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忌辰晚会

一阵凄凉的音乐声传来。

三人越是靠近教室，这种声音就越大，仿佛是一千个指甲在一块巨大的黑板上刮来刮去。

“那也叫音乐？”哈利低声吐槽道。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看见差点没头的尼克站在一个门口，身上披挂着黑色天鹅绒的幕布。

“我亲爱的朋友，”他无限忧伤地说，“欢迎，欢迎……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他脱掉插着羽毛的帽子，鞠躬请他们进去。

眼前的景象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地下教室里挤满了几百个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他们大多在拥挤不堪的舞场上游来荡去，和着三十把乐锯发出的可怕而颤抖的声音跳着华尔兹舞，演奏乐锯的乐队就坐在铺着黑布的舞台上。

头顶上的一个枝形吊灯里也点燃了一千支蜡烛，放出午夜的蓝光。

地下教室另一头的桌子上还摆放着许多食物，伊恩定睛一看，全是些变质发霉的东西，他甚至能看到几只活动的蛆在上面扭动身子。

“梅林的胡子啊，我开始怀念温暖的礼堂了。”伊恩轻声感慨道。

他们三个人的呼吸在面前形成一团团雾气，仿佛走进了冷藏室。

“我们到处看看吧？”哈利提出建议，想暖一暖他的脚。

“小心，不要从什么人的身体里穿过。”差点没头的尼克提醒说，然后他飘起来，参与到教室中央的舞蹈中。

伊恩三人侧着身体，小心地避让着到处乱飘的幽灵们。他们绕着舞场边缘慢慢地走，经过一群闷闷不乐的修女、一个戴着锁链的衣衫槛褛的男人，还有一个胖修士。

胖修士是赫奇帕奇的鬼魂，性情活泼愉快，此刻正在和一个脑门上插着一根箭的骑士聊天。

伊恩还看到了血人巴罗，血人巴罗是斯莱特林的鬼魂，他骨瘦如柴，两眼发直，身上沾满银色的血迹，其他鬼魂正给他腾出一大块地方。

“好像没看到格雷女士，”赫敏踮起脚四处张望了一下，她好奇地问道。

格雷女士是拉文克劳的幽灵，她的个子特别高。不熟悉的人都会认为她是一位高冷的女士，实际上，她却有点胆小，并且很要面子，但总的来说是一位心地善良，有修养的女士。

格雷女士经常飘荡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中，拉文克劳的学生们经常问她公共休息室中的藏书有没有他们想要的，格雷女士都很热情地回答了。

赫敏就经常受她帮助。

“哦，糟糕，”赫敏突然停住，她急忙转身说：“快低头，我不想跟哭泣的桃金娘说话——”

他们匆匆低头，哈利疑惑地问道：“谁？”

“她待在二楼的女生盥洗室里。”赫敏解释说：“那里的盥洗室一年到头出故障，因为她不停地发脾气，把水泼得到处都是。我只要能够避免，是尽量不到那里去的。你上厕所，她冲你尖声哭叫，真是太可怕了——”

“没错没错。”伊恩赞同地点点头。

这句话引来赫敏狐疑的目光，“伊恩，你莫非去过二楼的女生盥洗室？”

“……没有没有，”伊恩疯狂摇头否定道，“只是听双胞胎说过。”

要是让人知道他曾经偷偷溜进过女厕所，伊恩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这时，场中的音乐停了下来，舞场中的幽灵们纷纷飘下来，只留尼克一个人站在那里。尼克拍拍手，霍格沃茨厨房的家养小精灵们出现在这里，他们带来了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

一股怪味充斥着在场的三个活人的鼻腔。

那是一块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大块大块已经腐烂的肉还有大量长满蛆虫的肉馅羊肚和覆盖着绿毛的奶酪，蛋糕的正中央，用焦油状的糖霜拼出了这样的文字：

【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逝于1492年10月31日】

差点没头的尼克悲伤的说：“今天是我的五百岁忌辰晚会，我很荣幸……”

尼克的演讲被打断了，从地下教室的墙壁突然奔出十二匹鬼马，每匹马上面都有一个无头的骑手。

全体参加晚会的人热烈鼓起掌。

哈利也跟着拍起巴掌，但他一看到尼克的脸色就赶紧停住了。

十二匹鬼马跑到舞场中央，猛地站住了，先用后腿直立起来，又踢起后蹄冲蹿。最前面的马上是一个大块头的鬼，长着络腮胡的脑袋夹在胳膊底下，吹着号角。

他从马上跳下来，把脑袋高高地举在半空中，这样他便可以从上面看着众人了。

他大踏步向差点没头的尼克走来，一边马马虎虎地把脑袋往脖子上一塞。

“尼克！”他大声吼道，“你好吗？脑袋还挂在那儿吗？”

他发出一阵粗野的狂笑，拍了拍差点没头的尼克的肩膀。

“欢迎光临，帕特里克。”尼克态度生硬地说。

“活人！”帕特里克先生一眼看见了伊恩、赫敏和哈利，假装吃惊地高高跳起，结果脑袋又掉了下来，这一举动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非常有趣。”差点没头的尼克板着脸说。

“别管尼克！”帕特里克先生的脑袋从地板上喊道，“他还为我们不让他参加猎手队而耿耿于怀呢！可是我想说——你们看看这家伙——”

“我认为，”哈利看到尼克意味深长的目光，慌忙说道：“尼克非常——吓人，而且——哦——”

“哈哈！”帕特里克先生的脑袋嚷道，“我猜是他叫你这么说的吧！”

“请诸位注意了，现在我开始讲话！”差点没头的尼克大声说，一边大步走向讲台，来到一道冰冷的蓝色聚光灯下。

“我已故的勋爵们、女士们和先生们，我怀着极大的悲痛……”

后面的话便没有人能听见了。

帕特里克先生和无头猎手队的其他成员玩起了一种头顶曲棍球的游戏，众人都转身观看。

差点没头的尼克徒劳地试图重新抓住观众，可是帕特里克先生的脑袋在一片欢呼声中从他身边飞过，他只好败下阵来。

就连赫敏也凑在无头猎手队的一个队员旁，在和他小声聊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