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卑鄙的月未央
地下，怜风来到大门前，挥手，眼前大门仿佛凝固一般，毫无动静。
轰碎大门，怜风来到月未央所镇压空洞之前，只见到静候于此的月未央。
此刻，原本寂静的氛围躁动起来，两人或许都未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月未央目光温柔地看着怜风，轻声道：“你不该来这里的，这是我没想到的。”
“为什么，”怜风语气平静，但是体内激荡的金风之力却已经表现出她不安宁的心，“我很想知道师尊为何要对方然先生动手。”
清脆的话语在空洞之中回荡，所幸这里没有任何其他武者，否则绝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想月未央都不会，也不应该对方然动手，如此行为太过恶劣，实在与月未央曾经伟岸的形象不符。
若非方然手中有着同心石，怜风也不会知晓发生此等事情。
月未央脸上的平静终于消失，带着淡淡的感伤道：“我要踏出最后一步，这样才能改变这个世界破灭的命运，我缺少那一角拼图，而方然先生正好能够补齐。”
“拯救世界么……”怜风轻语，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就不奇怪了，只能说月未央师尊是这样的。
月未央挥手道：“离开吧，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你便去寻找自己的道路吧。”
错愕，月未央以为怜风会离开，但是却没想到对方此刻拔出了长剑，疑惑道：“这才几个月相处，方然先生对你如此重要么？”
怜风脸色平静，冷静回答：“方然先生很重要，师尊更重要，这个世界已经成为了师尊的负担，哪怕师尊真正改变这个世界破灭的命运，终究会被困于此，所以……将这个世界毁灭才是拯救师尊唯一的方法。”
“这几日闭关虽未彻底消化战果，但也有些许长进，请师尊指教。”
可怕的剑气纵横，周围比金刚神铁还要坚硬的土石开始破碎，一道道巨大木根也在锋利的剑气下开裂。
感受到怜风的决意，月未央恍惚，却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缓缓起身叹息道：“你太偏激了，这方世界是我的羁绊，却也是我延续至今的执念与依托。”
怜风平静回答：“世界毁灭带给师尊的痛苦，我相信方然先生能够抚平，给师尊带来其他的延续的依托。”
月未央沉默，两人的价值观完全不同，唯有一战定胜负。于月未央而言，拯救这个世界超越了其他一切，自己喜爱之人也好，陪伴自己多年如亲子般的徒弟也罢，自己乃至于未央宫的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于怜风而言，此世界到底如何根本不重要，怜风是一位修仙者误入此地带来的孩子，曾经唯一在乎的只有月未央，若非月未央要守护此方世界怜风早就想办法离开了，绝不可能费心费力为这世界抵御严家修仙者。
只要毁灭这个世界，月未央也没有理由再牺牲方然，而伴随岁月流转，怜风相信方然能够治愈月未央，如此便是两全其美之法。赌上自己所渴望的完美结局，怜风气势暴涨，心意从未如此坚定，力量从未如此强大。
月未央眼中依旧温柔，理解怜风的想法，甚至认同怜风的行为，心中很是感动，但是理解也好，认同也罢，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月未央的决意，赌上千年的坚守，一方世界亿万黎民的未来，月未央有牺牲一切的决心。
怜风手持长剑，金风之力催发极致，周身染作金色，璀璨金发狂舞，照亮整个大空洞，冲向月未央。
月未央眼中其他感情尽数消散，目光冷冽如万年玄冰，一缕缕长发化作藤蔓枝条袭向怜风。
轰！
无限接近元婴级别的战斗一触即发。
若是论纯粹的战力，怜风自然还是远远比不上积累千年的月未央，但是后者要维持此方世界的稳定，需要镇压方然，所能施展出来的力量实在是不多，而这正是让怜风有着一线胜利希望。
怜风与月未央长发交错争斗，但是月未央作为怜风师傅，虽然平时看似是怜风一直在照顾月未央，实际上却是月未央教导怜风，月未央武道研究太深入，也太了解怜风了，一道道长发步步紧逼，不断封锁怜风的活动范围，将怜风逼到了角落。
一切都将结束，月未央轻叹道：“或许当初我心血来潮与方然相遇便注定了如此结局，不必挣扎了。”
怜风胸膛起伏，脸色有些苍白，消耗巨大，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
嗯？月未央皱眉，感觉到了不对劲，怜风不应该如此轻易便被打败。
怜风仿佛万古不变的冷淡表情终于激昂起来，高声道：“师尊曾说过，人走过的便是所谓命运，如果真的有不可更改的宿命，那也是被用来打破的！”
“方然先生能够创造许多奇迹，我相信我也能够创造奇迹。”
“为纪念与方然先生的相遇，这一剑取名为‘金风玉露一相逢’，请师尊品鉴。”
怜风动了，身影却消失在月未央心眼之中。
这巨大空洞之中似乎哪里都找不到怜风的身影，又似乎到处存在怜风的气息，这一剑，超乎了月未央的预料。
忽然间，一道剑光璀璨，怜风已经来到月未央不远处，手中长剑直指世界核心。
一道道发丝疯狂向怜风袭来，但是却毫无作用，在璀璨剑光之下纷纷断裂。
月未央叹息，拦不住，这一剑自己不出全力根本拦不住！
真是厉害啊！你在武道剑术上的造诣已经超过了为师，月未央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剑光璀璨，怜风这一剑注定将世界核心刺破，除非……怜风自己放弃。
看着毫无防备，以眉心挡在自己这一剑面前的月未央，怜风手中的长剑终于是停止，眼中璀璨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本该是一往无前的气势也逐渐衰竭下来。
“师尊，”手中长剑距离月未央眉心已不足一寸，怜风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向前，“这样的你真的很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