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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万事留一线,来日好相见

陈词太过嚣张跋扈,经过他这么一番折腾,一楼所有人都围观起来,连带着二楼有许多公子听到动静都站出来,伏在栏杆上,指指点点,比如余雄。

余雄眯起眼,他很了解陈词。他和陈词交往不算密切,但自问了解,在他心里,陈词是一个做事有很强目的性的人,他看似莽撞,实则心细,余雄现在想的是陈词闹出这么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词看到这些武士竟敢对自己拔刀,心中窃喜,暗道终于忍不住了。脸上更是暴怒,樊褚心领意会,也呵斥了一声“放肆”,话毕,几名扈从长刀出鞘。

一时间,两帮人对弈,剑拔弩张。

一武士深吸一口气,好言相劝,“驸马爷,万事留一线,来日好相见。”

“啪”

陈词直接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武士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懵了。

变故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懵了。

陈词冷笑:“你也是狗一样的东西,好啊,敢对我拔刀,面露凶相。”

武士恼怒,心想这驸马爷真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自己好心好意,都喂了驴肝肺,当即抽出佩刀,阴恻恻说道:“驸马爷,既然口舌无用,那就得罪了,若是吴王怪罪下来,小的也有理。”

谁知,樊褚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单手扼住了那武士的脖子。

快。

太快了。

武士大惊失色。

来不及反抗,就被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量束缚。

陈词悠哉游哉走过去,一脚踢在武士肚子上,武士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昨夜吃的海参牡蛎都要吐出来了,面露痛苦之色。陈词不慌不忙说道:“你几把占理?你占个几把理?”

一众武士义愤填膺。

许多舞女歌姬也是厌恶地看着蛮不讲理的陈词。

陈词乐了,一挥手,便有两名扈从挤出人群,惹人围观,因为那两个扈从还抱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大的三十多岁,小的十来岁,是母女,正是肖翠翠母女。

看她们衣衫不整的昏迷模样,不用想,也能猜到在她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陈词目光桀骜,盯着武士,“你且说说,你们满江楼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啊?糟蹋两家妇女,欺负军人遗孀,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众人脸色大变。

许多客人也脸色有了细微变化。

人群中,一穿着甲胄的有军职的人闪过一丝慌乱,转身就要走。

立马被一扈从出刀拦住。

刀锋抵着他的下颚。

那人再也不敢乱动了。

被樊褚挟持的武士脸色变化,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因为解释是苍白的。

满江楼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这里充满了腌臜,许多舞女来路不正,都是上头的大人从死地搜刮而来,这里藏污纳垢,经常有人打着幌子在这里行不轨之事。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被玩弄过了的,就不可能离开了,那么多年早已形成潜规则,满江楼也乐于见到资源增多,再说能被拐入到这里的女人,大都是没有身份背景的。一开始几天也许会寻死觅活,但调教几天也就听话懂事了,谁曾想,这次踢到钢板了?

“啪”

陈词又是一巴掌。

武士被打了,这次认怂。

“呵呵,满江楼真是好大的淫威啊,我恨不得一把大火烧了这鸟楼。”陈词唾骂。

“使不得,驸马爷,使不得啊……”武士赶忙开口。

“使不得?”陈词也不忙着走了,转身找了个位置坐下,打量着金碧辉煌的殿内,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说道:“说说吧,这件事该怎么办?”

武士面露难色。

这种事情在满江楼是正常的,还是头一次被人找上门来问罪,还如此兴师动众,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应付陈词。

二楼,余雄看到这一幕,暗道果然,他知道陈词的德行,简而言之就是无利不起早,干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利益。一旁一个公子说道:“余哥,这驸马爷真是头铁,胆子真大,讹诈讹到满江楼头上了。”

“是啊,之前听说他借着余兄,狠狠敲了东瀛人一笔,这次居然敲打满江楼头上了。”另外一个公子爷摇摇头,觉得陈词这次一定是失望而归。

余雄颔首:“嗯,可能他不知道满江楼的背景吧。”

满江楼,背景深厚,据说幕后大佬乃是在京城都能说得上话的大臣,他的手眼遍及十四州,吴王都要卖他一个面子,是真正黑白通吃的大佬,手段通天,陈词惹到满江楼,一定会惹来无数麻烦,余雄可以料定,不管陈词吃了满江楼多少银子,都会原封不动退回来。如果满江楼真的没点能力,如何能敢这么肆无忌惮?

陈词也竖起大拇指:“这样吧,我呢,知道这个数字对满江楼来说是九牛一毛。”

得。

风水轮流转。

刚才那老鸨子怎么对陈词说的,陈词现在原封不动说回来了。

见无人回答,陈词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道:

“如果不给,那不好意思,这件事老子不会善罢甘休,哪天夜里老子要是心情不爽,一把大火就把这里给烧了。”

武士咬牙切齿。

可恶。

这个该死的驸马爷真是贪得无厌,实在可恨。

“多少?”

但毕竟众目睽睽,他不敢多言,他深知一个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词不语,只是伸出大拇指,让武士自己去猜。

“一百两黄金?”武士试探性询问。

“啪”

回答他的是一巴掌。

响亮。

武士憋屈,又问:“黄金千两?”

“啪”

还是一巴掌。

陈词冷笑着站起来,扫视一众人,阴沉道:“看来,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们走。”

武士憋着火,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吃了满江楼的都会吐出来的,没事,不能跟他生气,眼下要好好处理这件事,便强忍怒火:“一口价,黄金万两,驸马爷,得饶人处且饶人。”

陈词顿时喜笑颜开,拍了拍武士的脸:“早这么爽快不就好了?给钱。”

武士给其余人使了个眼色。

纵有不甘,众人也不好说什么,须臾,便有人拿出来一张金丝玉帛的折子,是中州商会的票券。

陈词知道这东西的真伪,心满意足,看着武士的目光也多了一分顺眼:“早点这么痛快不就好了,还当众受辱,以后长得眼,别惹到不该惹的人。”

说完,陈词大手一挥,“我们走。”

在众武士阴沉的目光下,陈词一行人离开了满江楼。

这一路疾驰,先是安顿好肖翠翠母女俩,陈词命人去取回黄金,又打算和公主离开广陵,火速回桃源镇。他知道满江楼不一般,免得留在广陵夜里惹出幺蛾子有什么刺客,赌坊被抢历历在目,他不想冒风险。至于肖翠翠母女,醒来后见到浑身淤青,回忆起昨日,又是一顿失声痛哭,对陈词和公主感激涕零。

一切收拾完毕。

陈词和公主出了庄院,正准备上马车,结果公主脚步一顿,就看到了庄院门口,积雪覆盖下,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疯子正在打盹。公主心善,见此情形,圣母心泛滥,“夫君,这个老人家太可怜了……”

陈词无奈,只好走过去叫醒老疯子。

“你这厮,是不是就惦记着我家娘子的白吃的午餐,赖着不走了?”陈词没好气说道。

被打搅了睡觉雅致的老疯子火冒三丈,虎目一瞪,胡子都气歪了,“你这小崽子,打搅老子睡觉?”

见二人吵闹,公主走来,“老先生,天冷,我们要走了。”

老疯子见到公主,和颜悦色起来,笑眯眯道:“哦,是该走了,要过年了,过年好啊。”

公主的意思是,她担心他们走后,这天寒地冻的,老疯子一个人没饭吃,没地方住,怕是要饿死,这年头饿死个人正常。

公主叹息,“老先生,若不嫌弃,跟我们一同回村,去那里过年吧,天冷,要是出什么意外……”

老疯子脸皮厚,闻言嘿嘿一笑,“哦?那好啊,那我们走吧。”

陈词汗颜,心想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但既然公主开了金口,陈词也不好说什么,再说,凭借桃源镇的财力,养一个老疯子,无非就是多一双筷子多一张嘴罢了。陈词今天讹诈了一万两黄金,弥补了赌坊被抢的空缺,心情大好,再说,老疯子若是去了桃源镇,桃源镇可不养什么闲人,想吃饭,哼哼,那就得先干活。

一路上,老疯子趴在满载货物的驴车上,有公主细心给的棉被盖着,居然又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路,陈词始终觉得心思不宁。

出了广陵城。

车队行走在郊外官道上,因为广陵是南方,下雪积而不散,道路泥泞。

忽然,樊褚呵斥一声,下令停止前进。

陈词探出头,疑道:“发生了什么?”

前方,出现上百名蒙面黑衣人,看身板,是标准的大凉人。下一刻,从四面树林中,又飞身出数十名持剑刺客,来势汹汹。

陈词面色一变,眼皮一跳,粗略估计,这次的刺客数量足足一百有余,且各个身手矫健,异于常人,一看就是练家子。

“驸马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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