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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阴影里的谋划

齐年北点点头,然后活动活动筋骨,信誓旦旦地说道:“您放心吧。我只是有些疑惑和迷茫,只要想明白这些事情,我比谁都有干劲。”

齐泽点点头,随即不再说什么,既然齐年北有了自己的选择,他也不用再劝说什么,而且像是齐年北这样的人,迷茫只是暂时的事情,要是他真是一直迷茫下去的话,那么齐泽也不会追随他的父亲,并且也不会在多年之后再次遇见齐年北时,还会答应继续跟在齐年北身边。跟在齐年北身边,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尤其像是他现在这个年纪,老人已经是老人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年纪,十几年前,他虽然也不年轻,但是还有那种江湖侠气的,只是现在不一样,江湖虽然不会死,但是会慢慢老的,他老了,没有以前的心气,但是能够让他重新燃起当年的想法的人,正是齐年北,那他依旧可以再次做出当年的事情。

等到齐年北回到县衙的时候,他脸上带着的没有愤怒,只是担忧,他不能开心地回到县衙,对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看着齐年北一脸阴郁地回到县衙,带着他出去的衙役脸上带着一丝畅然,看着他好像有些开心,齐年北问道:“怎么觉得你有点如释重负啊?”

“我和张二算是相识,我还知道他这个人比较老实的,要是他真是因为一己私欲做这种事情的,我会觉得很不舒服。”

齐年北笑着说道:“没事的,他家里确实有问题,所以他应该是不得已去做这件事情的。”

“那就好,看来我没有看错他。”

“他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他,顺便和他说一些事情。”

“那我现在就带您过去,你放心吧,哥几个都听您说了,所以并没有特别为难他。”

“你们做得很不错,以后办案的时候,就是要注意这些事情,办案要讲究无私,但是办案的时候也要讲究人情。”

在场的衙役都是点点头,然后没再说什么,对于他们来说,齐年北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不代表他们能够信服,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很多事情都是不能改变的,像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也是慢慢一成不变的。

齐年北走到张二面前,男人的面色带着一些痛苦,像是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去过你家里了,然后给你母亲看了病,你母亲的病不好治,但是不是不能治,我觉得我应该是能够治好他的病。

要是我治不好的话,你母亲的病恐怕就要找那种神医了。

但是好在我能治得好,所以你放心吧,你母亲的问题我可以解决的。”

张二跪在地上,看向齐年北的眼神当中带着感激,他说道:“多谢大人,只是在下手里没有钱,等到在下出去之后,一定会做牛做马地去报答您的。”

齐年北笑着将他扶起来,随后说道:“这种事情是我应该做的,但是我还是有件事情要问你的,你读过书,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与?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

说说你最喜欢的一句话,我觉得你读过书,应该不算是难事吧。”

张二点点头,然后说道:“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论语·雍也》中是这样记载的,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会响起孔子当年对颜回的记述。”

齐年北点点头,随即说道:“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当然这句话并不适合你,因为你做的事情是对的,至少我觉得这件事情是对的,因为有些时候,我们真要是保持着自己的那些脸面,那么我们就会错过很多事情。

有些时候,脸面不是那么重要的,我们的名誉也不是那么重要的,所以我们要面对到的事情,也不应该那么简单地下定决心,有些事情是需要我们慢慢思考的。

而我觉得你之所以选择做这件事情,就是说明一个道理,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你对于你所做的事情,不仅仅是有过思考,而且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那么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是不是想好自己的下场是什么了?”

张二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自己的下场,偷盗不是轻罪,而且我这种不仅仅算是偷盗,还能够算是欺诈。议曰:诈伪律者,魏分贼、律为之。历代相因,迄今不改。既名诈伪,应以诈事在先;以御宝事重,遂以为首。斗讼之后,须防诈伪,故次斗讼之下。

而且最严重的结果,困难会把我家的房子都收走,我知道我家里的房子值不了几个钱,但是按照大吴的律法来说,是有极大的可能,把我的房子收走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的,或许对于大吴的律法来说,这些惩罚只是惩罚,甚至对于大吴来说,这些惩罚都算不上是惩罚,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可能要了我的命,而且那是我唯一的家,是我以后最重要的地方。”

“但是你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你是为了你的母亲,你在生命里最不能够缺少的人。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很为难的事情,但是对于你来说,是不用经过任何思考的事情。

其实其中的很多道理都是如此的,别人觉得困难的事情,对于你来说,却是可以义无反顾地去尝试的。”

“所以您打算怎么处罚我呢?”

“按照大吴律法来说,你应该和盗窃罪相差不多,但是本朝素来注重孝道,所以我觉得你的罪责并没有那么严重,至少不会像是你所说的那么严重。

我会和县令大人商讨一下,到时候应该不会重判,最多也只是罚你的钱,这笔钱我会给你出的,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做一件事情。”齐年北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只有他和张二能够听到一些内容,显而易见,这些话是只说给张二听的。

齐年北倒是不担心张峰那边会有人做些别的事情,张峰那边的人根本进不来,他知道内卫跟在他身边有些显眼,但是现在来看,这些内卫的作用是很明显的,虽然内卫很是麻烦,但是内卫现在也提供了保护。

在大牢外面的角落里,张峰对着身边的黑衣人说道:“你们就不能穿着正常的衣服过来吗?这样的话,岂不是更显眼吗?”

“余杭县的内卫本就少,现如今更是因为你们关注的这个家伙,让内卫根本没有时间管我们这些人,而且穿黑袍对于隐藏我们的身份来说,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那边就是这么要求的,哪怕现如今的余杭县已经正如我们所展示的那样,已经全然是我们的掌中之物,甚至江南东道也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不纠结这些,虽然朝中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他惹怒了皇帝,触犯皇帝的逆鳞,并且得罪齐国公宋衡,才来到这里,并且有内卫看管他,但是这些内卫不像是看管他的,更像是把他保护起来一样。”张峰有些担心地说道。

黑衣人在黑袍下的脑袋要是点点头,黑袍随着点头而抖动,他说道:“但是我觉得内卫行事一向不就是如此吗?而且我觉得皇帝给他送过来,应该也是保护,皇帝会很信任齐国公吗?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皇帝可能是为了保护人才,但是又不愿意得罪齐国公宋衡,所以内卫才会如此行事。”

“我依然怀疑这些,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你们的人在暗地里虽然不能够和内卫对抗,但是查清楚宋衡的人对没对他出手,应该还是有一些手段的,所以我觉得你们的人可以查一查有没有对他动手,要是没有人动手的话,应该会有问题的。”

黑衣人应道:“好,我回去会做的。”

“快点走吧,这附近的内卫不少,要是被他们闻到味道过来的话,我们都会有很多的麻烦。”

“走了,下次联系的时候,我们在湖景楼,我到时候还是黑袍,记得找包房,名字的话,就说是韩里定的。”

牢房内,齐年北对着张二说道:“你以后要遇到的事情有很多,你确定能胜任吗?”

张二点点头,“我可以接受,但是我想要询问一句话,我会死吗?”

“可能。”齐年北的回答很简单,对于他来说,这种话很残忍,说再多的内容,都是在粉饰着残忍,残忍就是残忍,给再多的话,再怎么粉饰,都是残忍,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我愿意去做,但是我希望您能够照顾好我母亲,这是我唯一的打算。”

齐年北说道:“你放心,我发誓自己会做这件事情。

我走了,会和大人好好说的。”齐年北的后半句话声音很大,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走出大牢,外面的光很刺眼,但是齐年北却看到天空中有一丝灰暗,齐年北苦笑一声,走回自己办公的地方,这件事情的卷宗他要好好写,到时候才方便交给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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