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北境忧虑朝堂隐患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梁婉君将刘林搀进书房,挥退左右下人,方才甩开刘林的胳膊,没好气的说道:“你呀!对宁儿丫头就不能好点?怎么动不动就骂她,你看看你今天说的多狠,那丫头都哭了,若是真一气跑回她爹那,我看你怎么收场。”
刘林被甩了一趔趄,但也没什么火气,找了个椅子坐下,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我想吗?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要不是老柳用几辈人的恩情说事,这门亲事我是说死都不会同意的。这哪里是给咱家找儿媳妇,这是给咱们刘家找祸根啊!”
梁婉君差异道:“祸根?什么祸根?咱老刘家皇亲国戚,世代镇守北疆,只要不兴兵造反,哪里来的什么祸根?
我看就是你不待见柳家丫头。要我说,柳家丫头眉清目秀模样甚俊,能嫁到咱家你就偷着笑吧。
再说,你和老柳也是生死兄弟,他家的丫头嫁过来那是亲上加亲,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你说说,自从老柳上咱家提亲,你就没有个好脸色,就是婚宴当天,那脸都拉的老长。人家亲家公找你喝个酒,你看看你那带搭不惜理的死样子,好像别人欠了你钱一样,你没看到老柳当时那尴尬下不来台的囧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真想让亲家成为冤家不成?”
梁婉君掐腰踩凳,已经没了大家闺秀的样子,黑道大佬的风范和痞气上身,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刘林看着娇妻化身母老虎,语气也是弱了下来,小声说道:“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就知道添乱。若是真能闹掰了,对两家才是真的有好处。”
梁婉君瞬间杏目圆睁,玉手拍在桌案上,大声说道:“妇道人家?妇道人家怎么了?你不是妇道人家生的?还看不起我这个妇道人家?把你能的。
我不懂?就你懂?刘柳两家世代交好,共守北疆,这是祖爷爷那辈就定下来的。怎么,到了你这辈,就不想往好了过被,闹掰了还有好处?是你脑袋让驴踢了?还是我脑袋让驴踢了?你还真能瞎掰呀你。”
“唉!你……唉……”刘林看着如同母狮子的梁婉君,想要硬气几句,却只化成了几句叹息。
梁婉君看刘林似乎却又难言之隐,语气稍缓道:“你个大老爷们别老哀声叹气的,叹气解决不了问题,也说明不了你占理。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你说,我嫁入刘家这么久,知道你对柳家没有什么私怨,我虽然是个妇人,没有多大的见识,但多少也能给你出出主意不是。”
刘林背着手,思考了良久,才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唉……行!反正这事在我心里憋的也是实在难受,就说给你听听。唉!你知道这柳家丫头是皇上问过的人吗?”
梁婉君绣眉微皱,不解的问道:“皇上?皇上问她干嘛?”
刘林满是不屑和厌恶得说道:“还能是啥,你又不是不知道,当今皇上得那点嗜好,看上她了呗。”
梁婉君满脸错愕,不解的问道:“啥?咱边军离朝堂远着那,他怎么就瞄上了宁儿丫头?”
刘林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着木桌,略带沉思神色,缓缓说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事就是郭喜寿那个阉货搞的鬼,背后似乎还有文党和武党的影子,但还不确定。那阉货我倒是不担心,天天给陛下找美女,不过是想取悦陛下,我就怕文武两党,有人借着这事,盯上了咱们北部边军。唉!都是他妈权利惹的祸。”
梁婉君不是四六不懂,当下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些惊异的道:“有这么邪乎?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怎么还扯到了三党!就算三党再厉害,又怎么敢盯上咱们这?而且你可是刘家人啊!”
刘林苦笑两声,自嘲得说道:“咱们这?呵呵……咱们这可是肥得很啊!有兵有将有财权啊,谁不想来啃一口?刘家人?呵呵……就是因为我是刘家人,才更是可怕。我听细作给我汇报,说安庆都城中最近流传一个说法:什么南边一个刘,北边一个刘,也不知哪个是真刘,哪个是假刘。什么真刘假刘,妈蛋的!这他么是人话吗?他妈的!这帮家伙是早有预谋啊!”
梁婉君闻言脸色一变,寒气布满俏脸,冷声道:“这话什么意思?”
刘林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阴沉的说道:“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哼!怕是有人嫌我死的慢,准备给我罗列个谋反的罪名,好让我给他们的人腾地方。”
梁婉君心头没来由一紧,面若寒霜冷声道:“怎么会这样?那这跟我们和柳家结亲又有什么关系?”
刘林解释道:“刘柳两家把持北部边军二十万,两家结成亲家,多大一股势力啊!我估计,但凡有点作为的皇上,都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是个上位者,做梦都得被吓醒。”
梁婉君轻轻颔首,有些不确定的试探着问道:“那倒也是……那……那咱们娶了柳家丫头,当今皇上会是个什么反应?不会真偏听偏信,拿咱们刘家开刀吧?”
刘林阴沉着脸,冷哼道:“哼!就是因为当今皇上志不在此,仅喜欢女色,我才会冒险帮老柳这么大的忙,把宁儿丫头迎到咱们家。唉!这总比送到宫里要强上百倍。我只是……只是担心……唉……阉党阴狠,文党奸诈,武党霸道,没一个好相处的主啊!不知道瞄上北军的是哪伙人,或是三伙人都有。”
梁婉君见刘林神色阴郁,面有苦色,思索片刻后不屑的说道:“行了!还是个老爷们那,这么点事就把你愁成这样,还有没有点担当。莫说这就是你的猜测,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北边是咱破蛮领和镇蛮领说的算,不是来个什么阿猫阿狗的就能想咋样就咋样。
你们男人做事我不懂,我也不管。但是,宁儿丫头进了刘家门,那就是我们刘家人,何况,现在还有了刘家的骨肉,这儿媳妇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别说皇上看中了,就是老天爷看中了,老娘说不给,他也得哪凉快哪呆着去。”
刘林错愕半响,面有苦色的说道:“哎呀!我和你就没说到一起去,我没说不认宁儿那丫头,我是说怕皇上猜忌我们刘柳两家。”
梁婉君匪气外显,霸气侧漏道:“猜忌?猜忌个屁!你刚刚说的我都听明白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皇上的问题,就是三党在使坏。
不就是三党的人想借着皇上的名义,在北疆搞点事情,你怕个锤子?他们三党敢派人来?哼!在北疆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他得给我盘着,是虎他得给我卧着,敢牙崩半个说不字,老娘分分钟教他们怎么做人。谁敢把爪子伸进来,老娘直接剁碎了它喂狗。
老娘外号俏罗刹,那不光是说老娘长的好看,老娘的武艺那也是俊的很,杀起人来绝不手软。”
刘林轻浮额头,有些无奈道:“你……你怎么又来你这黑道作风?你看看……你看看哪里还有领主夫人的样子嘛。”
梁婉君眉头一拧,面色不善的看着刘林,阴阳怪气的道:“哎呦……大老爷啊!您这是看不上我了?是嫌弃我做派不好啊?还是嫌弃我人老珠黄啊?”
刘林急忙解释道:“哎呀!你怎么又扯到这上去了,你这老娘们真是,哎呀!别动手,我……哎呦……”
梁婉君双目一瞪,挽了挽衣袖,伸手就是一拳,边打边喊道:“你敢说我是老娘们?长本事了你。老娘今天不打的你万里桃花别样红,就不是义青山的少当家!看拳!”
“咦?这话怎么听得这么熟悉?好像刚认识时候说的。哎呦……你还真下死手啊!停下!要不我动真格的了。哎呦……姑奶奶我错了,咱不打脸成不?哎呦……我的眼睛……”
如胶似漆是闺房之乐;嬉笑嗔骂是闺房之乐;管弦音律是闺房之乐;拳脚相加亦是闺房之乐。
汝非鱼,安之鱼之乐。
刘林夫妻俩就是拳脚相加,越打越亲热。
正应了那句话:打是亲,骂是爱,打骂过后正好亲亲热热。
北方儿女的真性情,被刘林夫妇诠释的淋淋尽致。
“咚咚咚……”
两人正你侬我侬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的两人急忙直起身子,有些尴尬且心虚的整理了下衣服。
刘林边整理衣衫边小声抱怨道:“码的!真会挑时候。老子都要替提枪上阵了,他们这些狗日的还来打扰,真是不知死活。若不是要紧事,看老子不废了他们。”
梁婉君也是在整理有些散乱的头发,边整理边妩媚的白了刘林一眼,嗔骂道:“一天天猴急的什么,大白天也想做,还是领主那,一点也没个深沉,这要是让人知道,咱们还要不要做人了。”
刘林闻言咧嘴一笑,道:“领主咋了?领主就得吃斋念佛?开玩笑!老子当年战场杀的人,多得佛祖见了都得绕道走。
都老夫老妻了,做点想做的事,还得挑个时间地点?开什么玩笑。咱俩年轻那会,野地里都滚过几回,这大差不差也是在屋里,有啥不好意思的。”
梁婉君被说的一阵发窘,脸红红的嗔道:“呸!你个老不正经的!”
刘林怪笑道:“嘿嘿嘿……哪里不正经啦?我看你刚刚不也是挺配合的吗?”
梁婉君风情且妩媚的白了他一眼,笑骂道:“死样!赶紧收拾利索叫人进来,别耽误了正事。你若真想,晚上随你折腾。”
“嘿嘿嘿……知道了,知道了。”刘林有些不耐烦的应道。
此刻,刘林虽心里美的很,但心里多少还有些火气,任谁被打断了好事,心里都会有些郁闷。
梁婉君知道刘林心中所想,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
随后站起身,走到刘林面前,帮其整了整衣襟,柔声道:“被人打扰了也好,白日宣淫可不是什么体面事,省的下人嚼舌根,晚上我在卧房等你。”
刘林闻言才没好气的哼了哼,大步流星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