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琐事

看着妻子的模样，常晖又想起了早上起床时她小心翼翼、生怕吵醒自己的样子，心里一暖，语气就更温和了：“你饿不饿？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屋里还有些点心，给你垫垫肚子。”

五奶奶忙笑道：“我过了戌时就不吃东西了，怕停住食。”

常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五奶奶觉得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柔声劝道：“天黑了，您歇一歇，明天再看吧。”

常晖就去了盥室洗澡。

五奶奶对镜卸妆，白天陪她出去的丫鬟走进来，在她耳边悄声回道：“打听清楚了，东边小院除了少爷和您，原本还住着二小姐和五小姐，如今二小姐出了阁，就只剩下五小姐了。”

五奶奶停下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

那丫鬟见状，悄声问道：“您看要不要再去打听打听，看到底是为着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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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五奶奶马上摇头道：“我瞧着刚才五小姐的样子，倒不像是冲我，像是冲着二小姐去的。她们姐妹间的龃龉，我一个外人不方便掺合进去，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丫鬟答应着出去了。

常晖穿着里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屋里没有服侍的人，五奶奶忙取了一条大手巾来，亲自帮常晖擦头发，一边笑道：“在说五妹妹的事呢！我瞧着她的脸色不大好，有些担心。”

常晖犹豫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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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睡眼惺忪的常曦被紫英从被窝里喊醒：“小姐快起来梳洗，老爷正在书房里吃面茶，叫您快过去呢！”

常曦不明所以，由紫英和白露服侍着穿了衣裳，随便插了两朵小绒花，就往书房里来了。

常子卫穿着青色带补子的官服，坐在书案前沉思着，见常曦来了，就招呼她往下首椅子上坐了，道：“你给你二姐写封信去，就说她给介绍的那户人家虽然很好，但曦儿年纪还小，我和太太想再留她两年，以后慢慢再说吧。”

常曦马上想到昨天晚上常晗甩脸色的事，于是她直接问道：“是不是五姐自己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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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子卫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常曦想了想，索性道：“这次二姐回来，我看得出来，她对五姐的事很上心，就算这一次不成，以后一定还会帮她物色其他的人家。五姐她到底有什么想法，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二姐那边也好有个数，免得她两眼一抹黑，老是白费力气做无用功。”

提起这话，常子卫心里也有些恼火。

昨天是长子大喜的日子，五女儿却突然跑来找自己，抱怨她二姐说的亲事一点也不好，还说二姐嫁的那么好，她也是原配生的嫡女，不能跟姐姐差得太多云云······可这样的要求，他怎么好往外说？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说他们常家只知道攀附权贵？

他只好道：“她是小孩子心性，知道什么？你有空也该多劝劝她，让她把心胸放宽一些，我们做长辈的总不会害她就是了！”

连她亲姐姐说的话，她都听不进去，我去说有什么用？

常曦直接就拒绝了：“我毕竟是做妹妹的，这种事还是让太太去跟她说吧！”

女儿的话在理，常子卫只好点头同意，事后仔细一想，又有些不放心孙氏，决定还是自己去说更稳妥一些。

念头一起，他顿时有些烦躁。

换了以前杨姨娘当家的时候，他哪里用得着为这些琐事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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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就听见外间有人来报：“翰林院章大人请您去院里一趟，说是为了奏请圣上给新书写书序的事！”

“我知道了。”常子卫连忙换上官服出去了。

家里，常曦正拿着香铺的账册，跟掌柜的讨论这段日子销售的情况。

“还是檀卉盘香卖得最好，铺子里原来积存的几种平价香都反响平平······”掌柜的斟酌着道：“我的意思是，平价香不再补货，等库存清干净后，再补充一到两种新香，定价十两银子左右，比檀卉香略低即可。”

常曦马上道：“就按您说的办吧！实在不行，就当做赠品送出去，省得在库里堆着占地方。至于新的香方······我来想办法，月底前先做出一批，拿到店里试销。另外，以后所有佛香的定价都不要低于八两银子，把货品的底价做高一些。”

京都的香制品市场很大，门类也多。常曦的店铺是以贵价佛香起家的，就应该专注于这个方向走下去，若是再卖便宜香，两相混杂，反而会模糊店铺的定位，影响贵价香的销量。

掌柜的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忙答应下来，又跟常曦商量：“您手里还有不少平价的散香，我瞧着品质都很不错，放在咱们店里虽然不合适，可若是在常家老店里，也能卖出量来。不如我来搭个线，把您的香方卖给常家老店，您坐着等抽成就行了。”

跟李辉以前给她的建议如出一辙。

常曦微笑道：“这事先不急，容我再想一想。”

掌柜的发现常曦兴趣缺缺，心中很奇怪，却也不好深劝，笑着说起改建店铺仓库的事。转眼就到了中午，常曦留下掌柜的吃了饭，才派了车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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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送走掌柜的，回事处就派了人来报：“二姑奶奶派人送东西和信来了！已经跟太太请了安，太太让几位小姐都过去见见。”仟仟尛哾

二姑奶奶也就是常昭，她前脚儿才回过一趟娘家，怎么这会儿又送信来？

常曦心里一凛，沉声道：“我这就过去！”说着就由半夏陪着到了正房。

来的是常昭的贴身丫鬟红棉和青枝，二人给常曦请了安，常曦忙问她们为何而来。

青枝就笑道：“宣平伯府的老太君过几天办八十大寿的寿宴，我们夫人接到了小姑子的邀请，说想请太太、奶奶和家里的姐妹们也都去参加。”

常曦转了转念头才听明白。

萧合环就是嫁到了宣平伯府，所以是她邀请常昭去伯府赴宴的。

其实那日听到常昭提起这事时，常曦就觉得奇怪。宣平伯府爵位不高，祖上虽有军功，女眷们的行事却一向低调，因此在勋爵圈子里很不显眼，常曦前世跟她们家接触得也非常少。

以永宁侯府的地位和萧合环的才名，她完全可以嫁得更好，怎么就嫁去了一个声名不显的伯府，而且还是嫁的次子，连当宗妇的机会都没有？

这事本就蹊跷，如今萧合环又主动邀请常昭到她府上，常曦总觉得不太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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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晗和常晴却都十分高兴，纷纷转头看向了孙氏。

孙氏淡淡地笑道：“难为她想着，可惜我这几天身上乏得很，就不过去了。”

红棉闻言，忙赔笑劝道：“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请太太和奶奶小姐们去的。太太身子不适，我们夫人也不敢勉强，那能不能让五奶奶和小姐们去一趟？也算是让我们交了差了。”

青枝也忙道：“是啊！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常晗也在一旁保证道：“我们一定早去早回，太太您就放心吧！”

常晴在孙氏面前有些不敢说话，只好眼巴巴地看着。

常曦想了想，觉得去一趟也好，正好当面跟常昭说一下父亲对常晗婚事的态度，就不必费事写信了。

五奶奶早就发觉孙氏的脸色不好看，忙提议道：“不如让她姐妹们过去，我就留在家里服侍您。”

众人都态度坚持，孙氏也不想过分驳了常昭的面子，只得勉强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