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转机
“没错。”丽贝卡冷笑一声，“在进入皇宫前，他与我见过面。他毕竟与我有旧，知晓出言提醒。有他在，修改条例的皇室元老数目就足够了。”
修改皇室继承条令至少要有四名皇室元老同意，但葛芬奇家族的元老自始至终都是格林·葛芬奇。
只有贤者才能成为皇室元老，葛芬奇家族目前并无其他贤者。
而七大皇族中的另外三支一向反对此类修订，自然不会同意。
此前，托德大帝在其继承人受伤后意图修改皇族继承条令，但因格林·葛芬奇早已不知去向，只得无奈作罢。
故而，倘若要修改皇室继承条令，必须要有格林·葛芬奇的认可才行。
“不过，这并没能阻止卡帕身死。”威廉皱了皱眉，“格林竟然会从闭关中走出来，我本以为连皇位更迭都不能让他出关。”
“他已经老的要死，如果不出手，估计还能活上二十年，他境界太低，成为贤者时又太老，不然，或许能像其它几个家族的老不死那样，苟延残喘到一百五十岁以上。”丽贝卡冷声说道，“如果这些年来他出手两次以上，现在肯定已被埋在土中。在皇宫内，我跟他提出比试一次，他没有同意。”
“你已经让他少了至少五十年寿命，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威廉劝道。
“他害死了我母亲，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丽贝卡愤懑不平，“我希望我能先看到他死去，不然，我死不瞑目。”
“这些话就不要在孩子们面前再提了。”威廉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掌，低声安慰了几句。
“皇族所有人都不值得我们信任。”丽贝卡松了口气，柔声劝道，“卡帕尽管与我们情同兄妹，但也在利用我们。邓肯虽不得你心，但他的做法最正确，我们只需要效忠帝国，谁坐在皇位上都与我们无关。”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能说离开就离开呢。”威廉苦笑道，“倘若我……”
“不管如何，我意已决。”丽贝卡不再劝说，“我南下，你北上，既然你还是割舍不下，那我就自己去好了。即使这次你不北上，而是跟我归隐。但早晚有一天，你终究要出山的。”
“借此了结所有这些事情吧，威廉。”丽贝卡沉声说道。
“这把剑……”
威廉将不朽之剑复原，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理。现在它的价值不大，但还是不能让乔伊拿着招摇。
“要不我还回去？”乔伊眨了眨眼，未曾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烫手山芋。
“拿都拿了，哪里有还回去的道理。”丽贝卡摇了摇头，将其递给乔伊，“你先保管好它。等你祖父考虑周全后再进行处理。”
“这一招不好，如果其他贤者知道，肯定以为我们要造反。”威廉反思道。
“别人以为你要造反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造反的实力。”
丽贝卡长舒一口气，看上去忽然有些轻松，“而且，想必从乔伊离开的时候，许多人都已知道宝剑遗失。他们三个可正是分属不同势力。不管是宫廷、圣殿，还是旧贵族。”
安德鲁特家族属于旧贵族，哈尔父亲维克多·托雷斯效忠新帝，隶属于帝国。艾伦·格兰特是格兰特家族成员，但他的姑姑贝蒂·格兰特是圣殿三大神谕祭司之一，更是大祭司心腹。
“这一招不好，但也有隙可乘。”威廉先后看向琳达和乔伊，“没有我们指导，他们该走向何方呢？若非你我知道此事，想必乔伊会酿下大祸。”
“他们会有自己的道路。林奇和琳达都已做出选择。乔伊也迈出了第一步。盗走不朽之剑这件事，除了乔伊，我们有谁敢去做？”丽贝卡说道，“至于安妮，她还小。其他人会帮她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太过担心。”
“奶奶，您放心去休养吧。”乔伊点了点头，“我暑假会去看您的。”
乔伊拿出威廉的通行证，“爷爷，您的通行证，以后我不会再需要用它了。”
威廉接过通行证，轻轻点了点头，“你们出去吧，有时间就去霞光城看望我。一会我跟你们祖父一块启程，现在，让我们两个人静静呆一会吧。”
“等一下。”丽贝卡开口留住了两人。
乔伊和琳达回头看向祖母，不知道祖母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们在禁地里可曾看到一张羊皮纸，上面有一些修炼的方法。那对你们没用，但对你们祖母可能有用。”威廉猜测道丽贝卡的心思，笑容和蔼地看向乔伊。
“没有。”乔伊摇了摇头。
“你可曾好好搜索？”威廉闻言一愣。
不朽之剑与这羊皮纸向来都是一同出现的，只有秘籍并无作用，须得二者结合才行。
“当真没有？连一点能记在东西的纸张都没有么？”
丽贝卡面上焦虑，仿佛那张羊皮纸比不朽之剑里面的谕旨还要重要。
“安娜拿走过一张不朽大帝的画像。”乔伊见此知晓不能再隐瞒，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祖父母。
“大帝画像，不朽大帝。”丽贝卡张大嘴，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
“看来，伊塔将不朽者的修炼方法送给了大祭司。”威廉面色一沉，他也是这么想的。
“或许，并不是画像。”丽贝卡皱眉沉思，“我曾见过卡帕拿着秘籍，那画像太大了。”
“难不成印在谕旨背面？”威廉猜测道。
“这倒是很有可能。”丽贝卡轻轻点头，“但大帝画像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难不成是不朽之剑的重铸方法？但现如今的炼金师并不能重铸宝剑，即使得到也并无作用。”
“看来，斯坦尔家族地宫里面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多。”威廉断然说道，“可惜，乔伊这次太仓促了，没能好好探索一下。”
“没关系，琳达可以去打探画像的秘密。”丽贝卡摇头一笑，“我们拥有不朽之剑，若有人想重走不朽之路，没有我们帮助，他定然无法成功。”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感到分外疑惑。
凤鸣城这摊浑水之中到底还隐藏着怎样的古怪，连他们都有些看不透。
大祭司是法师，她根本无法修行不朽之路，只有武士才可以。
而丽贝卡正是武士，不朽之路或许能治愈她的致命伤。
“你们先出去吧。”丽贝卡回过神来，看向两个孙辈，“不朽之剑我就留下了。或许，我还有一线生机。”
“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你们去将奥恩和伊恩请进来。”威廉吩咐道，“这将涉及到帝国的未来，不仅仅是你们祖母的生死。”
琳达和乔伊相视一眼，起身走出卧房。
失去不朽之剑后，乔伊心里反倒松了口气，但同样在怀疑，历史究竟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干扰而产生变化。只能拭目以待了。
将原话转达给奥恩·柯提斯和伊恩·史提芬斯后，乔伊察觉到琳达眼中逐渐升起的怒火，当即转身要逃。
“过来！”
琳达轻挥法杖，一道道金色锁链横空而出，拦在了乔伊身前。
这些锁链晶莹剔透，宛如水晶一般透明，又泛着黄金般的色泽，弥漫着浓郁的神圣气息。
高级法术·神圣枷锁
“琳达姐。”
乔伊苦笑一声，来到琳达身前。
“跟我来，你好大的胆子，刚刚若不是祖父阻止，你要将一切都说出来？”
琳达伸手握住乔伊手腕，力量之大几乎要让乔伊痛呼一声。
她拉着乔伊来到院外，然后挥手释放出一道淡蓝色的隔音结界，脸上神情不善。
“没有，我只是想祖母知道真相而已。这样她就不会再敌视你了。”乔伊轻叹一声，自从琳达加入圣殿后，祖母丽贝卡就越来越疏远琳达。
祖母一直认为，不管是圣殿还是皇族，对安德鲁特一直以来只是利用，从未有过任何真心。
但琳达是因为自身的原因才加入圣殿，不然，她根本无法庇护自己，只有圣殿能庇护她。
“保罗跟我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琳达摇了摇头，脸上相当严肃，“这件事你以后永远不要再提起，不管是对谁。我当初对祖父并没有说出实情，除了我们两个当事者，只有你知晓全部真相。如果再有他人知道，我一定会杀死你。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乔伊苦着脸点了点头。
当初他与保罗关系尚且还算不错，得知保罗前来探望琳达后，当即去往琳达别院，没想到恰好目睹了那场悲剧。
“我会一直关注你的。”琳达满意一笑，“你身边可全是我的密探，你可要小心点。”
“只有安娜吧？”
乔伊皱了皱眉，认为只有得到琳达悉心指导的安娜可能会听从琳达的吩咐。
“杰西卡有时候也会跟我抱怨你，我可是趁机知道了你们不少事情。你们三个真是没有一个人省心。如果不是杰西卡，你们三个怕不是已经闯下大祸。”
琳达松开手，口中低声念诵了两句咒语，乔伊红肿的手腕当即恢复如初。
这是圣佑术，圣殿治愈疾病、创伤的神圣法术，只有圣殿成员才有机会修行。
听到琳达所言，乔伊忍不住失笑。杰西卡的确阻止他们做一些坏事，但这位替补圣女阁下也没少参与。
“对了，姐。那你知道杰西卡到底喜欢谁么？”乔伊好奇问道。
“那肯定不是你。”琳达故意打击乔伊，有些得意地说道，“她可看不上你天天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艾伦才是她喜欢的类型。”
“真的么？”乔伊闻言反而十分高兴，忍不住用力挥了挥拳，“我就知道，那真是太好了。”
琳达闻言一愣，不知所措地注视着乔伊。
“你真是帮大忙了，姐。”乔伊神色兴奋地注视着琳达，“如果成了，艾伦肯定会感谢你。”
“等等……”
琳达出声想要询问，但乔伊却兴冲冲地离开了。
“该死！”琳达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酿成大错。
“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着急吧。”琳达自我安慰起来，“他们才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