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夜谈

夜色下，潜伏在黑夜中的旗木族地如同一柄藏在刀鞘中的绝世神兵，任何对其觊觎的人和势力不得不考虑自己是否能够接住神兵的攻击。旗木一族虽从未真正的显赫过，一直都在木叶村忍族中处于中下水平，但到了旗木朔茂这辈，才真正的名扬忍界。

只要旗木朔茂存活一天，旗木一族就是村子内赫赫有名的忍族，哪怕其族人稀少。而且据叶山观察推测，旗木朔茂的儿子旗木卡卡西更是难见的天才，假以时日必然能继承其父亲的名号威震忍界。况且，叶山认定卡卡西就是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原着主角之一，将来必定在村子内飞黄腾达，这才有了那天毫不犹豫为其出头的举动。否则，叶山仅仅会废掉根部忍者而不是击杀，毕竟，太过锋芒毕露不符合他的作风。

正当叶山默默的蹲着观看旗木一族族地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山身子骤然紧绷，看似随意架在膝盖上的双手化作残影，刹那间右手摸出一支苦无扎向身后，左手则是凝聚起大量火属性查克拉，随时准备制造出爆炸而后脱身。

“是我。”

一道淡淡的声音让叶山停下了动作，面颊抽搐几下后，默不作声的将左手凝聚起的查克拉缓缓释放到了空气中。

“朔茂大人，这个玩笑开大了。”叶山无奈的说道。

尽管叶山不是感知类型的忍者，但能够悄无声息的摸到他背后的忍者，在木叶村中并不多。多年的战场拼杀下来，叶山对周遭的空气波动与查克拉反应格外的敏感，没这点能耐，他早就死在了战场上。

旗木朔茂穿着家族服饰，竟是罕见的一身白色，说道：“是你警惕性太差了，不过反应能力不错，这些年倒是没有懈怠。”

叶山站起身子，望着身后身材高大的旗木朔茂，这才发现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不是长期执行高强度任务的疲劳，而是心灵上的疲惫，往日里犀利的目光也暗淡下来。

“不知您今夜约我来是有什么事么？如果是想要寻求帮助的话，让被人带个话就行。”

旗木朔茂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前方的族地后，瞬身消失在了原地。叶山抿抿嘴，踌躇片刻后，也瞬身进了旗木一族的府邸。

旗木一族的驻地从外表上来看整洁干净、端庄肃穆，但进了里面叶山才发现府邸中不少地方杂草丛生，就连墙体都有不少裂缝，一幅破败萧瑟的模样。

似乎是察觉了叶山的目光，旗木朔茂四下打量一下后，平淡的说道：“在我小的时候，这里曾经热闹无比，住的地方都不宽敞。但后来族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我这一支还在传承了。”

叶山缄默，他知道是什么导致旗木一族的族人越来越少，也知道是什么导致旗木一族如此破败，无非是战争罢了。连年的征战不仅致使平民忍者伤亡惨重，更是导致一些中小忍族直接亡族灭种，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要不是旗木朔茂的横空出世，旗木一族很有可能已经灭亡了。所以，在战争中他们这些忍者得到了什么？叶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毫无利益需求的战争，难道战争不是为了征服和掠夺吗？

旗木朔茂见叶山不说话，没了回忆往昔的兴致，走进左侧一间看上去尚且整洁的屋子内。

待到二人落座后，卡卡西小手托着木盘送来茶水和些许点心。

“卡卡西，留在这里听着看着，但不许说话。”

旗木朔茂的话打断了想要走出去的卡卡西，令他有些惧怕，因为父亲的语气似乎蕴含了某种压抑。

叶山见状，向侧边挪动了一下身体，招呼卡卡西坐到他的身边，而后开口再次询问今夜约他前来的目的。

旗木朔茂并没有回答叶山的问题，而是右手握着茶杯出神的盯着，半晌后才开口说道：“你恨我吗？”

叶山微微一愣，刚想脱口说‘不恨’，但旗木朔茂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令他眯起眼睛，仔细的斟酌着措辞。

“说不恨是自欺欺人罢了，但又说不上恨，最多算是有些怨言罢了。”

“埋怨我固执己见？”旗木朔茂问道。

叶山摇了摇头，从额头上解下木叶护额仍在桌子上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我也不例外。我只是埋怨你不待见我罢了。”

叶山今夜说的完全是实话，他留滞在火之国边境数十个月期间，曾无比期待旗木朔茂能够伸出援手，但最后却是宇智波一族解决了叶山的窘境。自然而然的埋怨上了旗木朔茂。

这都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能说的。

旗木朔茂点点头，收回锐利的目光重新盯着杯子说道：“投靠宇智波一族是你最好的选择，跟着他们比跟着我好多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约你来吗？”

“不知道。”

“因为我打算自裁。”

平淡的语气中却藏着足以震动忍界的信息量，猝不及防的叶山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而卡卡西更是听懵了，忘记了父亲的命令，快速在地板上爬着，来到了旗木朔茂的身前，想要抱住他的腿。

“不要抛下我父亲！”

卡卡西稚嫩的嗓音令冷酷的旗木朔茂眼中泛起一丝波澜，但随即又被决然所遮盖。伸出手将卡卡西推开后，他说道：“卡卡西，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永远的陪着你，在时间的流逝中，你要学会一个人成长起来。”

说完，毫不犹豫的捏晕了卡卡西，随即有位老仆人抱着他走出了房间。

“为什么？”叶山话语中没有一丝感情，有的只是冰寒。

“火之国需要一个交代，大名需要一个交代，村子更需要一个交代，所以我就给他们一个交代，仅此而已。”

旗木朔茂说的很平淡，平淡到仿佛是再说明天吃什么一样。

“砰！”

质地良好的桌子被叶山一巴掌拍的稀巴烂，一股凭空出现的火焰吞噬了破碎的残骸。

“你这是懦夫举动！有本事你就杀到火影大楼给他们一个所谓的交代！”

屁的交代，旗木朔茂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任务有些失误罢了，百十名平民的死亡不能算到他的头上，最多交出暗部部长的职位以示惩戒，怎么也沦落不到自裁的地步上。

忍者是任务的执行载体和工具，但却也有自己的感情和判断，并不是真正精准的机器。在危险的任务中导致一些不相干的人或者是任务涉及到的人死亡是难免的，如果真的较真起来，那么在雨之国战场上无意中致使无数平民死亡的木叶三忍统统得自裁谢罪。

“你就是在放狗屁，去nm的自裁，你不要以为这么做就可以挽回局面，你这么做只会让猿飞日斩几个狗东西暗自开心罢了！”

情绪激动的叶山将屋内一切能够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见旗木朔茂跟个没事人一般还在喝茶，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捏碎了。

锋利的碎片割破了叶山的手掌，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很快染红了旗木朔茂干净整洁的袜子。

“叶山，我们好好谈谈吧，没必要那么激动。”

叶山深呼吸几下，感觉理智重新回到了身体中，点了点头后，直接坐在了旗木朔茂的右侧，望着庭院中的杂草丛生的假山，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旗木朔茂说的话在叶山心中只不过是屁话罢了，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他依然是屁话。

想要自裁挽回局面的人，说的可不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