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惊讶
宋衡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齐年北有些时候没什么正行,但是还是没有想到他会真这么做。
倒也不是他做的事情太过过分,只是现在这种时候,宋衡觉得他还是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有太多的想法。
他在心里分析道:“这小子就不能在做正经事情的时候,也用这种心思吗?
现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思考别人的事情,还真是空闲啊。要不我再帮他找点事情做?
还是算了,余杭县那边都是问题,就算是齐年北的话,我估计他也需要努力很长时间。
他要是做别的事情,我觉得他能够很轻松就能完成,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的事情还是太过于复杂,不单单是办案的事情。
若只是办案的事情,这天底下那座县衙他都可以去,就算是他想去江南东道,也不一定是要去余杭县。
陛下看来是想培养他的,也是,他这样的能力和天赋要是不去做这些事情,就是白白浪费。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胜任这些事情,按照他平日里的能力去想,应该没有问题。
也是,皇帝想的事情要比我想得多,毕竟是那位的儿子,被陛下如此培养,一来是陛下对故人的相信,二来也是那位当年留下来的名声。
那位当年在朝中的名声和能力都是不错的,要不是因为意外,恐怕现如今的朝中,就会有一位十分年轻的宰辅了。
不想这些,上次的事情,齐年北没能再去调查,但是我要去调查,这种事情,想要瞒过内卫,也不是一件特别为难的事情。”
八月十四日清晨,齐年北带着苏清在余杭县的早市上吃饭,他身边跟着伪装成少年模样的陈雅馨。好在是陈雅馨和原本的陈符希模样也并不相似,不然齐年北是绝对不会带着她出来的。
苏清说道:“没想到即使是快到中秋,这里倒也不是特别冷,我记得要是在长安的话,现在恐怕已经要准备有些厚重的衣服了。
现在还可以穿着夏季的衣服,我还真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这里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变冷啊,我身为当家的主母,应该给你准备冬季的衣服。”
齐年北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这里的人,难不成还能够知道冬天应该穿什么衣服?
这种事情你要是问我的话,都不去问一问你弟弟,他在南方生活这么多年,难道不应该比我更了解吗?”
苏清点点头,问道:“是啊,你知道在杭州这边住的话,冬季都需要准备什么衣服吗?”
“现在不冷,但是过段时间的话,还是会有些冷的,虽然杭州这边和北方不一样,但是终归不算是特别靠南边的地方,只有那种特别靠近南方的地方,才能够做到连冬天都不用准备冬季的衣服。
但是也不必像是在长安那样,去穿那种特别厚重的衣服,这里和长安不一样,这里最冷的时候也就是下一点雪。”
“你去过长安吗?”
“没去过,但是兄长写信来的时候总会说一些,我很多年都没有去过北方,虽然从某种方面来讲,我也算是北方人,但是我没在北方待到冬天过,所以对北方的冬天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我对北方的冬天还是有一定的认知的,所以我觉得不需要准备太厚的衣服的。
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余杭县和其他县不一样,余杭县每年冬天的时候,都会给县里的官员准备衣服和煤炭的,这算是余杭县特有的,整个江南东道都知道就只有余杭县这边有这种习惯的。
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齐年北的衣服,你只需要想一想自己的衣服就行,我身上有每年的旧衣服,府上的那些人,倒不是特别需要你在意,反正他们也都只是仆人,还能够用你这个主人家的给他们做衣服?”
齐年北问道:“余杭县居然还有这种花销?
这和直接贪污有什么差别吗?难不成他们余杭县就敢直接用这种东西行贿吗?”
“是他们现在还好好的,因为这并不算是贪污,也不算是监守自盗,这只算是正常的花销,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钱刚好够他们用来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他们就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是违法的吗?这笔钱是从哪里出的?”
“应该不是贪污的钱财,是余杭县自己县衙的钱财。”
“那和监守自盗有什么区别呢?
按照大吴律法规定监临官与主守官盗窃自己所监管的官府财物,按窃盗罪加二等论处,赃物的价值达到绢三十匹,处绞刑。而监临官指各级官府中正副长官与协助长官处理本部门事务的官员,主守官即专门负责某事、保管某物的官吏。监临主守自盗属于典型的贪污。监临官与其他有权势的官员接受有事之人的贿赂,为其向有关官员请托,比照受财枉法罪论处,最高刑罚为流三千里;非监临之官则按照坐赃罪加二等论处,最高刑罚为流二千五百里。
监守自盗可不比贪污的罪责轻多少,所以我觉得他们这么做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这我不清楚,但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杭州刺史府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杭州刺史府那边,似乎也没有对这件事情特别地反对,甚至于向上面汇报的时候,陛下也是不在意那些事情的。
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钱不算是什么。”
“余杭县县衙在余杭县是有资产吗?或者是说,余杭县县衙买过城中的地契?”
“应该是城中的富商捐赠的,是捐赠给县衙的,不是捐赠给县令的,所以这笔钱每年都是县衙的花销。”
“我觉得这笔钱应该可以去查查,苏清,要是他们有人给我送钱的话,你不能收,就说咱们家里没有这个习惯,国公给咱们的钱,还是够我们在这里花钱的,当然,你要是觉得钱不够花的话,我现在还是有一些钱的。
只不过这些钱是我们两个以后用的,所以要是花没了的话,以后可能就要要饭了。”
“这不至于,我家里也还有点,我家里是落魄了,但是不代表我身上一点钱没有,我们家族凋零,只不过是因为男丁并不兴旺,所以才会像是现在的局面。你也应该知道,算术一事,终究是要去做官的,男子做官是很容易的,但是女子做官的机会不大,就算是宫中,也不过是只有几个女官和医官,而且都是那种相对轻松的事情。
所以我的家族自然而然就衰落起来,但是家里面还是有钱的,那些钱对于我来说,自然是够用的,甚至还有些多余,要是你身边的银钱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
“哪能用你的钱,再说了,我们小时候一起在道观里面拿东西吃的时候,我还真没觉得你家里有钱,再说了,你有钱,不也是你父亲的吗?”
“我父亲早就不管家里的事情了,所以现在的钱都在我手上,我家里的那些地和几家地铺都在归我管。
我不在的话,就只能让我父亲和母亲操心了,至于我妹妹,你也知道,她从小都不管这些事情。”
“说实话,咱们认识很多年,你也说喜欢我很多年,但是我一次都没有去过你家,你家的产业都有哪些?”
周围也没有其他的人,苏清开始算到,不多时,她说道:“长安城能够开商铺的地方,有三成是我们家的地契,我们家也经营一些别的产业,钱庄和一些酒楼什么的。”
“你家这么有钱,怎么还叫家道中落啊,我记得你从小这么说的。”
“是我父亲说的,我家里到我父亲这里就是单传,但是我父亲有没有儿子,这不是家道中落,这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齐国公相比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说实话,我觉得我家不如齐国公他们,我家的长恒银号也就是在北方要比齐国公的天福银号名气大一些,南边的话,还是天福银号有名一些。
就说整个杭州,大概就有五家天福银号,长恒银号不过是两家。”
“你家里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还要喜欢我这个穷小子呢?”
“那些钱能够做什么,我只是知道我喜欢你,对于我来说,这世上最难算的东西就是你的心思,至于那些钱财,不过是一些堆在纸面上的字罢了。我觉得很是无聊,也就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生活像是生活。”
“咳咳,咱们吃完东西就回去吧,我觉得和你们两个说话会身体不舒服。”
“我其实也是第一次知道,我以前只知道她家里虽然家道中落,但是还是给她这个女儿一些钱的,有些时候实在没钱的话,也会找她借些,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有钱。
娘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依你的。”
苏清白了一眼,“见钱眼开。”
“我也不在乎钱的,要是我在意的话,我家里那些书也是能卖的,很多珍本的,只是有些时候我觉得苦一点也能过日子的,但是我还是没你有钱,我其实刚才就在想,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卖一些书过日子。”
“还是别了,你的书都是你的宝贝,你要是缺钱,我就让父亲给你准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