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巧合
盛筱淑一目十行地看着竹册上的内容,在看到某处的时候目光微微一凝,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名字。
甄云。
杨雁行最开始的的确确是因为陈宁轩的这个姓氏才答应嫁给他的,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和盛筱淑猜想的大差不差。
那天,就是这个叫甄云的人找到她,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去买药。
并且传授给了她全部的计划。
他说:这件事过后,杨雁行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而且还能彻底摆脱陈宁轩,以她的样貌和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大可以再改嫁,拥有更好的人生。
杨雁行相信了。
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盛筱淑不认识一个叫甄云的人。
但是跟她有过节,还姓甄的人,她确实知道一个。
甄半仙。
那个在采春节上被自己比下去的红仙。
现在想来,甄半仙能坐稳红仙这个位置,应当也是有人在背后相助才对。
是……薛家?
想了一会儿后她摇摇脑袋,现在还不确认这个甄云是谁就在这乱猜很危险,容易钻牛角尖。
她问还在喋喋不休的高缘,:“这个甄云,有画像吗?”
“啊,啊?哦。”
高缘终于想起来了他应该做的事情,轻咳一声后摇摇头:“没有,这个人我们在名册里面没有发现,已经派人去查了。大师对这个有眉目吗?”
“唔。”
她斟酌道:“不确定。关于这个人,杨雁行还说别的了吗?”
高缘仔细回想了一番,边想边说:“这个人找到她的时候是蒙了面的,要不是她有一定的警惕性,现在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人是个男的,中等身量,声音听起来并不年轻。”
这个描述跟甄半仙倒是对得上,但是光凭这个也无法将两个人重合起来。
“对了,还有一件小事。”
高缘迟疑着说:“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没事,您说。”
“是这样的,杨雁行说那个人靠近她的时候,她在那个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桃花的味道。”
高缘说:“但是你也知道,桃花花期刚过,镇上但凡去过溪边桃林的人身上沾点味道都很正常,没办法靠这个查出对方的身份来。”
盛筱淑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心说那可不一定。
桃花又不是香水,碰到一下就能沾上味道。
而且从杨雁行的描述当中,她当时应该是比较慌乱和惶恐的,能让这么一个六神无主的女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的香味,应该并不一般。
她想了想,问:“镇上有没有什么,卖桃花或者相关胭脂水粉的地方?”
高缘愣了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想法。
“很可惜。”
他无奈道:“镇上卖胭脂水粉的店家和铺子确实有几家,但是以桃花为主的我印象中基本没有。而且他一个大男人,不能每天往自己身上涂胭脂水粉吧?”
盛筱淑沉默了一会儿。
“也有道理。”
她看完竹册,打算把东西还给高缘的时候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想到的不是关于桃花,而是另外的事情。
之前她和谢维安一直以为陈宁轩和万朽斋的事情背后都是同一个幕后主使,不然就这么屁大点地方,哪来那么多对她心怀不轨的人天天盯着她祸害。
时机还这么凑巧。
但是她忽然想到,如果甄云真的就是那个甄半仙,他其实是不知道“影子大师”就是盛筱淑的。
从一个完全旁观的人的角度来说,比如高缘,陈宁轩和万朽斋,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事件的主人公也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还能在她面前喋喋不休地吐槽大祭司呢。
如果这是这样,倒也能够解释徐安的那个疑问: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难,毕竟拖延时间完全没有意义。
可是如果这件事真的就纯粹是个巧合,一个看不惯“影子大师”的人,和一个看不惯盛筱淑的人,分别做了一件事,然后恰好撞一起去了。
听起来相当匪夷所思。
但是某英国名侦探不是说过吗: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可能,剩下的一个无论多么离奇,就是真相。
高缘她的手忽然顿在半空,连忙问:“怎么了,大师是想到了什么吗?”
盛筱淑回过神。
如果她刚刚的想法是正确的话,甄云就是甄半仙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因为她作为这什么“影子大师”的时候,拢共也没得罪几个人。要么是私人恩怨,要么是同行眼红,甄半仙一人占俩。
面对高缘的疑问,她想了想说:“不确定,但是我建议你查查甄半仙。”
“甄半仙?”
这个名字不在高缘的记忆范围内。
“红仙知道吗?”
“啊!”
高缘一拍手掌,恍然道:“是他!但是你是怎么想到的,不会就因为人家也姓甄吧?”
盛筱淑站起身来将竹册往他怀里一塞:“高大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对了,给你个建议,查的时候小心点薛家的人。”
“啊?”
他还有点发懵的时候,盛筱淑已经步履飞快地推开房门,离开了。
池舟守着马车在门口等她。
“去万朽斋。”
池舟什么也没说,点点头。
盛筱淑趁着这个空当,给自己换了身衣裳,摘掉脸上和头上的装饰。
快要到的时候,她让池舟停下马车,吩咐道:“去把徐安叫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池舟有些犹豫。
“放心吧,有人在看着我呢。”
虽然她和池舟都没察觉,但是她知道,谢维安肯定派了人守在她附近。
池舟背着身,脸上划过一丝落寞。
他跳下马车,没让盛筱淑看出来异样:“那姑娘稍等。”
“嗯。”
池舟的动作果然很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匆匆忙忙地来了。
“这么快?”
盛筱淑以为最少也要半个时辰的。
徐安解释道:“右相吩咐了,让我这几天就等着姑娘你的调遣就是。大人说如果姑娘只单独叫了我,肯定是不方便让他出面,他在家里等着你。”
好吧。
不愧是他。
她嘴角扬起一个微笑,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