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燃烧我的卡路里
20日清晨,惯性导航中校温顺地表扬了欧西国特种一师辉煌的战果,随后,果断地将进攻出发地转移至西蒙托山脚下,避开了云军1049高地、1237高地北麓与三角高地两面的火力夹击。
接下来,就是我指挥掎角之势的两个小镇的重炮营,为支援博斯布鲁大山坑道工事的战斗而展开的炮战了。
首先,我指挥实施了伪装战术。
伪装分队做得最多的工作就是伪装炮兵阵地。
先用钢管架或圆木钉成火炮的模样,再在周围码砌一圈沙袋,又装模作样在一边摆上整齐的空炮弹箱,上面放着整整齐齐“金光灿灿”的空弹药筒,张着一块伪装网。
有时还放几名穿着军装的“草人”,伪装分队的兵有事没事就背着枪走来晃去,这种典型的伪装就算基本完成了。这样伪装的炮兵阵地,远处观测颇为逼真。
其次,就是伪装云军火炮的射击和伪装成游击队炮火的弹着点。在我炮兵进行射击时,伪装小组就引爆事先在阵地周围布设的炸药包,伪装成我军打炮时的发射光,这很容易迷惑游击队的观测所。
如果游击队炮火袭击伪装阵地,我军炮兵阵地即刻就被“摧毁”,这样就算是大功告成,这也就是伪装分队在指挥游击队的炮火。我军火炮阵地也要进行伪装,这种伪装就是事先在周围布上炸药包。
如果这时游击队的炮火反击过来,伪装小组就引爆炸药包,这样就伪装成游击队炮弹的炸点,使游击队观测所产生错觉,造成判断失误,结果炮弹就越打越偏。
我军的炮兵阵地大多沿公路配置,有时也在深沟或高地反斜面构筑,尽量建在敌人炮兵不易观察到的死角地带,这两种方式各有优劣。
深沟或高地反斜面的位置隐蔽,但射角受限,机动不便;而沿公路配置,虽然易遭反击,但方向宽,射角大,机动方便,这时伪装就更重要了。
每门火炮,通常事先准备2~3个掩体,真有点狡兔三窟的味道。打完一阵炮,便迅速开着牵引车把火炮拖入另一掩体,说白了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然后伪装小组只需在旧掩体内放一根涂了绿漆的圆木,再搭一张伪装网就算是完成伪装,周围是散落一地的“铜光闪闪”的炮弹壳,更是逼真。
再在其他火炮射击的同时,引爆阵地上的发射光,常常让游击队误认为真目标。当遭敌炮火猛烈压制时,我炮兵有时便故意停止射击,引爆阵地上事先设置的炸药包,让其误以为我炮兵遭到重创或被消灭。
有时候,又耐住性子,1-2小时不打炮,一动不动佯作“死亡”状。当游击队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后,我炮兵佯死的阵地再突然“死灰复燃”,猛烈还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炮兵本身就是采取发射阵地分散、炸点汇集的方法,最大限度增加游击队对我方炮阵地的侦察、压制困难,加上如此一来的伪装,让游击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经常有瞎打盲打的事情发生。
这种“兵不厌诈”的阵地伪装术,被用来对付游击队炮兵,也算是送给游击队一道很新鲜的“菜”。
“三哥,你的诡计太多,谁要成为你的敌人,谁他妈的瞎了眼!”菲恩五体投地了。
“嘿嘿,那我接招,一定成为一个合格的敌人!”我壮志凌云。
每当招来游击队的炮击,或是引导游击队的炮弹愈打愈偏时,大家便乐不可支,笑得前俯后仰,阵地上常常充满着欢乐,直到现在还是云特兰炮兵的美谈。
游击队在炮战中损失155榴弹炮61门,只剩下79门了。我方损失重炮5门,但是有效地支持了少将直接指挥的坑道战斗。
《孙子兵法》曾曰,“守则不足,攻则有余”。这就是在告诉我们,当兵力不足以防守阵线时,倒不如倾尽全力保持进攻。
19日下午,我们两个小镇遭到游击队空军和重炮的狂暴轰炸后,哥们被惹毛了:“他妈的,不能再被动了,老子要进攻!”
隆美尔说,进攻进攻再进攻;拿破仑说,我没有兵力去防守,因此我只能选择进攻。
我集中两个营的兵力,先对在一个叫伊戈尔村庄驻扎的敌人一个团,展开了攻击。
19日晚上8点钟,我率领两个营兵分两路,发起了进攻。村背后是雅阁利亚河,其他几面都是平坦的开阔地,敌人凭借村子的围墙等有利地形及坚固工事进行顽抗。
我军先后两次发起攻击,均未奏效,且第二次进攻损失较大。第98团第9连在向伊戈尔村庄进攻时,由于营长把路带错,置部队于村正北敌之暗碉侧射火力网,导致一个排壮烈牺牲。
我对营长讲:“你们看,我们的火炮根本没有摧毁敌人主要的火力点;我们也没有发现敌人的侧射地堡(敌人在村土寨外东北200米处,做了3个重机枪地堡,由东向西侧射我由北向南进攻的突击部队)。
部队冲锋的正面是村庄的围墙。你从这里进攻,正面敌人打你,左边右边的敌人可侧射你,你怎么能冲得过去?”
我向右走了二十多米说:“你应选择这里作冲锋出发地,朝村子的围墙角进攻。这样只有正面一路敌人射击你,左边右边的敌人都无法对你进行侧射。你只要针对正面敌人组织好火力掩护就行了。这个教训永远不能忘!”
我自己也意识到今后在开阔地作战,必须挖交通壕接近敌人阵地。这次伊戈尔村庄战斗,进攻出发地、冲锋出发地、火力阵地,都距离前沿太远。
我们经过激烈的讨论,和营、连级指挥员达成共识。
我分析说:“单纯从正面攻击,不注意从敌侧后下手最易造成击溃,虽能占领阵地但达不到歼敌有生力量的目的。”
我们重新展开了行动。先以部分兵力包围敌军,再以近迫作业插入村子各点守备空隙,遂行局部分割,断敌退路。
平原地带的野战村落攻坚,我攻击阵地的主要依托是交通沟。土工作业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攻击准备,充分发扬火力,杀伤敌人,以求掩护自己减少伤亡。
“大家切记:土工作业的开始应认为即战斗开始,要以充分的战斗姿态去迅速完成,不应顾虑作业中受到的伤亡。作业付出的代价,比攻击不成或不作业所付出的代价要少得多。”
一边挖掘,我一边启发基层指挥员。
我们加强了土工作业,所有参战人员均有一个单人掩体,而后组成散兵壕,隐蔽部,编成以火力阵地为骨干,散兵坑、交通壕相连接,纵横贯通的野战攻击阵地。
实行以地堡对地堡(要隐蔽低下),以交通壕对交通壕的办法来接近敌人,完成分割包围后再遂行攻击。
因为是近迫作业,我要求多挖平行壕及支壕逼近敌军,减少敌火力下的冲击距离。并指定部队担任作业警戒,以防小股敌人袭扰。
准备完成后,已经是夜间5点了。我们又紧急研究了火力组成和指挥的问题。
“连火力队主要以本连的轻机枪、冲击枪、迫击炮、火箭筒负责掩护爆破。主攻连主攻排的火器不应抽出,必要时还可临时加强。”我意气风发地讲述:
“突击队在攻击前应以轻机枪来封锁自己当面的枪眼。营火力队主要以本属重机枪、60炮、82炮统一组成,负责压制攻击点两侧,实行重点封锁。”
“我明白了,我军在火力组织上,必须依轻重火器之性能,区分直接掩护步兵突击与压制敌之纵深及侧翼敌据点之炮火。”营长豁然开朗。
“我在想是不是这样?炮火试射不应是一齐开火,这与城市攻坚有所不同,村落工事面积不大,浓密烟幕笼罩后,很难识别及修正目标。因此炮火试射时必须先平射后曲射,先纵深后前沿。我说的对吗?参谋长。”火线提拔为少尉排长的丹尼尔开动脑筋。
“聪明!所以我们一定要动脑筋,打巧仗而不是打硬仗!”我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后来这小子在反攻中成了“孤胆英雄”,说是我教他的。唉,又带坏了一个年轻人!
“步兵指挥员亲自观察,确定射击任务,提出对炮火的要求。炮兵干部必须明确规定射击目标,划分射向,准确测量距离,详细作出标定。”营长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少校不错!进步很大!”我赞誉有加:“炮兵指挥员与步兵指挥员应互相商量,了解任务,步炮密切联络是保证任务完成的关键,否则容易发生误伤,失去战机。”
这次血的教训,经及时检查、总结,对部队战术水平提高很大。
我们基本全歼了这个团,有十几个逃跑了。
还记得以前一位艾吉总统的话:“以瑟烈的士兵全是大学生,我的士兵全是文盲和农民。”
这说明以军兵员素质很高,每个士兵都可以做基层指挥官,打仗时靠头脑而不是全靠蛮力,运用高超的谋略,就能以弱打强。
云特兰部队官兵的文化水平都很高,我也有意识地培训他们独当一面的能力和战术素养。
19日整整一天,我们的防守压力大大减轻。由于歼灭了敌人一个团,新调来的敌人需要熟悉地形,步炮协同,忙的不亦乐乎,我们相对休闲了一些。
不行,还得给刚来的敌人送一份见面礼!不然,他们会说咱老刘家的不懂礼数。于是,我当机立断,策划了这个敌前潜伏作战计划——“黎明前的黑暗”。
“爱列娜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惜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但是我准备给你一个小小的生日礼物!想要吗?”夜里12点刚过,我用电台给爱列娜通话。
“呵呵呵,大叔,你好可爱!战火纷飞还能想到我的生日,谢谢你!”爱列娜欣喜若狂。
“哈哈哈,c国乔,你打算给我妹妹送什么礼物啊?”莉莉娅在电台里也开心不已。
“保密!”我神秘地说。
“呵呵,参谋长不错,重义更重色!别担心,接到你通讯员发来的要求,老头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司令部的战友为你的小朋友庆祝22岁的生日,还有老头珍藏的拉菲红酒噢。”安德列春风和煦。
“有心了!谢谢。政委,你哪里来的拉菲?”我有些诧异。
“奸商坎贝尔送的,半年前吧。你们打得好,我们这里反而很平静,感谢了!但还是要提醒你,千万注意安全,我和安德列已经指示菲恩加强对你的安全保卫工作。”奥列格冬日夏云。
“哥哥你别老是冲在前面,一定要活着噢!”爱列娜情深义重。
“哈哈!我会的,将军、政委,我们一起给爱列娜一个祝福吧!”我提议。
“我数1、2、3,大家同时说祝你生日快乐!”将军命令。
“好的!参谋们都一起了。”政委附和。
“1、2、3,祝你生日快乐!”电台里,两方一齐祝福,包括我的通讯员,声音响彻电台。
“爱你噢!大叔,珍重。”爱列娜喜极而泣。
“我也是。再见。”
挂了电话,我们立刻开会研究行动方案。
几十人、几百人乃至上千人悄然无声地在敌人眼皮底下整整埋伏几个小时,只需有一个暴露,那么这些人转眼间就会被敌人的炮火消灭。这个道理实在太简单,为何云军还要采用这种极具危险的战术呢?
由于守军阵地前是五百多米的开阔地,而且被游击队火力全覆盖,面对游击队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一个连冲过去,最终只剩一个班都是常有的事情。
8月20日夜间4点,为了夺取雅阁利亚河东岸游击队据守的圆形山阵地,打通和罗亚埃方舟的联络,我带着2个连约400人组成进攻分队,偷偷前进1500米,摸到距离敌阵地侧后130米的树林里埋伏。
整整3个小时,虽被敌人冷炮打伤数人,但一直未被敌军发觉。
7点钟,“黎明前的黑暗”作战计划开始!
“燃烧我的卡路里!”我对着步话机讲了暗语。
云军炮兵开始5分钟炮火突袭,埋伏分队紧踩着炸点进攻,仅用14分钟就突入阵地,并将初来乍到的守军一个营悉数消除。
随后又打退了敌人十几次反扑,最终稳固住了圆形山阵地。这一战也是我第一次运用埋伏战术的成功战例。
这也说明一个问题:我们的武器装备并不是最先进的,但是当遇到比我们先进的敌人就一定会打败仗吗?看来不是。
战争从来不会因为一两件新式的武器而偏向一方,最后还是要合适的战术,优秀的士兵,加上一定的装备。不可过分迷恋高科技武器,更不能妄自菲薄。
“敌人太过强大,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衰败的迹象啊。”内心忐忑,尽管表面斗志昂扬。这场持久战会打多久呢?我在问自己。还有一项追回情报的任务没有完成啊……
仗打到这份上,双方伤亡都异常惨重。熬过了那段漫漫长夜,才会等来充满希望的黎明,但是有多少人都倒在了黎明到来前的黑夜里。
我手下的98团只剩下不到一个营了。三个营长死了2个,连长战死7个;97团2营则只剩几个伤兵了。
上校团长尼古拉,牺牲在游击队的一次轰炸中。其时,我们两个小镇刚刚联合发起了一次针对敌人运输线的反击。
“列昂尼德同志,我食言了,不能请你大锅的土豆炖牛肉了。”尼古拉奄奄一息,气若游丝,他被震坏了内脏
“没关系,等你伤好了,我请你铁锅炖大鹅。”我难过地说。
“请,请转告我的妻子和儿子,我没给他们丢脸。还有,请帮我们结束战争吧,我知道只有你才可以。帮人帮到底,能答应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请求吗?”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答应你!”
在我的怀里,他固执地逼着我点头后,脑袋一歪,含笑闭上了眷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