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问题
“他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盛筱淑顿了一下道:“别想着骗我,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问谢维安,让我知道你骗我的话,我就在他面前打你的小报告。”
徐安:“……”
这也忒恶毒了些。
他实在不敢不从。
“那个……盛姑娘问的是哪一次?”
果然是不止一次。
盛筱淑给他拉了张凳子,“请坐,每一次。”
徐安蹭了过去,心惊胆战地坐下后道:“其实是两次,第一次是姑娘来京城之前,大概去年四月份的事了,左相那边的偷袭。第二次嘛……”
“第二次就是我在的时候咯?”
她去年四月份其实已经在京城了,只不过那个时候谢维安还不知道。
“是秋猎的时候。”
徐安认命地和盘托出,“姑娘应当还记得自己的手受惊遇险吧?”
她自然记得,难道是那个时候受的伤?
“那时候右相本来是想去救你的。”
徐安叹了口气。
“但是姑娘也知道,那个时候皇上正是猜忌右相最严重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出去救人,姑娘和右相,恐怕都得不了好。”
“但是即使这样,右相还是要出手。关键时刻,是宁王殿下打伤了右相,去救了姑娘。”
他觑着盛筱淑的脸色,缓缓道:“其实我也怕姑娘和右相因为这件事生了嫌隙,想要早些告诉你来着。但一来没机会,二来……”
“他不让。”
“额,姑娘聪慧。”
盛筱淑脑门一抽一抽的,有些冷静不下来,可她偏偏又必须让自己冷静。
因为这个时候做任何引人注目的事情,都是在给谢维安和风见早添乱。
半晌,她只能问出一句,“伤严重吗?”
“这点姑娘放心。”
徐安眼瞅着这位似乎恢复了正常,松了口气道:“右相的体质不比常人,再加上用的都是上好的顶尖的药,现在已经没事了,也就看着吓人些……咦,姑娘你这是?”
盛筱淑站起来,凉凉道:“想问的已经知道了答案,我还留着做什么?”
“也是……那我送送你。”
她刚想拒绝,忽然跑过来一个小丫头。
“碧书?你来做什么。”
徐安看见她,语气明显警惕了起来。
叫碧书的小丫头对着他们行了一礼道:“老夫人想请姑娘过去一叙。”
徐安脸色一变,连忙道:“右相已经吩咐让我送盛姑娘回去了,老夫人……就请改天吧。”
“可是!”
“哎呀,右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别添乱了。”
碧书只好道:“好吧……”
“等会儿,你们还没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呢。既然老夫人有请,我肯定得去。”
徐安脑袋都大了,“姑娘,姑奶奶,你是不知道,自除夕以来老夫人和我们右相是大吵一架,到现在都还没和好呢,你现在去可铁定吃不了好脸色的。”
虽然是老夫人单方面输出右相,但这也足以见得她老人家心情有多不好了。
盛筱淑点点头,“听你这意思,他们吵架是跟我有关吧,那我就更得去看看了。行了别拦着我,这位……碧书姑娘,带路吧。”
甩下徐安,盛筱淑跟着那丫头来到了上次来过的地方。
谢府不算多精致,但是地方挺大。
尤其是老夫人待的院子,顶得上盛筱淑那一个半的宅邸。
这还不算上吃饭的地儿。
今日是难得的冬日暖晴,她在大得没边院子里见到了那位只在传闻中和隔着一层厚厚屏风见过的谢家老夫人。
见到的第一眼她就想说这是谁叫的老夫人,凭白把人家给叫老了。
她记得谢维安说过,她的母亲……禾晏。
看上去才三十多岁,眼角眉梢都是残存的风韵,低头品茶的时候全身都是说不出的高贵优雅。
全身上下硬要说哪里对应得上那句“老夫人”的,大约就是她的一头白发。
像是这地上还未扫干净的雪似的,用一支木簪轻轻挽着。
她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将盛筱淑带到过后,碧书也下去了。
盛筱淑对她行了个晚辈礼,“我来了。”
禾晏看过来,又用下巴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石凳。
她从善如流地坐了过去。
隔得近了,才看见她眼角几丝代表着岁月痕迹的细纹,配上那双略显凌厉的眼睛,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你就是盛筱淑?”
她乖巧点头,“是我。”
“我只说一件事,你和安儿,不合适。”
不愧是谢维安他妈,这说话的凌厉劲和说一不二的势头,她见过的所有人里,没一个比得上的。
林贵妃也不行。
但是很可惜,说出来的话不那么招她待见。
她摇摇头,“伯母,这不成。”
禾晏柳眉一竖,整个人身上竟然多了一丝逼人的英气,“你说什么?!”
盛筱淑心说自己是来解决问题,不是来吵架的,于是暂时先将这个容易挑起双方争端的话题给按了下去,转移话题道:“我可以问问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吗?“
“讨厌你?”
禾晏又是一声冷哼,“谁说我讨厌你了,光一个谢维安就够我气的了,哪来那么多时间去讨厌这讨厌那的,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是是是。”
盛筱淑心平气和道:“那伯母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这还用问吗?”
她将茶杯拍在石桌上,抬了抬下巴道:“安儿是侯府之后,当朝右相。未来的妻子必定是要门当户对的,你有什么?还有,我知道你身边还有两个孩子,虽然不是你的,但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子身边带了一双儿女,说出去你要旁人怎么看我侯府?”
顿了顿,她盯着盛筱淑道:“仅凭这两点,我就不可能让你入我谢家的门!”
盛筱淑安安静静地听完,然后道:“那我也问您两个问题,若门当户对,他可能在朝堂之上再进一步?若不是我,他这辈子可能开心快乐?”
不等禾晏答,她径直道:“右相已是位极人臣,再往上便是皇亲国戚。而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我想他已经告诉过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