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针叶林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疲惫的人们只想着钻入温暖的被窝美美地睡上一觉。太阳下山以前,陈凡和上关灵月就找到一块较为平坦且背风的雪地支起了帐篷。
夜晚起风了,很是寒冷。陈凡和上官灵月吃过晚饭后早早躲进了帐篷里,为了减少包袱、他们在商议后决定只带一个帐篷,其实空间是足够大的。而且帐篷内用两个睡袋,就算男女有别也没什么。
帐外北风呼啸,帐内两人缩在睡袋里。虽算不上十分暖和,但比起外面恶劣的环境已是人间天堂了。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小的癖好,这在童年时期就会表现出来。有人对事物的齐整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比如上床前拖鞋一定摆好;有人会对毛茸茸的东西露出狂热;有人喜欢手上总拿着些物件摆弄,尽管那可能毫无意义……陈凡现在还清晰记得小时候窝在被子里的幸福感,玩玩具时用沙发、摇椅、坐凳以及墙壁将自己围在一个角落里自娱自乐的满足,以及捉迷藏时躲在大圆桌底下的兴奋。那些圆桌上铺有一张大的台布,它的各边垂落至地面、隔绝了外面的灯光,几乎在圆桌底下形成一个密闭黑暗的空间。
此刻睡在帐篷里,与风雪隔绝;上官灵月睡在旁边的睡袋内,虽然没有说话、但陈凡知道她是在的。他在内心做了一个极大的舒展动作,幸福感触及身上的每个角落。陈凡感到高兴极了,忍不住出声道:“灵月姐。”
北风呼啸,吹得帐篷内外左右变形。
“灵月姐。”
“嗯?”听声音上官灵月还没睡,不知道在听风声还是在想心事。
“没有,突然想起一些高兴的事。”
“神经病。”上官灵月还是那么冷漠地用词。
但这骂人的话在陈凡听来舒服极了,他从没听过如此悦耳的骂人。陈凡稍微克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在情感收复的同时,他理智的能量也发挥了作用。
陈凡想到冰山雪莲,又开始担忧起来。在明媚的阳光下,乐观总是多于悲观、行动掩盖消极;而身处黑夜之中,理性的声音在诉说着忧伤。陈凡沉默了,他在心中祈祷、祈祷上帝显灵……
第二日,不必多说、收起帐篷继续上路。一路上两人互动很少,专心脚下;兼之二人脚力都甚佳,行进速度很快。下午,终于进入目标境内。他们越过山后往下走,海拔逐渐在下降。前方可以看见一些长在高海拔地区的针叶树。
陈凡心中一喜,看久了单调的白雪地、灰绿色的针叶林真是令人眼前一亮,竟有些重回地面的感觉。陈凡回头看到上官灵月正缓步地下行,他倒是想拿出手机来拍个照、但因为环境气温低他早先把手机关机了。
上官灵月走近,陈凡兴奋地说道:“灵月姐,我们到针叶林了。”在野外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下山的时候上官就把墨镜脱了,这会儿拉下口罩、尽情地望着无边的林海,双手高举过头顶、做了个舒展动作、神态很放松。
因为有目标在前,两人走的更快、到得这个位置就没有冰窟与雪盲的危险了,也与那一座座山堆满雪的陡坡面保持了一段较为安全的距离。棵棵高高直立的树木给人一种安全感,神经为之放松、陈凡知道将会度过一个不错的夜晚。
走进树林时,可以明显感到黑影的笼罩、这不单单是那些树带来的光线不足、陈凡根据中午待的位置与对日光的感知,推测现在应该有三四点了。尽管没有手机校对,但一般这样的感觉都是比较准确的。
“灵月姐,我看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怎么样?”
“好啊。”
松叶从树干伸出,一支又又一支的,有一种层次美。上面堆积白雪,一碰就会“哗”地落下一大片,长满针叶的柔软枝干摆去积雪后兀自挺立。玩雪大概是人的天性,陈凡在高矮遮蔽的林间,暗暗搓了个雪球。
“灵月姐,给你个惊喜。”
正当上官灵月走过来,“啪”地一下脸上“中弹”,雪球打在脸上一下散开,冰冷冰冷的。
“陈凡,你好过分!”上官灵月也搓起雪球,对准陈凡脸上扔去。陈凡躲开,“好啦、好啦,别闹了。这么大人还跟小孩子一样记仇。”陈凡故作严肃不耐烦,就好像真是上官灵月在无理取闹,“快点,要把帐篷支起来、等下天黑了。”上官灵月哪里会上他当,走过来隔着帽子揪他耳朵,“以为说点话就能转移矛盾了是吧?”“痛、痛、痛。”
昨日在雪山上,苦于没有可燃物、冰天雪地一日未见陈凡就已十分想念人间烟火了。
从包里取出支架、帐篷、防潮垫等,上官灵月做工作。陈凡去到林间找一些被压在雪下或者倒地的大树干上的较为枯燥的松枝和松针。搜集了一圈,陈凡觉得差不多了、把所有枯枝抱到营地。他用打火石和在住宿人家借来的小刀摩擦生火。小刀摩擦打火石所发出的尖锐声音不是每个人都容易接受的,陈凡强忍着生理不适在做尝试。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借着一点火星、干燥物起火了。陈凡凑近用双手护着,小心地吹气、小小的火种眼见燃开。
久违的火呀!陈凡拿铝制水壶在干净的雪堆上舀了一大杯、放在火上烤。不一会儿雪就化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上官灵月在身后看着,这时忽然问道:“海拔高水不是煮不沸吗?”
“傻姑娘,那是沸点低。不到一百度就到沸点了,是热量不高不是沸点不到。”上官灵月微微脸红,幽幽地飘了句、“哦。”
“灵月姐,你背包里的巧克力呢?拿点出来。”
上官灵月翻出递给陈凡,陈凡把包装撕了塞进口袋里、将巧克力整块扔进沸水中。没过多久,浓郁的巧克力香甜就充斥着营地了、馋得人直呼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