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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生死与共

事已至此,陶月杉怎么可能不哭?

对她而言,赵小勤就当一回真正的猪头,不刨根问底,不深挖她的情愫。她还能若无其事地远离他,独自悲伤,独自承受。

或者说,陶月杉并不怕任何人知道自己和肖元良的事情,却独独不愿赵小勤知道。这样的话,至少在他心里,她还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

可是现在她已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在乎了。

所以现在赵小勤唾弃她也好,一如既往喜欢她也罢。这些事情对她而言都已无所谓了。

陶月杉哭了很久,这过程中赵小勤多次靠近,均被她凶了回去。

待到她哭到喉咙沙哑,泪腺干涸,再也哭不出声,终于一屁股坐地上,靠着满是积尘与蛛网的墙壁闭目休憩起来。

她坐躺着一动不动,这样持续了好久,原本混乱不已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平和。

仿佛她在这个肮脏的泳池里安然地睡着了。

赵小勤轻唤她的名字,她不动。于是他小心翼翼靠近她,伸手去触她那红扑扑的脸。

然后她就发了火,睁眼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厉声说,“滚开!”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痛觉,赵小勤压着满心悲愤,含笑说,“我说过,你要旷课或者做其他任何事情都行,反正要我一直陪着你。”

陶月杉冷笑说,“我本来已经够贱了,你却更贱,宛如天生的贱种。”

赵小勤真诚道:“我不认为陪自己喜欢的姑娘是犯贱的事情。”

陶月杉问,“你没听懂我先前说的话?”

赵小勤点头,“我说过,我只是长得不太聪明,其实我不笨。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能听懂,并且记在心里。”

陶月杉问,“我陪别人睡过觉了,已经不干净了,你懂吗?”

赵小勤认真说,“只要心地皎洁,那么那人就是干干净净的。在我眼里,你依旧是那么的圣洁与美丽,真正肮脏的、让人作呕的人是肖元良。”

陶月杉冷笑一声,别过头不再说话。

赵小勤绕到她身侧,也背靠墙壁蹲坐下来,尝试去拉她的手,但是被拍开了。他只好继续开导,“无论如何,我都喜欢你。”

结果陶月杉脑袋一动,又歪向了另一边,反正就是不想看到他。

不知怎的,赵小勤分明在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要冷静、要好好安慰陶月杉。却在连番热脸贴上冷屁股后,也发了火。

赵小勤不再顾及陶月杉的反抗,一把按住她的头,用蛮力把她的脸扭过来,指责说,“陶月杉!你现在是故意摆张臭脸给我看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对不起你的人不是我,而是肖元良那畜生!”

陶月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却连一个字也不说。

赵小勤质问,“那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是要找把刀捅死肖元良,还是准备找个楼跳下去!”

陶月杉依旧不说话。

赵小勤冷笑说,“所以你既要死皮赖脸地活着,又不肯活得像样子一点?”

陶月杉讽刺道:“说得我要跳楼,你会跟我一起跳一样。”

“当然跟你一起跳!”赵小勤话音有力,斩钉截铁。

陶月杉怔住。她一瞬间便相信赵小勤真的会与她生死与共。

于是她愿意好好说话了。她看着他,淡淡问,“你说我们从多高的楼跳下去才合适?”

赵小勤思忖道:“楼层太低,我们可能摔不死,反而落个终身残疾,岂不徒增痛苦?楼层太高,又有可能无形地削弱我们的胆气,导致我们届时不敢跳。我觉得,十八楼最好,因为这层数不高不低,而且地狱也正好十八层。”

陶月杉说,“在穗县,超过十八层的高楼并不多。”

赵小勤笑着说,“穗县是不多,但在枫城,百尺高楼数不胜数,我们可以慢慢选。”

陶月杉点头说,“那我们完事后去枫城找个楼跳。”

“所以你也觉得,在这之前,我们应该想办法把肖元良弄死再说?”赵小勤能听懂“完事”这个词的意思,因而他的笑容慢慢变得狰狞。

陶月杉道:“这个很简单。那混蛋好色,做梦都想和我睡觉。今晚我们可以提前开房,你藏好,我打电话约他来,到时候你找机会一刀捅死他就行了。”

赵小勤重重点头,“这个办法好,简单省事。”

他的神色慢慢变得古怪,直勾勾地盯着陶月杉。

陶月杉问,“怎么了?”

赵小勤迟疑着说道:“其实我也做梦都想和你睡觉。”

“这个也很简单啊。反正我们今晚会开房,先把人弄死了,我陪你睡个够。”陶月杉不以为意地应道。

两人都笑了起来,非常会心与舒坦,他们都觉得这番对话有效地解决了摆在他们眼前的一切问题。

一直坐在池子边,充当忠实听客的舒柔蓝却已不再淡定。

至少在今天以前,她绝对不相信,两个风华正茂的中学生,能认认真真交谈如此黑暗的话题。

她只觉头皮发麻,决定不再袖手旁观。

她一跃落到泳池里,径直走到二人面前,蹙眉说,“赵小勤,还有月杉姑娘,你们不能做这种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事情。”

“你是谁?”陶月杉的眼里泛起凶光,对突兀出现的舒柔蓝很是抵触。

赵小勤介绍说,“她是舒阿姨,我爸的同学的女朋友。”

舒柔蓝纠正,“我之前说过,我和未明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赵小勤无所谓地笑笑,“你们是什么关系都好,反正与我们无关。舒阿姨,谢谢你陪我来找月杉,现在这里已经没你的事情了,请你离开。”

舒柔蓝温婉地笑着,“你这小家伙还真有些不近人情啊。”

赵小勤坦诚道:“事实是,我们本就萍水相逢,没有人情可言。”

舒柔蓝蹙眉问,“你们是铁了心要杀人,然后自杀?”

赵小勤无比坚定地点头,“我遵从月杉的一切决定。”

“那个肖元良的行为,本就是违法的。你们恨他,为什么不用正当的途径对付他?”舒柔蓝颇感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陶月杉嘲笑,“什么途径才是正当的途径?找老师、家长告状吗?这位美丽的阿姨,请你别在这里说笑。”

舒柔蓝说,“你可以起诉他。”

“告他强奸我吗?”陶月杉的笑容越发刺骨,原本美丽可人的脸,写满冷厉与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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