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谁是赢家
她的眼底,泛起了妖紫的光。
通过那两副骸骨,诸葛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一具,的的确确就是她的夫君萧玉岑。
“阿岑,你骗我?”
另一副骸骨在她的眼中,还原成了那女子生前的模样。
那副眉眼……
那副……眉眼……
她还记得,刚成婚时,萧玉岑为她描眉,那时他说,最爱她的眉眼。
原来……
原来竟是这样?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绝望的笑声在幽静的黑夜,被放大了数千数万倍。
“萧玉岑,你可对得起我?”
“你可对得起我?”
诸葛莺彻底破防。
萧彦黎的这一刀,扎得好,正中诸葛莺的心窝。
“啊……”
恨到极致,诸葛莺将数千年累积而成的爱意,全部转化为恨意。
她的爱有多满,恨只会比爱更多。
原来,他最爱的人,从不是她?
她只是一个可笑可悲又可怜的替身而已……
凭什么?
凭什么?
凄厉锐喊,诸葛莺调动了全身的力气。
贴在她身上的几道符纸蠢蠢欲动,大有被她那蛮横的力道震飞的迹象。
“不好!”
白衣男子再次低呼。
这一次萧彦黎学聪明了。
他扬了扬手。
围困着这名男子的保镖全部撤退。
谁知道,这一次,白衣男子竟然没有过去。
而是随即拉了一个黑衣人,挡在自己的身前。
“快退,那道长的身体支撑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
萧彦黎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上啊?”
他从小到大保持的高冷形象,被这一句话粉碎。
白衣男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只会画符,逃跑,我不会打架啊!”
萧彦黎:“……”
这科学吗?
不……
是他肤浅了。
自从遇见老祖宗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能用科学去论断了。
“老祖宗。”
他转头想去叫萧玉祁快跑,便看见他那高大又迷人的老祖宗,伸出修长的手,死死地掐住了那道从道长体内被硬生生挤出来的黑色灵体。
“那是……”
白衣男子答道:“那是那道残魂的本体。”
黑色烟雾丝丝缕缕地往外冒,她像是要化开似的。
黝黑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在月光下格外的瘆人。
当诸葛莺的力量汇聚到了一定的程度,远在秦山山脉另一边的那座无名冢中,被重新密封好的棺椁里面,原本交缠在一起的两具骸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森森白骨化为粉彘,灰飞烟灭。
诸葛莺像是有感应一般,黑色厚重的灵体卸去了所有的力道。
由黑变灰,渐渐显露出人形。
她的脖子,被萧玉祁死死地掐住。
“萧玉祁,就算输的那个人是我,那也不代表,你就是赢家。”
她的身体逐渐透明。
萧玉祁前所未有的慌。
“快告诉我,我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救她?”
诸葛莺死死地咬着牙关。
任由萧玉祁将手中的力道绷到极致。
绷到最后。
灰色的灵体化作一缕灰烟,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萧玉祁的灵魂似乎被她带走了一样。
他跌坐在地上,双眼失去了神采。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在那一瞬间,萧玉祁想过很多种可能。
他可以传位给玉林。
反正,萧玉林也是萧家的血脉,更是个可造之材。
他还想,他什么都不要了,他要一直一直的陪在月儿的身边。
她昏睡一天,他便照顾一天。
她昏睡一辈子,他便照顾一辈子。
她若是……
那他也会毫无留恋地随她一同去了。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
那些他曾经执着的东西,在此刻,统统都变得无足轻重。
他不需要权势,不需要站在万人之巅,不需要做千古明君,他只想做月儿的阿祁。
仅此而已。
一双穿着纯白色布鞋的男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穿着一袭白衣,蹲在萧玉祁的面前。
笑起来的时候,右边脸上,有一个梨涡。
他朝着萧玉祁伸出手。
“嗨,来自两千年前的老祖宗,我姓陶,名则,很高兴遇见你,幸会啊!”
姓陶?
“你是陶洲的……”
萧玉祁忽地抓住了陶则的手。
“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对不对?”
陶泽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
“她更改的,是天虞的国运,此乃逆天之举,如今会变成这样,便是上天赐予她的天罚,我不过凡夫俗子,如何能与上苍抗衡?”
“你连那个存续了两千年之久的怨魂都能制衡,怎么可能救不了她?”
萧玉祁第一次面露哀求。
“是我逼她更改天虞的国运,身为天虞之主,即便要受天罚,也该由我来受才是啊!”
陶洲干脆盘腿与萧玉祁面对面坐在了地上。
“那怨灵本就是用了逆天秘术才会遗留世间两千年之久,两千年前,她在此处身死道消,这里原本设立的是驱水阵,此阵法乃万千怨气所化,怨气越大,那阵法的作用便越大。”
“苏小姐是破阵之人,那怨灵也是死在她手中的,有因必有果,这是她命中的劫难,非人力可改。”
“所以,真的没救了,是吗?”
陶则继续说道:“驱水阵虽然被破,可阵中积累的怨气,若没有被好好的引渡超生,那怨气便会一直存在,这怨灵便是借着阵法中的怨气,再使用诸葛家的秘术,硬生生的将驱水阵改成了缚灵阵,崖边的那棵千年古树便是怨灵的栖身之所。”
“我方才看那怨灵的模样,她应当是经历过天劫,想要重塑肉身失败,才会被迫依附于别人的躯体,短暂存活,方才你问她可有救人之法,她并闭口不言,并没有明确表明没有解救之法,所以,我推测,苏小姐的情况,应该还有办法可解。”
一句话,让萧玉祁从绝望的苦海挣脱,他的天,亮了。
“毕竟,我需要见过苏小姐本人,才能想想,究竟可以用什么方法去尝试。”
“好,现在就去。”
萧玉祁起身,拉着陶则便要走。
陶则“哎哎”两声,拂开萧玉祁宽大的袖摆。
“我说老祖宗,您别急行不行?我得先把这里善后完了,才能离开啊!”
萧玉祁一眼扫过被保镖困在一边,围观了全过程的那一群道士们。
那群道士齐齐打了个哆嗦,猛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