞口的桌子,拿掉扣在上面的锁,一只把地窖口的铁板掀起了一个两拃高的口子。
黑黝黝的洞口里,扔出来一把手枪,又扔出来一个弹夹。刘风第一时间上去把枪踢开。谷胜飞仍然示意他往后,自己一个人打开洞口迎接陈如东。
不是要抢功劳,万一陈如东身上还有枪,自己一个人吃亏,刘风还能有个准备和反击。
陈如东显得很泄气,需要谷胜飞拉一把才能把他从地窖里拽上来。上来后的金陵敬察环视屋内,最后目光又落回到谷胜飞身上,
“小谷,你小子行,我就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有问题的?”
谷胜飞在他身上搜索了一遍,把人交给了刘风,刘风给陈如东带手铐的时候,他显得温顺而配合。
谷胜飞说:“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打听一个人。在你跟李长江狼狈为奸的这段时间里,被李长江处理掉的人中,有没有一个开驳船的姓周的?”
陈如东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冰凉的手铐,先是笑了笑,然后说:“老周我见过,比我还黑的,我亲眼见到李长江把他手脚捆住,然后把他推到了长江里。”
谷胜飞平静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去年冬天,年前还是年后,我忘了,反正那天早晨特别冷。李长江堵住了他的嘴,但那人根本没有叫喊,一点都没动静,到水里就沉底了。”
谷胜飞不动声色踱着步,猛地回身,狠狠地给了陈如东一拳,使劲了,使尽了力气。“你特么的是个敬察,你是个敬察!畜生不如的东西!”
陈如东吃了神力一拳,头一歪,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没有丝毫动弹的迹象。谷胜飞力气太大,连带着拉着陈如东的刘风都被摔倒在地。
刘风躺在地上说:“哎呦我说!您这力气也忒大了点儿吧!”然后翻身看到陈如东在自己身边毫无动静,又喊道:“你冒那么大风险骗他上来,就是为了把他打死?”
刘风手忙脚乱地掐人中试鼻息按胸口,就差没上人工呼吸了。折腾了半天,陈如东才缓缓睁开眼睛。
刘风见状,说道:“得,咱们还是回所里吧,此地不宜久留。”
陈如东被押走的时候,谷胜飞对他说:“老陈,我没看出来你的破绽,是你自己说的。你这人,根本当不了坏人,好好改造,出来守着家人,做点儿小生意什么的吧。”
陈如东没做任何表示,只是说:“看来那个老周是你朋友?不过,我好像听说,那个老周有个女儿,原来是李长江控制着的,后来自己跑了,李长江他们追的时候,那个女孩好像也跳了长江......”
刘风推了陈如东一把,怕他离谷胜飞太近,说起朋友的女儿,又被他打上一拳。
迈过门槛的时候,陈如东还是说了那句话:“估计凶多吉少。”
就像是故意刺激谷胜飞似的,谷胜飞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周妹此刻就跟在李晓妍的身边,晓妍一定能把她照顾得很好,好到可能都不怎么想念起她那个失踪的父亲。
“那是她爹在长江中给她安排了庇护所,保她平安地借长江躲过了李长江。”谷胜飞在那一刻相信并且真心希望有神灵有因果。
刘风的同事也赶了过来,一起押着陈如东走了,棒梗站在门口对谷胜飞说:“你没事儿吧?脸色太难看!”
谷胜飞说:“没事儿,跟哥几个说一下,今晚谁都别来我家,我想睡一觉!”说完也没理会被棒梗他们挡在身后的谷连武夫妻,自顾自地往自己那屋走去。
刘光当跟棒梗对视一眼,默默目送谷胜飞回到自己屋子里,然后赶紧冲进聋老太太的房间,开始研究地窖,连声念叨着最能表心情的京味国骂。
谷胜飞回到屋里锁上门,倒头就睡,没有开灯,但是有月光,就像是给家里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布,像......葬礼的现场。
应该是头痛欲裂难以入眠才对,但事实上他很快就睡着了,也没有梦,也没有故人。
是被一阵唯唯诺诺但坚持不懈地敲门声吵醒的,谷胜飞怒火中烧,冲着门外喊,“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今晚谁都被特么到我屋里来!”
“胜飞兄弟,是我!”门外传来的是许大茂的声音。
谷胜飞理理心情,打开房门,看见了月光下,一张谄媚的笑脸,一片朦胧,怀里抱着一片朦胧的纸袋,手里拎着一瓶茅台。
许大茂没等谷胜飞邀请,就兀自闯进了屋子,也不管谷胜飞已经铺了被子睡下了,把手里的纸袋子一股脑地放到桌子上,扬了扬手里的酒瓶子。
“兄弟您别嫌弃,这是我上次跟厂长喝酒,剩下的大半瓶子茅台,咱俩今天过过小瘾。”说到厂长,许大茂还流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