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响动
镜头来到了二楼,一共三间房,一间门关着。屋顶一些地方还在漏水。三人简单地交谈后,老白推开第一道虚掩的门。房间的尽头是一个柜子,床靠在左边墙角。窗户开在中间,此时关着。在右边放着桌子,桌上胡乱地堆着些旧报。三人凑近看,见报上用红圈圈着各份的大小标题。
“金州灭门案、南桥抛尸、疯子持刀菜市场砍伤数人……”阿斌逐一念着标题,“敢情这还是个杀人犯收集爱好者。”老白偶然拿手电向一旁的墙面照了下,“看,墙上还有。”
阿斌、陈凡抬头看到墙上贴满脏兮兮、裁剪痕迹明显、微略泛黄的纸,有些字迹甚至已经模糊不清。它们同样有被鲜艳的笔画标记。其中一张的下角微微翘起,露出底下的图案。陈凡伸手一点点地揭去,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只黑鸦,或者说是乌鸦。它正侧着身子,眼睛却仿佛盯着众人,栩栩如生、甚是诡异。
“这玩意也太瘆人了,谁无聊在房间挂这东西、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吗?”阿斌忍不住吐槽。
陈凡拉近给这幅画来了个特写,专注间、他忽然发现黑鸦的眼睛似乎动了动。
“等下,它眼睛好像动了。”
陈凡此话一出,余下两人好似都打了个冷战、恰于这时一阵阴风拂过。三人寒毛竖起。
阿斌拿手电对着黑鸦的眼睛、这才看清是一只虫子匍匐其上。它的颜色乌黑乌黑,倒是十分贴近黑鸦的毛色。虫子正静静地趴在乌鸦眼睑处、像是有翅膀。
“凡子,你搞什么。”阿斌推了陈凡一把。
“估计刚刚它扑扇了下翅膀,所以你会误看成乌鸦眨了下眼睛。”老白为陈凡解围。
老白转了转,没什么发现。“我们到那间看看,我想那间房的窗子是开着的、所以会有风。”
第二间房内空无一物,似乎所有东西都被搬走了。果然,窗户被打开了,阿斌探出头去,下面是野草丛,再往外是泥路。天还在下着小雨,不时飘进来点雨花。打在脸上,冰冰的、可以明显感觉气温有所降低。
“刚估计是风吹门的声音吧。”老白检查了下窗子、把它给使劲关上。
当一行注意力被吸引到窗户上时,身后的第三间房猛烈地被敲响,寂静中炸开了锅。陈凡距得最近,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着实给吓了一跳。
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时已停止了响动。
“有人吗?”阿斌喊了声。见没人回应,阿斌又尝试着抬高了音量、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你们都听见了吧?”阿斌稍为紧张地看向陈凡,又转头看了看老白。
后二者都点了点头。
阿斌大着胆子上前敲了敲门,又问了声,依然无人回应。
就在众人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房门突然又敲响了,像是有人在里面求救、但听不真切。阿斌使劲推了推门,没能推开。他又用肩膀撞了下、门纹丝不动。
“快!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
老白、陈凡跑了过来帮忙推门,门好似从里面上了栓、外面完全推不开。陈凡注意到门边的链锁被破坏了,照理说这门应当轻而易举就能打开。
“用撞的。”老白对身旁的阿斌说。陈凡快手快脚地把摄像机和背包搁在了地上。拍门声还时不时从房内传来,但已不似方才那般急乱。声音转为绝望。
“一、二、三”,白、陈、斌合力终于将门撞开了,阿斌冲的势头太猛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身下压着一些很大的塑料袋子,掀起一阵灰尘。
“咳咳……”缓了一阵,老白拿手电检查下房间,四处可见胡乱摆放的家具、物件,它们大多看起来都坏了不能用而被遗弃在这儿。
“像是个杂物间。”阿斌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边说道。他今天出门穿着滑面料的运动裤,所以并未沾上太多塑料上堆积的灰尘。
“奇怪,怎么没人呢?”老白疑惑地扫视着眼前的家具。
陈凡指了指靠在角落的柜子,“会不会是……?”
阿斌、老白会意,他们悄然地走到柜子跟前。陈凡接过了阿斌手中的电筒,光线正对着柜门的把手。
阿斌、老白在距离柜子半米处停下,分站两侧,手已经摸上了把手。
陈凡紧张地看着,手电筒的光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这一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搞得他有点神经紧张。
柜门被猛地拉开,风带起了堆在衣物上的灰尘,在灯光的照耀下肆意地飞舞,彷佛有生命似的,一些衣服整齐地码着,它们大多当然已经发霉。柜内上方的架子还挂着些外套,老白拿手来回地扯动,见无异物、这才如释重负地说,“什么都没有。”
陈凡突然想起来一些事。在警方来此搜查时,也发生过一些骇人的事情。
他们当然大多数都是在白天进行搜查工作的,那位男子的车子已经检查过并作了详细的记录,后被拉走交还给失踪者家属。数月焦急的等待和耐心的搜寻后,妻子对丈夫的生已不抱有太大期望。
一晚有两位警员想省事,打算在此地过夜,他们也还未有家室,所以即使夜不归宿也并无不妥。结果据说半夜在车上睡觉时除了阴风阵阵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两人被吵得睡不太着、拿了手电筒壮胆子动身进村循声查看,结果声音却中止了、只知道是村内方向的某个地方传来。那晚给他们留下极为不舒服的印象,所以自此以后不再有人愿意留在这个地方过夜。
事情传出来后网上议论纷纷。
有人推测是类似大漠魔鬼城那种地方由风声穿过各类孔洞造成的怪声,这里位于山谷中,经常有风来回穿梭、加上旧房子破陋的地方数不胜数、这种推测听起来也并非没有道理。
还有些喜欢凑热闹的网友更是推测,是某位母亲在因疫疾失去孩子后心痛得日夜啼哭,或许在路边司机偶见的白衣女子正是某位孩子的母亲的亡魂。她们徘徊在村子内、月黑风高的夜晚就开始迷茫地四处游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