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暴风雪
陈凡给上官灵月的水壶倒了一半,一边说道:“好好干,生活会越来越甜滴!”
喝着甜甜的热巧克力,一股暖流从嘴巴经咽喉流入胃里、温暖了全身。临行时在大叔家拿了些风干牛肉带着,这会儿取将出来、就着热巧克力和火堆吃,美滋滋、甭提多惬意了。
这是平静的一晚,只有一点风没有下雪、也是天公作美。陈凡惬意地躺在雪地上,篝火在一旁小声噼啪地燃烧着、望着漫天星空发呆。上官灵月也被这美景所吸引,两人都安静地没有说话。
人作为群居动物,实在是很奇妙的。陈凡相信若他一个人呆在针叶林中必定会觉得孤单,因为周围环境太安静了。即便有篝火相伴、在数不尽的林木深处存在着的虚拟想象也会令人心生疑窦与恐惧。但多了一位朋友在旁,事情就会完全不一样、整个世界都会完全不一样。冰冷的空气不再使人生寒,陈凡只注意到火焰带来的光和热,以及人心跳的温度。至于火光之外的黑暗?他只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上官遭遇危险,对方都会毫不迟疑地出手援助。不仅包含了些许陈凡所体会到的情愫,更多的是经历过生死的忠贞友谊,没有比这更令人安心的了。
有你真好。
上官灵月又何尝不是呢?
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正因其偶然与短暂、更显得珍贵与美好。陈凡陶醉在这缓缓流淌的时光中,一时竟忘记今夕是何年。
出行的第三日,天上堆积了多层阴郁厚重的云、预兆着不详。即便是对阴雨前奏再兴奋的人此刻都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处境。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可没有一幢结实的房屋为你遮风挡雨,也不可能有一张温暖舒适的床供你幽暗昏黑地享受睡觉。
愁云不只在天上,还写在赶路人的脸上、没有人不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只有沉寂是最真实的回应。风呼呼地吹,尽管还没下雪、但陈凡知道那也不远了。
不多时,点点雪花飘落而下。陈凡和上官灵月穿梭在针叶林中,抬头看去、漫天是雪,落在树上、他们的冲锋衣上、帽子上以及脸上。雪有下大的趋势,气温也在慢慢降低。
风刮得更厉害了,裹挟着雪花直冲面门、狂傲而无情。陈凡将口罩拉上护住下巴、带上了外套的兜帽,紧了紧两侧的弹力绳,再配上护目镜、几乎完全将整张脸遮蔽住。饶是如此,依旧能感受到呼啸而刺骨的风雪的威力。天阴暗的不似白昼,宣告着暴风雪的到来。
造物主在炫耀着它那无上的力量,人类的渺小从未如此深刻地刺激着陈凡的头脑。他担忧地靠向上官灵月,在这种时候若走丢可不是闹着玩的。
即是树也禁不住大风的摇动,更何况是人呢?幸好是在林中,狂风的力量被一棵棵强韧的松科伙伴给分担了。
举步维艰、举步维艰。
两人只能就近找到一棵倒地的大树下暂避锋芒。许久许久,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陈凡发现风雪渐渐小了些,天空依旧为厚厚的云层所占据、料想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下来。
趁着这个时候,二人顶着严寒寻路。陈凡昨晚做了规划,他根据指南针向发现过传说中的冰山雪莲的区域腹地深入。
一行由西南向东北走,穿林而过。陈凡极擅长途跋涉,他的小腿肌肉很发达。而跟在后面的上官灵月并不轻松,陈凡经常走快要等等上官灵月。陈凡只道她是有些劳累,也没有多想。他托了托上官的包袱,又托了托自己的。“灵月姐,还能坚持吗?”上官灵月点了点头。
大概中午时分,陈与上官草草用了午餐。天气影响心情,与昨日轻松的心境大相径庭。陈凡也开不起玩笑了,盯着纷飞的雪眼神有些呆滞。稍微休息,不作过多停留。
也许是一点,或者两点?没人能分的清了。他们走出了针叶林,前方是高海拔山谷、已经没有多少可以遮挡风雪的环境。两侧耸立着高大的雪山,一连望不到头。雪山直耸入云,或者是云层所处的位置低遮蔽了雪山的上部。隐没于厚厚云层中的山峰,是那四季不化的永冻层。单是想到这点,就足够令人肃然起敬的了。神秘的雪峰,陈凡并不想去探究它的奥秘,此刻只希望能够巧遇“冰山雪莲”,他们业已深入腹地了。那天是关公显灵还是自己看错了呢?陈凡不知道。
“扑咚……”
陈凡回头看时,上官灵月已倒在了十步外的雪地上。雪下的很大,上官身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原来上官灵月今早起来就隐隐感到轻微的不适,她倒不很在意。毕竟出门在外更何况还是到了雪原这样恶劣的地方,会有些水土不服实属正常。不久刮起了暴风雪,注意力就全在这上面了。走了那么些路程,竟突然发作、昏厥过去。有了此前的经验,又未到死期(第二次发作),本来休息几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又能到哪里去躲风避雪呢?气温这么低,会有很大体温流失的风险、简称“冻死”的风险。陈凡与上官灵月同生共死过、又朝夕相处,一颗心早就放在了这位女孩身上。
当下大惊,不及细想赶到女孩身旁。“灵月姐、灵月姐。”他知道上官中的咒发作了,周望了一圈没有找到容身之所。他只得先把上官灵月带到一旁,陈凡膝盖跪在雪地上,将上官灵月上身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依靠雪坡坡面以及两个大背包和自己的身体尽量为上官灵月遮挡风雪。陈凡脱下上官的口罩,喂了她几粒高原药以防万一。他把过上官灵月的脉搏,自己也只是略知一二、测了又测感觉还算稳定正常。能想到的都做了,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向上帝祈祷和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