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两张纸
天色很晚了，由于下大雪气温不算太低，叶山婉拒了乘坐查克拉汽车的邀请，挥手告别相送的启治和富岳，带着奈良鹿久踏上了去往暗部的道路。至于玖辛奈，自然被贴心的水门使用飞雷神之术送回了家。
雪下的非常大，鹅毛大小的雪花不断纷纷扬扬飘落下，搭配上村子道路两旁的橘黄色灯光，称得上一副优美的风景画。
奈良鹿久尽职尽责的为火影大人撑着伞，全然不顾自己半边身子已经白花花一片。二人慢悠悠走着，很快遇到夜间执勤的忍者小队，一番慰问少不了。叶山喜欢在深夜结束工作后步行返回住所，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政务，感觉脑袋前所未有的轻松。
大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座挂着白底木牌的建筑物前，水无月原早早收到消息在门外等候，见火影大人到了，率领十几名佩戴面具的忍者上前见礼。
叶山亲自扶起水无月原，笑着道：“天气寒冷，你们夜间值班辛苦了，现在是和平时期，没必要时刻紧绷神经，偶尔吃点宵夜什么的也无妨。”
暗部有部长一名、副部长三名，宇智波启治兼任部长一职，平日里很少过问寻常部务，大都交给了三名副部长处理。水无月原是水无月一族族长，举族加入木叶忍村后得到了重用，目前主要负责暗部中对外事宜。
“火影大人所言极是，但暗部职责就是守护村子，我们不敢有丝毫大意。至于宵夜之类的，部里倒是经常供用，而且种类丰富，足以满足执勤忍者消耗所需。”
叶山笑着点点头，这几年来暗部在对方的经营下愈发强势起来，颇有雾隐暗部的风格：“我们闲话少说，审讯室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就在一号审讯室！”
一号审讯室，虽然听说过的忍者不多，但只要进去过的，无不闻之色变。因为这里是专门审讯身份特殊、地位崇高忍者的地方，算是天字号第一审讯室也不为过。
“暗部根部互为一体，那名间谍隶属于根部，你们这里可有相关的资料备案？”
水无月原眼神一闪，道：“火影大人里面请，我们进去慢慢谈。”
一行人进了会议室，水无月原郑重其事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恭敬地递给了火影大人。简单的一张纸，却代表了一名间谍忍者充满波澜的职业生涯。
叶山接过纸，认真的看了起来，很快就长叹一声道：“木叶三十三年，该人受根部部长志村团藏指派，冒充雾隐村平民进入了忍者序列，如今已经木叶四十七年了，也就说这是十四年前的事情！”
“上杉雄太，男，9岁，木叶六年祖父加入村子定居，父亲母亲俱战死，身世清白无疑点，根据间谍选拔标准，拟派往水之国任职，木叶三十三年六月七日，根部间谍事务办公室留。”纸上记载的信息很简短，三行生平介绍外加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咧着嘴比划着耶，背景则是最常见的火影大楼。在数字化办公没有普及前，这张纸就是其简介加身份证明，简陋但不简单。
叶山心情不太好，尽管他见过了太多的忍者悲剧，但其心里一直残存些许悲天悯人情怀，于是问道：“上杉雄太在村子里有认识的人吗？”
水无月原摇摇头，解释道：“按照规矩，一旦成为间谍后，他在村子里的一切户籍资料都会注销，上杉雄太当时报了伤病而亡，左邻右舍早已将其遗忘了。”
“派人再去找找，一定要找出他的熟人，哪怕问出上杉雄太喜爱的食物也好！”叶山强硬的吩咐道。
“是！”
“一个孩子，为了村子蛰伏敌国十四年，奉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戴上面具活在阴暗中，已经千难万难。如今任务结束了返回村子，我们不能公事公办，一定要有点人情味！一号审讯室暂不启用，带回后就在这里问问。”
叶山手指敲着桌面，环顾一周后道：“你们都穿上制服，将会议室灯光调亮点，再去拿些吃的喝的过来，最好都是木叶特有的小吃。”
“是！”
“鹿久，你去办公室将我的羽织拿来，顺便再唤来日向日足，他是根部部长，理所当然要出席。”
“是！”
一切布置完毕后，众人屏气凝神坐在会议室内等待，一刻钟后，刻画在地面上的飞雷神术式陡然亮起，叶山慢慢站起身子，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衣服。
“唰！”
一抹黄色闪过，术式上出现两个人，正是波风水门与一名面容普通的青年。青年穿着雾隐村制式马甲，头上却戴着木叶忍村标志护额，显得不伦不类的。
叶山面带微笑，率先鼓起掌，其余人赶紧一同鼓掌，会议室内瞬间热闹起来。
上杉雄太神情恍惚，他做好了锒铛入狱的心理准备，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副场景，不由的双眼湿润起来。待看到领头之人穿着崭新的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火影羽织后，他再也忍不住踉跄前进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间谍是不允许失态的，自从他踏上前往水之国道路的那一刻起，上杉雄太就没有哭过。但今天的近乡情更怯以及返回村子的激动，促使他大哭起来。
叶山赶紧上前扶起上杉雄太，拍了拍他的肩头，温声道：“欢迎回家！快坐下吃点东西，外面天寒地冻的补充补充体力。”
水无月原和日向日足一左一右搀扶着上杉雄太坐下，脸上带着笑意道：“也不知你爱吃点什么零食，火影大人索性吩咐我们将村子里知名的小吃买了个遍，你先凑合着垫巴点，等到天亮了再去吃大餐。”
上杉雄太依旧不住的啜泣着，闻言使劲抹了抹眼泪，看向了桌子上摆放的小吃，待看到一小盘黑田家的糖炒栗子后，猛然趴伏在桌上再次哭了起来。
“这...黑田家...栗子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食物，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
叶山努努嘴，波风水门上前剥了一枚栗子，塞进上杉雄太手中，轻声道：“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上杉雄太点点头，将栗子放进嘴里用力咀嚼着，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串四色丸子。波风水门贴心的将丸子拿来，没想到他却接在手中不吃，只是一直用悲伤的眼神看着。
“四色丸子是松川乙女最爱的食物，可她却吃不到了...”
说着，上杉雄太悲伤神色一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坚毅，他放下丸子脱下身上穿着的忍者制服，跪在地上大声道：“木叶忍村根部所属间谍代号0返村汇报！”
033是年份，091是序列编号，也就意味着仅木叶三十三年时间内，派出去的间谍至少91人！
叶山温声道：“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肮脏之人不配坐着！”
“我让你坐下说话！”
波风水门扶起上杉雄太坐下，对方眼神恢复平静，显示出超强的情绪控制能力，紧盯着双手道：“我有重要情报上报，根据我们几人暗中调查，现任水之国首领照美紫蔻已经被外人掌控，沦为了任人摆布的傀儡！”
叶山心中一惊，脸上却风淡云清道：“有什么证据吗？”
“有！”上杉雄太斩钉截铁道：“松川乙女隶属雾隐村医疗忍者班，前不久专职负责照美紫蔻的个人医疗服务，她发现照美紫蔻长时间服用一种压制雄性激素的药品，而且不止一次见过其私下里会见一个白色生物！”
说着，上杉雄太掀开衣服，露出自己的肚皮，向身边的忍者借了一把苦无，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划破了肌肤肌肉，一层黄色的脂肪层暴露在了灯光下。
上杉雄太皱着眉，呼吸悄然急促起来，却依然面不改色的伸手插进脂肪层里摸索，片刻后一张带着血迹的纸条被其掏了出来，但是他的肠子也失去了束缚挤了出来。
“火影大人请看，这就是松川乙女冒死传出的情报！”
叶山鼻子一酸，看也没看情报一眼，握住上杉雄太血迹斑斑的手，体内象征着生机的查克拉输送了过去，帮助其愈合伤口。
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将情报塞进自己的脂肪层下带回村子，这在忍者数千年的历史上也绝无仅有！
“松川乙女人在哪里？”
上杉雄太神色一黯，答道：“她死了。”
“照美紫蔻不信任外人，她死在了传送情报的路上，为了这张纸，他们几个双面人都死光了。我运气好，一直没有暴露身份，侥幸活了下来。”
水无月原盯着上杉雄太看了看，道：“我认识你，隶属于雾隐村第二忍者大队，算是忍刀七人众的嫡系。”
“原大人好记性，没错，我在雾隐村混的不错，甚至在前几天被定位忍刀继承人之一，主要负责村子日常安全事务。”上杉雄太没有丝毫隐瞒，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原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水无月原咬咬牙，道：“我是暗部副部长，核查是我的分内之事，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兄弟多多包涵。”
“你既然在雾隐村身份地位不低，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抛下一切传递情报呢？”
上杉雄太张嘴欲答，叶山摆摆手打断了他：“今夜不是讲这些的时候，我们是来欢迎英雄回家的，不是审问敌人的！”
叶山将事情定了调，又微笑问道：“欢迎你回家，有什么想吃的吗？”
上杉雄太心底一暖，回道：“我想吃根部的训练餐。”
“日足，人交给你了，务必要安排妥当，随时向我汇报！”
日向日足闻言笑着起身来到上杉雄太身前，亲热的拉着他的手道：“走，我带你去根部吃饭！”
几人出了办公室，叶山神色低沉下来，从怀里掏出上杉雄太的档案纸张摆在桌子上，动也不动的看着两张纸。
一张木叶三十三年的纸，一张木叶四十七年的纸，为了后面这张纸，木叶忍村付出了十几名优秀忍者生命；为了后面这张纸，十几名少年青年隐姓埋名的十几年。
什么叫做忍者？什么叫做火之意志？许多人回答不上来。
或许，摆放在桌子上的两张纸可以给出完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