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名利
齐年北知道宋衡的天赋很好,但是他从来没有习武,一直都不太懂得习武这边的事情,所以不太懂得宋衡的实力,要是早知道他有这种实力,齐年北当初就不会选择做那些事情。
齐年北可以直接让宋衡带着他去办案,而不是让那些内卫插手其中,要不是因为内卫在这边,齐年北觉得这件案子不会那么麻烦,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出现那么多的麻烦。
内卫是好用,很好用,但是内卫也有不好用的地方,内卫不好用的地方,就是内卫在某些方面上,实在是害群之马。
看着齐年北怔怔出神,张燕山只能够问道:“你在想什么?”
“一步错,步步错。只是觉得自己之前做过的一些事情,有些不太适合自己的谋算。
我原本以为自己算得上是算无遗策的人,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我还是没做到那种真正的算计。我只能够算是一般的算计。
看来以后还是要好好面对这些事情才对。
而且最为关键的事情,是我对于身边的人并没有太多的信任,似乎我好像并没有觉得国公的实力很强,也没有觉得国公能够很轻松地解决这些事情。”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一些自省罢了。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所以自然也要思考自己在办案的时候,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
“算了,我要是能够想明白你在想什么,那么我就是你了。
可惜了,我并不是你,自然也无法想清楚你在想什么。”
“别说用不着的,还不跟着我一起去国公那边等着?你在现在要是还在他们身边看着,反倒是适得其反,他们会以为你在肆无忌惮地等着做些什么。
而且你作为他们的上官,有你在,他们会觉得你能够庇佑他们。
可是面对到国公,你连自保都费力气,就不要过去了。省得他们以为国公不会太为难你。”
张燕山点点头,随后跟着齐年北一同到了宋衡的身边,宋衡也没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对于他来说,倒不用太担心下面那些人做不好这件事情,要是下面人这群人做不好,就换一群人。
至于耽误的时间太长怎么办,他不会给他们太长时间的,等到齐年北所说的夜里忙完,那么他就会把这些全部换了。
不是让他们离开这里就结束,而是把这些人都清理出羽林卫。
这里的人不多,他和陛下说两句话,陛下还是会答应的。他不会举荐任何人,那么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只要他不是选择做一些触怒皇帝的事情,凭借着皇帝对他的信任,这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看到齐年北和张燕山过来,宋衡笑着问道:“张大人,是不是这小子给你出主意,让你到我这边来。
尽管说,本公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对我的心思了如指掌,不是对你们二人的为难。”
“那在下就说了,是齐年北让在下过来的。在下本来是想在那边观察的,可是齐年北说要让在下过来在国公身边等着。”
宋衡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这天底下也就你齐年北能够干出来这种事情。
换做是别人,绝对不会想到这种心思。
让本公猜猜,他应该是告诫你,让你跟在我身边,要比你跟在那些人身边更好,跟在我身边,你有很大的可能性让你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太多的意外,可是如果不跟在我身边,就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很大可能,你现在会没什么问题,可最后还是会被我责罚。
说说他的原话是什么,记得说得仔细一些。”
张燕山不由得看向齐年北,齐年北则是看向亭子边的花草,随即走到一株花旁边,开始拨弄,一边拨弄一边说:“这花开得不错,没想到这白马寺的和尚有没有别的能耐我不知道,但是这养花的本事倒是一绝。”
见他撞死,张燕山只能够回答道:“他是这么说的,‘算了,我要是能够想明白你在想什么,那么我就是你了。
可惜了,我不是你,自然也无法想清楚你在想什么。”
“还不跟着我一起去国公那边等着?你在现在要是还在他们身边看着,反倒是适得其反,他们会以为你在肆无忌惮地等着做些什么。
而且你是他们的上官,有你在,他们会觉得你能够庇佑他们。
可是面对到国公,你连自保都费力气,就不要过去了。省得他们以为国公不会太为难你。’
大概就是这些了,不,就只有这些,前面都是没用的话。”张燕山说到最后,发现自己居然说错了话,显得有些慌张。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齐年北都忍不住吐槽骂他,这小子说话的时候,实在是不过脑子,有的话说就说了,干什么还有不出来那一句啊。要是不补出来那句话没他还能够想到怎么和宋衡解释,可是这句话说完,他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圆回去了。
果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真没想到最后给自己捅刀子的是你正在帮助的人,看着张燕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说错了话,齐年北心里有一种无力感,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倒霉蛋。
他记得实际中有过这样一句话,“项王则受璧,置之坐上。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
齐年北现在就有一种“竖子不与谋”的感觉,张燕山这家伙,这次可是给他摆了一道,等到下次,他保证自己不会和这家伙合作的,至少也是站在宋衡的身边,让宋衡一起帮助算计他。
“对了,齐年北是不是和你说些别的话了?我总觉得你好像是有话没告诉我。”
齐年北见张燕山似乎还想说话,也不管自己看没看花,直接走上前去说道:“不说这些无趣的,我给您讲讲案子吧。”
“这件案子有什么好讲的,对于我来说,绝大多数的问题都已经得到了解决。难不成你有别的收获吗?”宋衡笑着说道。
“这您就不懂了,从我目前得到的观点,这件案子或许可以得到新的答案。”
宋衡想了想,随即说道:“你说说看,我看你这次又能够把这件案子说出什么花来。
我想看看你齐年北能够给我再带来什么样的惊喜,我拭目以待。”
“那我就开始说了。通过这次的事情,我得到了一种新的想法,这个想法和前面的想法,有些冲突。我一直以为杀死静安的人,应该是藏在某处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跟着我们一起,在下面听讲经的人,可是我们似乎忽略一个问题,若是对方在台下以某个空洞射出来毒针,那么不要说是我们,就连静安本人都无法察觉。
我个人是这样想的,静安或许并不会知道静寒的想法,他和静寒之间的对话,就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代替静寒和尚参与这次讲经。
所以当静寒和尚想要杀他的时候,他也是不知道。至于那些幻术,或许只是静安和尚让幻术师帮忙的一种讲经手段。
讲经只是,最好还是出现一些怪力乱神之事最好,会让很多人都能信服,而这样,就有极大的可能,让别人记住自己的名字。
对于很多人来说,名利其实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幻术师的帮助,很大的可能是为了帮他们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至少是在劝说静安和尚的时候,静寒和尚是这么说的。这其实就和告诉一句话,只要你办这件事情,你就能够成为大理寺卿一样。
这句话对于一个很多年来,一直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人来说,是一件很心动的事情。要是放在最近这些事情之前,您告诉我站在这里讲一些话,就能够成为官员,我一定会答应的。
静安在白马寺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得到重视,这次得到了机会,必然会加倍努力的,做出来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这世上绝大多数事情都是如此,所以你就能够推断这件事情也是如此,可是静安是佛门众人,按理来讲,对佛法认识如此之深的人,不应该陷入于这种业障。”
“还记得我们在景山村时遇到的问题吗?”
“你是说,我们并不愿意相信王建会杀掉自己父母这件事情?”宋衡知道齐年北在说什么,于是很快联想到这件事情。
“正是这件事情,弑父弑母实乃是人间最恶毒的事情,你我是不会轻易怀疑的。可是事情如何呢?你我之间的猜测和那险恶的人心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
这世上很多人性是善良的,可是同样的,很多人性就是邪恶的,人性本就是如此。
让我相信静安,我更相信人心不会那么轻易接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