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凌雨一查,下午四点半刚好有一趟金陵的班机,便马上给岳清秋购了头等舱的票。
“少主,您需要准备什么吗?”凌雨问。
岳清秋归心似箭,无暇考虑带什么行李合适,再说自己也没有什么行李可带。
想了一想没什么可带,便对凌雨说:“现在两点过一些,马上去机场,万一路上塞车,也有迂回的时间。”
刚好,到机场办完手续,已经到登机的时候了,凌雨又说:“少主,您一人去那边人生地不熟,这个号码是西经阁外围人员负责人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下令给他就是。”
凌雨说完,给岳清秋的微信里发了一组电话号码。
岳清秋在头等舱坐定后,无暇观赏机舱外的长安景色,微微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约莫两个小时,这架波音777飞机已经告别了蓝天白云,降落在金陵机场的跑道上滑行了。
走出机场大厅,直接叫了出租车直奔城区而去,此时已经快七点了,金陵城已经华灯初上。
金陵是中国古典文化和风雅文化的代表城市,象征着古典中华文明,有着“天下文枢”之称,金陵和罗马并称为“世界古典文明两大中心”,金陵文化在人类历史上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朱偰先生在比较了金陵、长安、洛阳、燕京四大古都后,言“此四都之中,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以及与民族患难相共,休戚相关之密切,尤以金陵为最。”
金陵的气候远比长安潮湿,由于没什么胃口,岳清秋直接在街边的一家小店吃了一碗鸭血粉。
当鸭血粉入喉进肚的时候,那滑糯的感觉,又让他想起母亲在苏园梅家做事的情景。
无暇到处走走,从手机的卫星地图上查到,离苏园最近的地,直线五百米处有一家凯旋宫大酒店。
就它了,无论这次算不算凯旋,但这个酒店的名字很有寓意。
岳清秋没打算用高家给他办理的长安身份,而是拿出自己的金陵身份证,从前台登记了一个套房,元一夜的价格,先登记了三天的,办理登记入住手续的前台人员,不免把穿着普通的岳清秋多打量了几眼。
服务生把岳清秋带到了位于酒店十六楼的08号房间门口,在岳清秋的示意下便礼貌地退下了。岳清秋看着房门上“1608”的金色阿拉伯数字,微微一笑便用房卡打开了电子门锁。
岳清秋连个手包都没带,更谈不上有换洗的衣服了,除了一只廉价的手机,再就是那个轻易密不示人的墨玉扳指和漆黑玉牌。
自己放好洗澡水,泡进去躺下后,拿过电话拨通了凌雨给他的那个号码。
几句简单的安排后,又说了酒店和房间号,然后闭上眼睛去回想一些幼时的画面。
时间掐算得真准,岳清秋泡了一会,然后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刚穿上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睡衣,房门就被轻轻叩响了。
岳清秋开了门,进来一位年纪四十左右的男子,不用细看,刚一照面,三星武者的气息便暴露无遗。
“岳先生好!”来人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客气,坐吧!”岳清秋示意对方坐下。
“在下不敢,在下陈刚,拜见岳先生。”
进了门的来客,又深深向岳清秋弯腰施礼。
岳清秋也再没客气,直接问道:“东西都带来了吗?”
来人把携带的一只精致的黑色鳄鱼皮手包,双手呈给岳清秋:“置办齐了,这是一套古法工艺制作的银针,可以说是存世不多的老货了。”
“好吧!辛苦了。”岳清秋打开包一看,一只巴掌大的紫檀盒子,盒子里的一方鹿皮上插着三十六根栩栩生辉的银针。
岳清秋把手包放在茶几上,然后对来人说道:“陈刚是吧!喝茶,请喝茶!”
陈刚诚惶诚恐地说:“陈刚不敢,岳先生在此,哪有陈刚的座,如无差遣,在先下告辞了。”
岳清秋也没有客气,便挥了挥手说道:“好吧!保持通讯畅通,你先回去吧!”
“陈刚告辞!陈刚24小时待命。”说完,陈刚一施礼,然后退后几步就转身出了酒店房门。
看得出来,凌雨是对金陵的外围人员下达了最高指令,但又没有透露岳清秋的真实身份,以免稍有不慎而走漏风声坏了岳清秋的事。
这一夜,岳清秋几乎没睡,坐在沙发上把玩了一会银针后,又回到卧室里的床上打坐,这一打坐就是一夜。
早上六点半,岳清秋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后,去自助餐厅,几片夹心面包,就着一杯温牛奶,一顿简单的早餐便结束了。
苏园不远,走路便到,一片园林式建筑,从外面看就像个小型公园,里面被分割成了好几处带园子的住宅,这是金陵大学早期的产业,后来把部分产权分别卖给了当地的文化名流。
梅墨池就是此地居住者之一,不用打听,看到古色古香的青砖大门的木质门楣上书写着的“梅宅”二字,就知道是梅墨池的家,何况,这个熟悉的大门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隔着灰白的围墙,就能看到院里那两棵玉兰树。
岳清秋清楚地记得,那两株玉兰树,一株开白色的花,一株开淡紫色的花。当初矮小的木槿,已经高出了墙头倒扣着的抱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