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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回忆

第四十九章回忆

“时主无寸,以晓迄宵。弃日为女,女女以娆。”

时以娆反复将这段谶语在心中默念了几遍。

第二句与第四句还有些押韵,谶语好像在透露出自己的特点。

这段谶语在冥冥之中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了。

现在想来时以娆不知道这样的谶语每次提及自己有多少。

那时虽然是印象中第一次提起她的名字,她以天才的敏锐力发掘出这其中必定暗示着后来的命运。

回来的时候恰巧是黄昏,她在圣壤殿上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的破晓时分她再出发。

梦中他遇见了她的先祖洛初娥。

他先祖穿了一身古篆的薄袜,头戴精美的金冠定着,流苏随固定着青丝,一袭古典的长裙映衬了她黑色的束腰。

先祖洛初娥说将完整的大日冰封之术传给自己,还告诉了自己打开精神内府的方法。

那个时候自己对大日冰封之术才算初窥门径,而先祖却毫无保留地全部交给了自己,这是时家和她们为自己遍访的名师都没有教授自己的心法。

这时候时以娆才发现自己以前为了逃避时家罪孽,在佛经中逃避痛苦,所悟到佛经的道理,在此刻全部体现了出来。

她甚至给了自己操控太阳图腾的不传之秘。

时以娆这才想到她当时输给那位相当楼主,很有可能是没有彻底地掌握这种大日冰封之术。

若是能够彻底掌握,可能事情就不会这样子。

甚至那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若是把大日冰封之术完全掌握以后,她一定能把仙楼楼主打趴在地下,让她屈辱地喊着自己姐姐。

然而,事实证明,百年之后尽管她完全掌握了那种法术,结果还是被屈辱地扒开衣服。甚至还将大日冰封之术念给自己的徒弟听。

可能这就是谶语所说的命中注定之物吧。

现在细想可能与那本《诛神录》有关。

可三花猫肆无忌惮地记载在了《诛神录》中。

简直是无差别攻击。

从这一点说,我们每个人的秘密都被记录在那本书中,时家对此毫不阻止。

了解真相是我们每个人的目的。

慕师靖和小禾这才知道时姐姐的大日冰封之术是这么来的,但慕师靖却默默记住了全部的秘密,这是小禾所不知道的。

时以娆刚刚刚在讲述这段经历时,心里却回忆着昨晚与那位仙楼楼主偶遇打斗的过程。

昨晚居然打了个平手。

说明必须要靠道心的坚定才能赢得辉煌。

那时自己也是道心坚定地听着先祖的教导。

告别先祖时,他提及了这段谶语。他想知道先祖是否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先祖只是说到这跟你接下来的经历有关,只要你道心坚定,就一定会成功。

醒来的时候,时以娆发现自己的脚上却多了一句“冰雪长衡,下张炎火,阴阳为素,魂魄为真”的心法。

想必是先祖留给自己的吧。

时以娆怀着这样的想法,她在想林守溪求取九明圣王之经时,也没有将这一段擦去。

仍然保留至今。

时以娆从圣壤殿出发,到时家时已经是接近傍晚的黄昏了。

……

“时姐姐,百年前你到时家用了多久?”

一旁的慕师靖却突然发问。

“用了差不多一个白天吧,我那时是晨晓出发的。到了终点的时候,没过一会儿就快到人间诸国快要施行宵禁的时间了。”

这两种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

时以娆面对这慕师靖突然打断他的提问,却并没有表示出很愤怒的样子,只是平静地回答她的问题。

慕师靖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时姐姐雇用的那头金毛的独角雌兽很有可能是一头低级仙兽。

b来就发现当初嗯嗯。时姐姐用独角兽送自己回神兽山的时候,居然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

而现在听时姐姐所说,她回到祖师山的时家就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

那时她才刚刚成为罪戒神女,实力还远不如那个时候强,结果那时回神山的时间反而翻了几倍。。

现在想来这时间的确非常不合理,自己来的时候用那只血月怒角吞星也只用了不到几个时辰。

小禾和林守溪比这更快,可以用他们境界高,赶路的速度远比自己快来解释。嗯嗯。

三花猫也许有各种解释,例如时姐姐那时回到的祖师山,而当时时姐姐送自己和楚姐姐回的是神守山,而且来回的方向也不一样,但现在这种解释太牵强了。

做出这种解释的人也只有对三花猫有极度好感才这样。

自己勉强算一个吧,但这种解释自己也不信。

回头再问问她吧。

一旁的小禾却听不懂,木姐姐这个时候怎么会问一句非常无关紧要的话?

她感觉慕姐姐和时姐姐一定有很多事瞒着自己。

现在却只能在这里傻傻地坐着。

可能真如有人评论《诛神录》的哦那本小禾一样,就像一位小丑,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却浑然不知。

“慕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是师靖一时失态,我想到自己一大早来到圣壤殿,还需要借助仙兽的力量才能几个时辰到这儿。这说明我现在还不如百年前的时姐姐啊。”

慕师靖傻笑着,他现在只能想到用自己的境界低微来淡然自己突然提问的反常举动了。

“慕姐姐知道就好。你用你的坐骑赶路,还不如我靠两条腿跑得快勒。”

小禾觉得自己不能再像那样了,自己可能现在不知道他们的秘密,但怎么着也得把慕师靖的风气给压下去。

慕师靖立马放下牵着巫幼禾的手,提高了说话的响度,大声叫道:“再怎么也比时姐姐买的那个金毛的独角雌兽强,那个时候我从圣壤殿到神守山可是用了三天时间了。”

“慕姐姐急了,一看就是境界太低了。我和我夫君可以在闲暇之余抽空教导你几下。”小禾想用现在的气场掩盖自己的无知。

慕师靖的确有些急,情急之下她把百年前时姐姐为她们做的一件小事也拉了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小禾聪明,哪怕自己境界比小禾低又怎样。

但说完慕师靖就后悔了。

那个时候时姐姐确实是为他们的安全着想,怕赞佩神女从中作祟,才专门用这个金毛的独角兽把它安全地送出了圣壤殿。

后来不幸吃瘪,被楚映婵欺负,也是自己咎由自取的结果。

至于从圣壤殿回神守山用了三天三夜,那也很可能跟三花猫有关系,不可能怪罪在时姐姐身上。

时姐姐无论如何都是为了自己好,而现在自己却反而说他的不是。

何况自己来的时候还想着跟时姐姐道歉。

“时姐姐。我……小禾小禾,你究竟什么意思?怎么又想打架啊。”

慕师靖本来想对时姐姐道歉,但现在旁边还多了一个小禾,有些拉不下来脸。

她感觉现在已经吃瘪了,再被嘲讽脸可就没地儿放了。

于是她将矛头又对准到了小禾身上,举行了拳头,想直接以言语加上动作威胁她。

小禾却吐了吐舌头,作为对慕师靖的回应。

时以娆却知道他俩的性子的确如此,像这么吵吵闹闹的样子。可能那个人已经司空见惯了。

而现在自己刚刚才有幸见了一次。

这个小团体可真是热闹啊。

自己能不能多体验几次吗?

希望自己的故事那个人也能听到。

或许通过眼前的两个晚辈,他也能间接听到自己的故事吧。

倾心与他交谈的机会和时机,她都觉得缺乏必要的契机。

也许可以借助晚辈来当桥梁。

现在,这个故事可能就是修建这座桥梁的最好材料。

于是时以娆继续她来到时家发生的故事。

时以娆一旦开口,刚刚吵架的双殊现在却缄口不言,仿佛就像做错了事的乖巧学生聆听老师的教诲。

她们之间又拉起了手,表示她们此时此刻又是最好的姐妹了。

但心中,却在酝酿着下次遇到林守溪的时候自己要怎么才能把失去的气场给夺回来。

……

我终于来到了时家,已是黄昏时分。

时家家主的使者告诉我再过几个小时就可以看到时家的深宵了,可让对你这位漠视神女关心的父兄和长辈们等了好一阵儿了。

我当然知道使者的话心中暗含威胁之意。

自己在时家那么久,时家偌大的庭院在这“深宵”之中发生了什么,自己这个漠视神女发生了什么自然很清楚。

好多女修在时家转角柴房之却吸取着提升自己容貌的气运,却要迎接猛烈的碰撞,还要避免这种声音突然流传出来。

否则,是对自己,同时也是对自己的道侣的伤害。

时家的庭院之中却是有值得她们窥伺的部分。

只有一小部分人才能幸存,很多时候她们来时家的时候是被几门大轿抬着进了时家的侧门,可能出去的时候就是在时家仆人的指挥之下,用一辆牛车裹上一层草席横躺着推出去的。

而这位家主的使者就是背后的指挥人。

他负责将时家的一些公布出去会影响时家在神山声誉的不和谐元素清理得干干净净。

但是他也相信自己具有真仙血脉,哪怕有自己在场,漠视寡言的性子也不会将这些秘密泄露出去,永远地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因为他跟自己在一起接触过,从来就没有失过手,时家的一切罪孽都被限制在四面高耸的神墙之内,出不了时家大门半步。

这次我来到时家时,却没想到是这位时家家主的使者出来迎接的我。

不过,他见面第一句就是威胁之语,甚至还带着一丝试探。

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放弃时家和祖师山给自己提供的各种优厚条件,放着这么好的家庭背景,跑到离神山这么远的圣壤殿去当什么漠视神女。

“神女”二字是那位皇帝陛下对我的正式称号,前两个“漠视”二字是时家的人见我从小不说话也没没什么大的情感变化,才用这个词语一直称呼着我。

因此在谈及那些密谋的时候时家的长老们也丝毫不担心我有泄露时家秘密的可能,反而还认为这种漠视某种程度上能增加自己的气运,从而使那些肮脏的事情得逞。

后面这位使者说关心自己的长辈都等了自己许久。

实际上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嘲讽了。

你们听了之前讲的故事,都应该知道时家是什么性子吧。

但时家仍然有一些长老和长辈,一直关心自己的成长和修行。

只是他们关心的目的,不如之前提到的那位时者。

他们只是单纯地认为这个女婴的平安成长会给他们的“渡气之术”提供一些成功地保障罢了。

若时自己硬要强行阐释的话,只能说那些长老更自己未曾熟悉的父母有着些许交情,想尽着朋友的情分,帮忙扶持一下故人的女儿罢了。

更多的是自己出生时所预示的一些特殊含义。

他们都知道时家到我这一代难得出一个女婴,以前的时家就是阳气冲天,时家娶的仙人一连诞下的都是男婴,时家的家主都说了“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

时家的家主和时家的长老们在这一点上都想得一致,都认为接下来若是能有阴气中和,则时家的气运更能绵延长祚,历久弥新。

那个面容不曾熟悉的爹娘,出乎意料地完成了他们的美好希冀,诞下了自己。

尽管这种交泰违背了时家先主的预言,在不久之后真如预言所说不幸见背,消失在了一场他们宣传的神罚之中。

自己那时候还小,还是在时家长辈的轮流照料之下慢慢成长的。

时家家主却不管这些,他和长老只是简短地讨论之后就觉得自己能给家族的命运带来改变。

他们用了窥知天机的手段,在自己还未出生时就已经探知出了娘亲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性别。

于是给自己准备了盛大的出生礼。

耗尽了人间诸国的众多民力之后,才打造出了这场万盏莲花提前开放的盛宴,希望我能像莲花一样冰清玉洁,形成圣洁之躯保佑时家与日月齐辉,与天地同寿。

听某位时家的长辈在无意中谈起,自己的娘亲得知时家竟然无比重视自家女儿的出生,欣喜之余也是亲自栽种了几朵莲花在盛开的池塘中,并祈愿着自己的女儿能平安长大,遇到一个对她好的郎君,哪怕牺牲自己换来神罚也再所不惜。

这是自己在时家生长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想流泪的场景。

哪怕这个场景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甚至这个场景也是他人无意之中提起的。

可能在那些长老的眼中,自己拥有的血脉和特性能影响他们的“气运日久不衰”,这一情况才是长老和自己的族兄们能对自己一直客客气气,没有吆五喝六的原因。

至于这件事,也只是他们随手回忆起自己父母生前的细节,带着想拉进自己与他们的好感的目的,无意之中告诉自己的。

自己才在这一场场他们谈的黑幕和卑劣手段中,想到了这人世间还是有亲情可言的。

不然早就像那位使者所提及的,发生在时家的“深宵之中”的诡异之事了。

像那些被自己道侣发现端倪,还被时家冷嘲热讽,“内外夹击”之下变得疯癫,唱着自己有意改变的传统戏曲,一步一步地坠入深渊之中了。

家主的使者和仆人发现时家庭院之中几天时间莫名少了个女修之后,见怪不怪,用自己的识海探寻着消失的尸体,把她存在于这所大庭院之内的气味、声音和印迹尽可能地消灭,然后用牛车裹上一层破席将她横着推出。

总之,让她哪里来的回哪儿去。

时家的仆人还时常跟自己抱怨说拉她们的路费还没有算到他们的酬劳之中。

时家的长老们在得到了钱后也没给自己结算。

甚至还会告诉她的道侣女修背叛了他,时家替你了解他,给这位女修捏造各种罪状,显得时家这么做好像极富正义感一样。

那些修士大部分早就被这种痛苦的修行影响了神识,在自家的宗门长老们和神山邸报的宣传之下,认为时家的所做所为跟广大的神山修士一样目的相同。

自家的道侣消失了这么久,原来是时家帮自己了结这些事。

这样的大家族基业发展这么大,原来背后竟然做了这么多善举。

时家这么高高在上。还能关心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揪心事,非常感动。

他们大多数人一边咒骂这些女修死有余辜,一边感谢时家的伟大。

甚至不用等时家的人主动开口要钱,这些修士甚至会主动拿出一部分酬金答谢这些时家人。

只有一小部分修士听到了那些被时家污蔑成“害群之马”的底层修士对时家的抱怨,怀疑时家无事献殷勤的缘由,又迫于时家的声望,不敢与时家起冲突,只能谢谢时家的好意,没有主动拿出钱来给时家做“报酬”。

时家派遣之人看到这,通常会是一笑了之,表示只是象征性地收下成本价罢了,还一直强调自己家族惩恶扬善、拯救苍生的根本属性。

后来,他们却将这些人暗中记下,通过自己控制着的一些宗门代理人安排这些修士一些极其危险的任务,让他们“不幸罹难”。

就算有些女修侥幸从时家渡气成功。回到自己道侣身边。

那些道侣也会没过多久爆体而亡,原因是神山的修行已经使大部分的修士变得麻木,神识受到影响,很有可能爆体而亡。

女修又重新恢复了独居生活,她们却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只是背后自己多了一个强大的靠山罢了。

她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要让靠山更牢靠一点。

而那些看到时家将自家道侣送到自己身边,主动给时家钱的人其实也没有多少寿元,他们会被那些神山代理人去承接一些更为繁重,修行得不到保障的活计。

在这种高强度的活路工作下,这些修士很快就消耗完了自己的寿元,身死道消。

因为时家的人相信只有这种“高情商”和“高智商”的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承担这些暗无天日的劳动。

自然而然地,神山的世界也就是女修越多,男修越少了。

这跟三花猫的《诛神录》说的是一致的,但实际情况却完全不一致。

有可能她在某种程度上也会跟时家的《神山邸报》一样,在一些细微之处强行生搬硬套,宣传自家的歪理邪说。

可此时,小禾听完,她的关注点却放在了另外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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