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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偶衣小娘子

第一章偶衣小娘子

“话说那日大雨倾盆,林禾二人缠斗许久。到最后,林守溪故意让自己骨头脱臼,不让小禾离开……”

“想知道林守溪是怎么对小禾说的”说书人在台上瞥了瞥要接下去要念的文稿,“怎么会是这种情节。”说书人心里这样想着,下意识望了望台下的一名男子。

男子点了点头,给了一个手势,算是对说书人的回应。

“接下来这段情节,至关重要了。那么请给妾身一点时间,容妾身去问下三花猫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书人双唇轻咬,将‘到底’两个字咬得稍稍重了一些,但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紧接着又咧开了一丝笑靥。

“没给愿力的可以给点愿力吗?下面请欣赏一个精彩节目,关于三花猫的。节目之后,不要走开。”说书人微笑着,深深道了个礼,然后离场准备。

舞台上,在说书人说完走了之后立刻升起了一面镜子,镜子很普通,里面却可以看到一些三花猫的出镜画面。

三花猫在画面中被问及到这书主角会娶几个女主,三花猫回答到:“本喵自然是下本书全部都要。”然而下一秒又回到了开书前三花猫被问了同样的问题,三花猫那时却突然涨红了脸,回答到:“下本书……要是……要是娶了三个女人,我就……把我的喵毛全拔出来吃了。”

画面下方有一行字,西净牌镜子。西净城商行制作,忠实记录您朋友的每一句话。三花猫代言,欲购从速。

整个舞台的气氛一下子欢乐了起来,给说书人的愿力越来越多。

……

……

“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情节好像听三花猫的朋友们说过。”

“第十二章和第六十六章。”一个白衣儒生说完,呷饮一杯放在木桌上的盖碗茶。饮罢,他理了理下裳,好让自己不小心漏出的腿毛不让人看到。

“对,我想起来了,那章也是男女主雨中决战,这么说来情节倒是有五六分相似。看来兄台真是熟稔《圣子受难记》啊,我等愚笨之人晓夜攻习此书,说来惭愧,也只记得……那事罢了。”一男子向这位白衣儒生拱拱手道。

“想来于书斋坐卧,枕藉飒飒秋声,用笔墨誊写《圣子受难记》精华一二,第读数章,甚为奇快。这书中尤云殢雨之事亦足以称道,然吾观其缘情绮靡铺采摛文之举,多胜于枚生《七发》也。”

“兄台这番言论。这对《圣子受难记》的评价真是入木三分啊。哎,据传这台上偶衣小娘子的说书之语,也跟三花猫朋友的着作关联很大呀。”

“三花猫的朋友可真多啊,不过《狸奴指迷》里讲‘夫猫性多感触,尤顾己身猫面,但有忸怩羞赧之事多借他人状貌而言之,盖其所语友人行迹,其实为自身亲历十九耳。”不过我看这三花猫水平却比不上他朋友,或许也不如他的上一部作品。却似江淹彩笔已逝,仲永常人之语,让人感喟万千。吾到这勾栏之处来听偶衣小娘子说书,也只是来找找灵感罢了。”白衣儒生说完又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的下裳。

“哎,都是冲着这书第一卷来的,谁想到后面这怎的越写越差。这是跟这舞台外面有什么合作关系吗,为了维持偶衣小娘子在这舞台的影响力,非要这三花猫日更,整得幺蛾子是越来越多了,她再这么写下去我要把她的毛全给扒光,看她一天还玩什么偶衣,整个猫猫鬼头在这里装……”

“这偶衣是何物啊?”

“就是一身皮套罢了,可以扮成你想要的样子。我看现在有多少修士都不修行穿上了这身皮套在这里搞什么节目赚钱呢。”

“好了好了,说书节目快开始了,咱们听完继续。”

台上的偶衣小娘子换上了一身白色毛发的偶衣,站在台上继续说着书。

“各位公子,妾身刚刚可是牺牲了很大一部分愿力问了问三花猫,她说这是她朋友给她的灵感,不过妾身首先身明一下妾身不是三花猫说的这个朋友可不是妾身哦。那我们继续吧。”

“漏天似的大雨铺面而来,林守溪和小禾被在这雨中相对而视,任凭雨水濡湿了二人的身体。”

“小禾看到了林守溪竟然主动让自己的骨骼脱臼,她的声音一下子变严厉了起来,”偶衣小娘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尖的,不似那原本山谷幽咽的清脆泉声,更似那铁鼓重锤的响声。

“你疯了?”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走的。”偶衣小娘子立马恢复了旁白时的声音。

“为什么……”偶衣小娘子的眼睛与小禾一样突然变红了,泉水流经了突兀的基石挤出出沙哑的声音。

“你明明背叛了我,为什么还要喜欢我为什么啊在我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呢?”

“雨水淅淅沥沥,斗大的雨珠一股脑地灌入了小禾的眸子,林守溪望着小禾,他分不清小禾眼里泄出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风凄雨迷,林容顿减。

雨水和泪水在她藕臂上流淌,她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回答,。

小禾转了转头,直勾勾地瞪着林守溪,看着他在战斗中铺散开来的发髻,漆黑如墨的长发铺散了开来。

……

“或许是他那漆黑如墨的长发吧,他那脸颊却有着少年独有的稚柔,也透着微微的,刀削般凌厉的锋芒,眼眸黑白分明清亮似水……”在巫家,小禾照料过林守溪后一直在外面默默等待林守溪夜里出门,她悄悄跟了上去,趴在一堆红草里偷窥。

这是小禾第一次看到了林守溪独处的样子。

“本姑娘才……才没有脸红呢,本姑娘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想搞什么鬼,本姑娘这是被这红草给染红的。姑姑曾经说过看到一个男子脸红就是一个姑娘对男子有好感,可我……是被草给染红的.”小禾待林守溪彻底走后,又抓起一把红草攥在手中,狠狠啐了一道。

……

“你最喜欢的颜色。”“黑色”“白色”

“你最喜欢对方什么?”“温柔,诚实。”

“你最喜欢的人”……

“总之,我觉的我有点喜欢上你了,但你不许太得意哦……”

“我喜欢小禾,我永远喜欢小禾。”

“不过没关系啦,他以后找再多的老婆都随他咯……”

“你为什么骗我?”

“结神侍令。”

“对不起。”

“若你是在遇见我之前与她相爱,我会原谅,若你在与我分别后斩断旧情,我会原谅,若你早些与我坦白,我也会原谅,但现在……”

“我不会原谅你。”

……

“我不……会原谅你。”没给林守溪一点思考的时间,小禾在喉咙里已经形成了这股话的气流,可转眼却看到了林守溪漆黑如墨的长发,看到了他脱臼的身躯,看到了他被雨水冲刷的身躯。

气流生生地被挡住了,然后被这倾盆大雨所淹没。

这片密林遇见了一场前所未见的倾盆大雨,密林全身的肌肉与骨骼经历了一场冲刷。

林守溪何尝不是呢?

“若是过去,林守溪或许会思考许久,然后给出一个漂亮但并不精准的答案。今天,他没有一点犹疑。”

“他……”偶衣小娘子的旁白声音已经持续了许久,她望了望周围的观众,突然恢复了熟悉的女声。

“妾身可说过这段情节是这是三花猫她朋友给她的灵感,可不要攻击妾身啊,不然妾身这个月的奖励愿力可就……”偶衣小娘子又用余光瞥了瞥刚才的男子。

“这是姑娘您要的好酒。”那位男子把酒递到了姑娘的桌上,然后没等这位姑娘同意,就径自坐到姑娘对面,自顾自地高声说道:“好酒得把它喝个尽兴,别得藏藏捏捏喝了一口又卖给其他人,这样做恶心!不过有个好彩头才能把这瓶好酒给更多的人喝。”

男子的话语是刚刚舞台唯一的画外音。

大家沉浸在偶衣小娘子的说书节目着,直到被她突然的缄默和男子的自言自语所打破。

“那么想知道三花猫这位朋友的灵感是什么?来一段三花猫的视频吧,精彩之后,不要走开。”

偶衣小娘子说完,一把攥着要念得稿子便退场了,“老板啊老板,我已经用尽我的保底愿力,脱稿发挥,在使劲圆这个故事啊。老板你还要确定要按照这稿子上面的话念下去?”偶衣小娘子在心底里鼓捣着。

……

“没错,是我想请姑娘过来一趟的。”男子对着这位带剑而来,身披白色莲袍,以幂篱覆面的女子说道。

“这个故事仍将继续,我,还有你都无法改变。”男子说出了今天的第三句话,他似乎知道了这位女子想说什么,抢先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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