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探索

走出不远，赛欧娜忍不住道，“你倒是不见外。难道你就不怀疑我么？”

“当然不会。”乔伊摇头，“学姐的身份可是根正苗红的很，黑暗教团是圣殿全力剿灭的异端，我自然不会怀疑您。”

赛欧娜实力不低，自身是圣泽鲁斯学院学员，其父更是主宰圣殿主教，她的立场显而易见，乔伊没有理由不相信她。即使凤鸣城内的诸多势力因为内战而变得立场不一，但大部分势力仍支持圣殿。毕竟圣殿缔造了如今的人类联盟，如果不是圣殿，人族如今或许只是偏安一隅的小种族，就像妖精一样，占据南方一片面积狭小的领地。

“黑暗教团活跃在同盟内部已经很多年了。”赛欧娜感叹道，“如今北境局势危急，陛下无暇他顾，导致现在成了他们发展的大好时机，如果不是大祭司太过保守，或许圣殿骑士早就开始在帝国内部剿灭他们了。”

“此话怎讲？”乔伊闻言一愣。

他记得，前世所见的大祭司雷厉风行、十分激进，丝毫没有一丝保守的迹象。正是她的存在，使得泽洛之战没有以泽鲁斯帝国惨败告终。在泽洛之前初期，大祭司力排众议，派出了大部分圣殿骑士北上协助帝国军团对抗巨魔，否则战火可能不只燃烧在帝国北境。

“大祭司本就偏向保守。如果不是大祭司放任，帝国不可能会爆发内战。”

“是么？”乔伊闻言皱了皱眉。

他并不了解内战，那段时间的凤鸣城局势紧张，斯坦尔家族与奥塞尔家族之间爆发了数次大战，乔伊的伯母便是因此失踪的。圣殿在初期对此持观望态度，后来却忽然选择支持奥塞尔家族。如果不是圣殿入场以及一些势力的临阵倒戈，斯坦尔家族或许不会如此迅速的落败。

“嘘！”赛欧娜竖起手指，微微摇头，“我们到了。”

她伸手指了指前方，拉着乔伊蹲在草丛里。

前方跃动着淡淡的火光，不远处有两个火盆，几名身穿黑袍的圣职者正急匆匆地走来走去。山谷中央有一座祭坛，上面跪着一名祭司，正在低声祈祷。而在祭坛周围，四名黑暗教团的骑士正在忠心守卫。

乔伊敛声静气地蹲在草丛里，身边是略显忧郁的赛欧娜。他们身前数丈远处有一座小型祭坛，一名黑暗教团的祭司正在那里低声祈祷，请求他神灵的庇佑。祭坛周围，黑暗教团的三名教士正忙碌准备着教团仪式需要的物品，不久之后，黑暗教团的邪恶仪式就要在这里举行。

“你打算怎么做？”

赛欧娜紧贴在乔伊身边，用蚊鸣般大小的声音在乔伊耳畔低语。她拉了拉乔伊手臂，口中吐出的热气撩拨到了乔伊的心弦。乔伊身体一热，脸颊忽然有些滚烫。他张了张口，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四个字。

“静观其变。”

感受着心脏的剧烈跳动，乔伊不由有些轻视自己，他竭尽全力不去注意赛欧娜，但这反倒让自己更加不适。赛欧娜自顾自地拉着乔伊手臂蹲在草丛里后，一直没有松手。这让乔伊感到有些尴尬，他对这名气质出众的学姐颇有好感，但此刻绝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其实到这里，你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赛欧娜似没有察觉到乔伊的羞涩，她蹙眉望向前方，看上去情绪不显。如果乔伊就此离开其实也没有任何问题。他的任务只是调查附近黑暗教团成员的踪迹，而现在他甚至已确定了黑暗教团举行邪恶仪式的祭坛位置。这对圣殿来讲是一个十分有用的线索。

圣殿会籍此找到更多的黑暗教团成员，进而将他们一网打尽，维护圣殿的荣光。只有圣殿内部的人士知道，这段时间黑暗教团暗中的鬼祟动作已严重干扰了帝国的正常运转。在西境山民地区及南境旧贵族领地，黑暗教团势力愈发膨胀，二者的小规模冲突已持续了很久。这次西境山民的叛乱，其背后定有黑暗教团的成员在暗中怂恿。

“学姐有什么打算？”

“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赛欧娜微微一叹，显得十分无奈。

“还是小心一点吧。”

乔伊挠了挠头，这次任务的完成多亏有赛欧娜帮助，如果不是赛欧娜提供的线索，乔伊难免与黑暗教团正面交战。此刻假如赛欧娜想要动手，他倒不吝相助。只是二人加起来都不是那边四名骑士的对手，更不用提祭坛上还有一名黑暗教团祭司。那至少也是一名六阶的圣职者。

教士们拿来各种奇怪的祭品摆在祭台上，其中多是令人作呕的祭品，有新鲜的魔兽心脏以及其它常人厌恶的部位。浓郁的血腥味回荡在四周，乔伊厌恶地捂住鼻子，赛欧娜倒并未在意，只是面色变得更加惨白。

黑暗教团的祭司忽然站起身来，他拿出一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划，点滴血液坠下，落在了祭台。随后，祭司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瓶，他拧开瓶塞，将一些淡银色的液体浇在祭台上。三名教士退下祭坛，恭敬地跪在祭坛前。摆放好祭品的祭司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俯身跪倒在祭坛上。祭坛旁的四名黑暗教团骑士见此当即放下手中的长矛，缓缓跪倒在地。

为首的祭司开始念起祷词，那是乔伊听不懂的语言，既不是奥兰多的通用语，也不是古精灵语，声音中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祭坛下的教士与骑士们听到后都是开始狂热地祷告。这场邪恶的祭祀仪式终于开始了。

“仪式开始了。”赛欧娜的声音唤醒了出神的乔伊。

乔伊眉头轻皱，注视着眼前的场景。祭司的声音传来后，乔伊心中忽然涌起了强烈的冲动。天地间似乎一瞬间涌现出了一道十分邪恶的气息，使得乔伊心神失守，内心变得狂躁起来，几乎按捺不住出手的欲望。

赛欧娜似乎注意到了乔伊的异常，她轻轻握住了乔伊的手掌，缓缓摇头道，“收敛心神，不要被这仪式影响。”

手中的温热与柔软使得乔伊稍稍安静下来，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逐渐平静下来。他早就知道黑暗教团的仪式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但在游戏世界中，玩家们是不会受到丝毫影响的。这让乔伊十分警惕，如果是他自己独自来此探索，即使他此前没有被黑暗教团的人发现，也会因为仪式举行而暴露踪迹。

一道暗红色的闪电从空中劈下，落在了祭坛上。祭品内的鲜血沿着祭台汩汩流下，银色的液体与血液融合，显得十分诡异。被闪电吓到的黑暗教团祭司不惊反喜，他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更加狂热地祈祷着，口中的颂词更是变得愈发洪亮。不明所以的乔伊偏头看向赛欧娜，此刻的赛欧娜面上困惑，显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仪式。

“学姐，不如我们出手打断这场仪式？”乔伊出言道。

“不行。这样太莽撞了。等仪式结束，我们就离开，回去禀告姚岚祭司，这样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学姐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乔伊好奇问道。

此刻黑暗教团祭司狂热的声音就在山谷中回荡不息，乔伊两人哪怕稍稍提高声音交谈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有机会再给你讲吧。”只是此刻的赛欧娜似乎并没有多谈的欲望，她轻笑着摇了摇头，中断了这个话题。

“好吧。”乔伊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又不死心的问道，“学姐要回凤鸣城么？我想我们可以一块回去。”

“回去再说吧。”赛欧娜浅笑着望向乔伊，“我记得我以前遇到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礼貌。”

“我们以前见过？”赛欧娜的话语使得乔伊心中一怔，他可不记得自己曾见过赛欧娜。

“曾经遇到过你和杰西卡。我记得你跟杰西卡圣女的关系不是十分亲近么？你难道就没有对她动心？”

乔伊闻言急忙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朋友而已。”

“是么？”赛欧娜偏过头去，嘴角掩饰不住笑意，“趁现在，好好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吧。”

乔伊眉头轻皱，他并不记得自己曾遇到过赛欧娜，但赛欧娜既然是圣泽鲁斯学院的学员，乔伊之前去那里与杰西卡汇合时或许遇到过她，只是乔伊对此并没有印象。就在乔伊沉思的时候，前方的祭坛上却是发生了新的变化。在黑暗教团祭司的祈祷声中，一道朦胧的幻影出现在祭品上方，他像是一个幽灵，显得十分虚幻。

“快看，他们召唤出了一个黑暗生物。”赛欧娜拍了拍乔伊胳臂，示意乔伊向前看。

乔伊抬头看去，只看到了一道阴影，并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现世与地狱间的通道仍然存在，虽然地狱的黑暗生物不能穿越界壁来到现世，但他们却可以与现世的生物进行沟通，甚至赐下法器。黑暗教团的祭司恭敬跪倒在幻影身前，他身后的侍从们带上来一个陈旧的铁盒，上面还刻着一个吐露獠牙的九头蛇。

“还有祭品。”赛欧娜沉声道，“不知道是什么邪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