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那我开始了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转身看向身侧的陈淑妃,“淑妃娘娘,我们接下来就要去您的寝宫了,我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陈淑妃见他神色有些奇怪,也是毫不在意地说,“查吧,我又不能为难你。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
齐年北点点头,“那我就开始了。”
他站在大殿的正前方,从左到右,开始来回踱步,走了两三遍之后,齐年北最后停在大殿的门口,走上大殿的台阶,进入宫内,在宫内来回踱步。
齐年北走出大殿,又开始绕着大殿绕圈,看着一遍遍的绕圈,陈淑妃和王连都忍不住随着他的身形四处移动自己的视野。
看着他的动作,陈淑妃不忍心问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王连也是不解地说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孩子好像是在用脚步丈量这座大殿。
可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宫中的大殿都是符合礼制的,所以每一座宫殿的大小都是有记录的。”
“那你就去找人去调来这些东西,省得他在这里绕圈圈,绕得我心烦意乱的。”
就在这时,齐年北走到两人身边,“淑妃娘娘可有这座大殿的一些图纸,最好是标记这座大殿的尺寸,比如大殿外部多少丈,还有大殿内部的面积是多少。”
“淑妃娘娘正准备让我去寻找,你且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去找一找。”王连连忙说道。
“劳烦公公了。”齐年北抱拳行礼道。
等到王连离去,陈淑妃抱起胳膊,“说吧,陛下那边是怎么怀疑我的,要是他不怀疑我的话,也不会找你一个外人来查。”
齐年北听到陈淑妃的话,神色一愣,他怎么不记得皇帝提及过有关陈淑妃的事情,要是皇帝说的话,他说不准就记住了。
齐年北摇摇头,“陛下没有说起过娘娘,甚至连暗示都没有暗示过。”
“他就一点关于我的事情都没有说过?难不成在他的眼里,我就一文不值?”
齐年北犹豫片刻,随后说道:“我觉得陛下的意思,应该是对您无比信任的。陛下就算是对您不好,出于礼仪,他也应该询问的。他之所以不询问,就是为了避免有人对您进行一些抨击。对于陛下来说,自然是不会去相信这些说法的。但是对于那些大臣来说,对于您的抨击是正常的。因为不管这件事情和您的关系大不大,您都是有责任在身上的。大秦曾经有过连坐的说法,但是早就废除,可是对于很多案子来说,连坐似乎并未消失,诛九族都还有,所以您因为不查被人责备,也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陈淑妃一声冷笑,“我觉得陛下应该是觉得我还有些利用价值,我父亲还是首领,我兄弟也还是首领。我的身份在大郑就算是有保证的,至于这般姿色,对于一年一个年轻女子的皇帝来说,就不值得一提。”
“您这就说错了,陛下说不准更喜欢您现在这种风韵。我喜欢这样一句话,清晨的花固然美丽,但是正午的芬芳难不成不是芬芳吗?也是的。
我们不应该因为春天就不喜欢秋天,也不能因为朝阳就不喜欢烈阳。”
陈淑妃侧目,这个年轻人这几句话还是很受用的,“你这番话我只从一位故人的夫君口中听出,只不过那人已经死去十几年了。就连我那位故人,都已经好久没进过宫了。”
“我似乎知道您在说谁了,我也不知道和您说这种话对不对,但是我觉得这么说话也没有什么问题。我的父亲叫做齐安国,应该就是你说过的那位故人的夫君。
我没有骗你,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很多人都不会想起我父亲的事情。
您能够想起他在笔记上随便记述的一句话,说明您对我父亲也是熟识的。”
陈淑妃张大嘴巴无言,她看向齐年北,从他的眉眼中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难怪我觉得你哪里有些眼熟,这眉眼当中的气质太像你父亲了。一眼望去,就有一种比较便宜的感觉。”
齐年北有些不解地问道:“便宜的感觉,这是什么意思。”
“昂贵的东西简称贵,便宜的东西被叫做贱。不应该这么形容一位故人的,但是你和他太像了。
你不用觉得我是在对你父亲不尊敬,你母亲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对我的话有什么说法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好,要比你现在和宋衡的关系更好。”
齐年北神色复杂,“你当真是我父母的熟人?可是我不见得曾经见过你。”
“你这孩子自小就是个闷葫芦,除了你父亲的衙门之外,你还喜欢去过哪里?就算是皇帝当初想要见你,你好像都没有进来过几次吧。”
“我好像是做过这种事情,只是我自小就不喜欢凑热闹,现在还好些。
我当初拒绝过陛下吗?我现在想不起来,自从父亲死后,我就只能够想到书上的内容和一些之后的事情。那件事情对我的冲击很大,到现在,我也只能够梦到一些梦境。具体的事情想不起来。”
陈淑妃欲言又止,最后摇头说:“这种事情想不起来最好,你就当做是没发生过一样。有些事情没必要记在心上,对你反正是一种负担。”
齐年北难得像是一只湿了羽毛的小鸟,耷拉着脑袋,“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所有我认识的人,似乎都知道其中的内幕,但是就是没有人告诉过我。至于那件案子的卷宗,我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过。”
“孩子,你没必要去在意你父亲的死亡。他自己似乎早就料到过会有这种事情,所以他当年给你留下过一句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的。”
齐年北抬头看向天空,“他是这么说的,孩子,我知道你会走上我走过的路,我知道你会飞过我飞过的天空。你会见识到我所见识的,也会学会我所学过的内容,但是我并不觉得,你应该和我一样。所以对于我的故事,你不应该太过于学习,如果我死在某种意外,你也不应该去追寻我的秘密,你只管走你自己的路。你只管成为自己。”
“你既然知道这句话,为什么还要找寻他的死因。”
齐年北冷笑道:“我母亲说过,他就是一个自大的人。而且我觉得,我要是真不去找他去世的真相,不就是正好被他安排好接下来的路吗?
他觉得我不查是最好的,那我非要证明,我查才是最好的。”
“可是事情的真相要是让你失望,并且让你对某些事情失去信心,那你还会想做现在这些事情吗?”
齐年北摇了摇头,“我既然选择做这些事情,那么就不会对这些事情有任何的想法。”
“那就好,你的身份陛下不知道吗?不然他不会让你立军令状过来的。”
齐年北摇了摇头,“我和母亲出现了一些矛盾,她的想法是希望我能够做别的事情,而不是走某条老路。陛下那边,还是不要告诉了,我觉得您应该也有过某种的想法。”
“有些话说到这里就可以,就不再说这些事情。”
“那我们就等着王公公回来吧,我还是要以眼下的案子为主。不然不要说找寻以前的秘密,连我自己都可能被陛下处罚。”
“寝宫有什么问题?”
齐年北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您没觉得您的寝宫外面和内部有些不同吗?”
“内部和外部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和其他寝宫差不多吗?”
“我觉得您的寝宫外围很大,但是您寝宫的内围很小。按照道理来讲,您这样外部的面积,寝宫内部却是很小。这有些不太对劲,您想一想,你这座宫殿虽然在皇宫中不是最大的,可是也没有沦落到内部面积这么狭小的水平吧。
而且您的寝宫中窗户很少,您不觉得这有问题吗?”
“我不太喜欢窗户,所以就让他们把窗户减少了一些。这有什么问题?”
“没有这些窗户,您这座宫殿就可能出现一些内墙。”
“内墙,可是我居住的时间很长,难不成还会有什么变化,是我不能够发现的?”
齐年北摇了摇头,“您终归有不在宫里的时间,而且您要知道,每天只改变一些,您是察觉不出来的。比如最简单的方法,我在您的前面立一堵墙,每天只挪动两步,这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吧。也不需要移动太多,最多就是几次,您发现不了,但是宫中的面积会逐渐所见的。”
“也就是说,我身边真有外面的人?”
齐年北想了想,“我觉得应该会有很多人都是他们的人,没有十几人,也不会相差太多吧。”
“我身边就这么危险?”
“不然陛下为什么会带走宫中一半的侍女和太监?但是我觉得应该没有全部带走,内卫办事的效率是可以的,但是我觉得内卫的水平还不至于全部查出来,他们也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