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正义的来福灵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

这是我小时候看的电视广告，作为本章的标题吧。

“我们来证明！”门外再次走进来四个人，三男一女。

职业分别是：医院门卫，媳妇生产的丈夫，笑容明媚的小美女，最后一个竟然是交警！

“证人！你们明白作伪证的法律责任吗？”法官严肃地询问。

“明白！我们保证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证人一齐回答。

“请你们仔细观察，你们要指证的人在法庭上吗？把他找出来！”法官威严地下令。

“就是他！还有几个没看太清楚。”所有人手指方向赫然就是小杂皮！

这是一个关于绑架的接力目击事件！证人是看了报纸和照片后，抱着同情心毅然而来的。还有没有天理了？绑架、猥亵的罪犯可以逍遥法外，受害者的未婚夫，却要背着猥亵和伤害的黑锅，面对深牢大狱，终日以泪洗面。

法庭陈述开始了。

媳妇生产的丈夫在停车场停好车后，拎着大包小包往电梯间方向走。

几个人拖拽着一个女孩迎面而来，把男人的东西撞飞。女孩大呼：“救命啊！绑架！”

男人正欲去追，手机响起——老婆难产，要动手术，就停步了。

守门的保安看车有点脏，要求开门检查。小杂皮一把拉开车门，大骂：“瞎了你的斗鸡眼！”在车的第二排中，一个女孩嘴被堵着，呜呜叫着。

红绿灯，十字路口。小美女的车被急冲的面包车撞上了。小杂皮看人漂亮，有心调戏几句。拉开车门，衣冠楚楚留了名片，说会专程道歉和赔偿！透过开着的车门，小美女发现女孩摇晃脑袋。

交警过来查明情况，小杂皮一伙做贼心虚，上车就逃。交警奋力扒门，被带走了好几米，差点出人命。在这个危险的几秒钟里，也看到了女孩的求救和面孔。

案件到此似乎应该结束了，谁才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呼之欲出！

合议庭核对了证据，7票反对第二项罪名。审判长正要当庭宣判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真正的神探秉天走上前，向法官递交了一份审问笔录，并且略带嘲讽道：“诚然，步法追踪术不能完全认定犯罪，但它可以帮我们准确锁定犯罪嫌疑人！”

“带新证人！”法官铿锵有力地命令。

两名警察押解着一个鹰钩鼻子、秃头的28、9岁的家伙进来了，此人耳朵非常小，像黑猩猩一样直接向外伸张着。原来，竟然是范巴伦这个心胸狭隘的小人，求爱不成，丧尽天良地雇人开卡车想撞死我们父子和清清老婆！

还没完，更加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巴伦我儿啊！你怎么做下这等错事？不过你别怕！你外公是大官！进去待几天，咱就喜气洋洋地出来，好伐？”范夫人护犊心切，口不择言！

“妈咪啊，我不想坐牢，都是二叔他叫我绑架张姗的！”小杂皮痛哭流涕。

“小侄儿，你乱说什么？住口！你个小瘪三！”范副院长胆颤心惊地怒号。

“别怕儿子，就是你亲叔叔也要大义灭亲！不该你承担的罪责，咱不帮别人背黑锅！”范刚救子心切，兄弟哪有儿子亲？

“爹地，妈咪，都是他！都是二叔让我绑架张姗，好逼她男朋友交出一个u盘，说里面有什么不利于他的证据！”小杂皮交底了。

“你血口喷人！我堂堂一个院长，怎么会让你去绑架呢？分明就是你自以为高衙内，强抢民女嘛！”副院长唇枪舌剑。

“呵呵！二叔啊，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的副院长也是我外公帮你暗箱操作的，那些落选的人找谁去喊冤？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在这个底线之上我都可以忍，但是一旦触碰到位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你刘大军除了抢我的女人外，还当众打了我一耳光！所以我要报复！”

小杂皮却阴冷地对着我赤口毒舌。

更加匪夷所思的桥段公演了。

欧大牙对着鹰钩鼻子端详了半天，才试探性地大喊一声：“朱克全，背诵38条！”

“是！第一条是，不对啊！我不是朱克全，我叫贾正经！”

“苍天哪！10年前你不就已经被我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了吗？”欧阳明诧异万分。

那时候，他还是宏桐区的法官，一个月后辞职，并去欧洲学习了三年，回国后开办了这家“天平”律师事务所。

“你个乌鸦嘴，怎么说我们老大的？他可是我们宏桐区有名的“夜场大哥”！你他妈的小心点！老子喝醉后把你埋了！死在哪里都不知道！”青皮凶相毕露地瞪着欧大牙。

“是啊，我们贾大哥可是正正经经的优秀企业家！我要告你诽谤！”小杂皮也张牙舞爪。

“他妈的都给老子闭嘴！这次因为报恩，帮你个小杂皮撞人，老子是倒了血霉了！被人认出来了，吾命休矣！”朱克全龇牙咧嘴。

“唉！庆功宴上，我们宏桐八杰都参加了，这才几天啊？现在大哥自杀了，我们6个也被抓了，只剩下老大的警校同学，希望他能独善其身，对得起那身警服吧。”钱正义对朱克全感叹。

“呵呵，他也难说！江湖上传言，此人正在加速下滑，我大胆猜测：你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朱克全满眼轻蔑。

“也许真的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啊！”小杂皮似有所悟。

“你滥用职权，勾结黑恶，受损的是我们伟大国家公权力这么多年以来，公开、公平、公正而累积的崇高信誉！

身为人民警察，请你牢记初心，永远记住你是民警而不是警官，更不是黑暗的保护伞！你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急人民之所急，为人民谋幸福。

学学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吧！几十年来，他们从未让人民失望过，人民打心里信赖和拥护他们，如同爱戴自己的孩子和兄弟。”

王心宇对着钱正义痛心疾首。

鉴于案件的复杂性，法官站起来当庭宣告：“第二项罪名，由于原告实施了绑架和强制猥亵的犯罪行为，被告等三人为了救人而打伤原告，被认定为正当防卫，不需要承担故意伤害的刑事责任。

综上所述，经合议庭一致裁决：撤销宏桐区法院一审全部判决!被告刘某及其子侄三项罪名均不成立，刘某无罪当庭释放！其他嫌疑人择期再审！”

振奋人心的事情来了。

法官语重心沉道：“法谚说，正义可能迟到但不会缺席。然而，如果正义迟到得太久，以至于错过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时，正义又如何体现呢？我个人觉得迟到的正义绝非正义！在此，我要向被告表示深深的歉意！”

说完，法官走下审判台，面向我深鞠一躬。

“法治原则和法定程序的确立，正是为了克服偶然性和盲目性。和“不放过真凶”一样重要，甚至更加重要的，是“不错抓无辜”以及“知错就改”。

哪怕有一个疑点，不管是实体上的还是程序上的，司法者都必须慎之又慎，因为迈出去的这一步，很有可能就是无可挽回的深渊。司法机关要做悬崖边的守卫者，对每一起案件锱铢必较！”

检察官王心宇则大声疾呼。

那一刻，我泫然欲泣，喃喃自语：“我泪水涔涔，却不是为了个人的不幸。别让迟到的正义错过了生命的列车。”

当我被推下被告席，清清老婆扑到我怀里，满含热泪。

掌声如潮，潮涨潮落。

我轻轻推开清清，在公平和他兄弟搀扶下，再次顽强地站了起来。和她一起，分别面向旁听席、法官和检察官，三次深深鞠躬。

“谢谢大家！谢谢法律！谢谢正义！”我大声吼道。

法庭外，有人放起了鞭炮。人们簇拥着我，像迎接远方回家的游子！

二审判决后，“文章”接着对李国强说：“谢谢您李检，谢谢您！”他们说：不只为他做的事情，也为他分担的感受，有了感受，人才被当作人对待。

本案二审后，东海市新闻出版局宣读了表彰决定。

号召新闻媒体学习“文章”同志“勿忘人民的新闻情怀”、“深入实际的采访作风”、“坚持原则的职业精神”、“不畏困难的宝贵品质”，不断提高报道的公信力、传播力和影响力。

我和清清老婆的生活掀开了新的一页！

在此之前，我还要交代一下本案相关人员的最终结果。其实，本案远未结束！这起事件又持续了近三个月方才尘埃落定。

这期间，东海市民像过节一样，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观看东海电视三台的“法制栏目”，密切关注后续发展。

有一天，梅寒检察官和一个同事专程来找我，梅寒对我的感激抿嘴一笑，连说不用，她忧虑地讲了段话，让我和欧大牙心情无比沉重。

“本来简单的案子，搞得真相颠倒，复杂异常。答案无他，案外之手而已。如今的司法，有个别是被案外因素所左右。为了领导的政绩或个人的前程，极个别人刑讯逼供。为了不可言说的潜规则，一小撮人可以颠倒是非、枉法裁判。”

在我交出u盘并协助调查几天后，我就没再参加了。

“该谁承担的责任，谁就一定要去承担。这也是为了让以后的办案人员不再犯错。”东海市主管听取案件汇报后，严厉地指示。

后来，小杂皮一伙，因为雇凶杀人、绑架、强制猥亵妇女、故意伤害以及5年来犯的其他诸多案件，受到了法律的严惩！小杂皮被判了无期徒刑。

钱正义一伙与伍锻、段然由于刑讯逼供，承担了相应的法律责任！

胡盼因徇私枉法罪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范副院长及其几个部下则因为绑架罪、受贿罪和贪污罪而进了监狱。

我住院的医院院长及与此案相关的医务人员，也受到法纪的不同处罚。

就我而言，感慨万千，但是“邪不压正”成了一生的信念！

东海的暴风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