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九章 汉中之战（57）
刘封和曹彰的大战，曹操得了面子，刘备得了实惠，双方都没有什么便宜可言，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曹操按兵不动，似乎是在酝酿下一轮的进攻。
刘备毕竟在兵力上处于劣势，并没有近距离与曹操对峙，而是在南郑城外一个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的要道口扎下营寨。
刘备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力保南郑城池不失，与曹操对耗下去。
三天过去，刘备并没有再提起“子午谷奇谋”的事情，法正心里有点急了！
这个“子午谷奇谋”，耗费了法正大量的心血。
也是因为法正曾经在关中居住长大，对关中进入汉中的道路和地形都非常熟悉，这才有了这个设想，可以说是他的得意之作，对法正的诱惑力太大了！
在他看来，如果此计成功，可以说与韩信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有异曲同工之妙，必将流芳千古。
那时候的文人谋士，对千古留名非常渴望，很多人不惜用性命博取，比如，文官们为了千古流芳，不惜以死相谏。
法正在刘璋手下沉寂了十余年，他的特长就是军谋奇计，这次汉中之战一旦落下帷幕，刘备肯定需要修生养息，蓄积力量，但政务并不是他所擅长的，等于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法正好不容易得到刘备的信任，刚好又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自然也想留名千古。
以不到一万兵力的安危，去博取整个关中，典型的以小博大，而且成功的几率很高。
法正认为，以刘备现在的实力还是输得起的，这个险值得一冒！，
想起刘备用没有合适的大将统兵为借口推托，法正决定就从这里打开缺口。
法正把刘备身边的大将，张飞、马超、赵云等人，细细考评了一番，认为们几个都有这个能力。
但因为他们几个都统兵在外，肩负重任，而且过于耀眼，他们的行动备受关注。
如果刘备的某个大将，突然消失在曹军的视野之外，肯定会引起曹操的警觉，很难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反而是黄忠，因为在定军山斩杀了夏侯渊，是曹操必得之人。
自从米仓山劫粮，黄忠差点丧命，引起了刘备的警觉。
黄忠现在是刘备部下的一根标杆，他的死亡，对刘备军的士气影响很大。
因此，刘备可不想黄忠出事，折了自己的锐气，就把黄忠雪藏起来，现在和马谡一起镇守南郑城。
法正和黄忠已经有过一次愉快的合作，加上黄忠现在等于是闲置，他有把握说服黄忠一起前往关中。
法正亲自到南郑城内找到黄忠，不出法正所料，黄忠很快就答应和法正一起领军出征。
因为黄忠年事已高，并没有留下嫡亲后人，他在乎的也就这点名声，他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愿意以性命报答刘备的知遇之恩。
法正和黄忠一起找到刘备，对刘备说道：
“主公，曹操的援兵新到，不会很快退兵，肯定还要寻找决战的机会，还有时间绕道斜道口，我与黄忠将军已经商量好，愿意领兵从子午谷进军关中，替主公拿下长安。”
但刘备已经拿定主意，要好好巩固现在的战果，不再节外生枝。
法正去找黄忠，刘备和诸葛亮早就看在眼内，知道法正还没有死心，他们过来之前，刚刚商量好了应付的办法。
法正的话语，早就在诸葛亮的意料之中，刘备按照诸葛亮的嘱咐，对法正和黄忠说道：
“孝直和汉升，都是我的肱股之臣，容不得发生半点意外，尤其是孝直，早晚需要你定计，这样危险的事情，岂能让你们前往？别说只是有可能取得关中，只要你们存在生命危险，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一定能够得到关中，我也不能用你们的安危去换取！”
刘备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法正虽然心有不甘，还是放弃了这个计策。
法正对自己的计策不能实行，有点落寞，但想到刘备对自己的关怀，心中一股暖流趟过。
……
……
因为刘备在汉中城外据险而守，其他大将也分别守住各处险要，曹操一时也没有破敌之策，只得等待机会。
因为曹休领虎豹骑在武都镇守，许褚又被张飞刺伤，夏侯惇就临时充当曹操的亲卫统领。
作为亲卫营的临时主将，事关曹操的安危，夏侯惇虽然与曹操是兄弟之亲，也不敢大意，非常负责。
听到手下军卒来报知杨修的举动，夏侯惇惊愕不已，亲自到杨修至帐中，向杨修问道：
“天色已晚，杨主薄为何吩咐士卒收拾行装？”
杨修虽然才智不差，但他也有文人们的通病，就是喜欢出风头。
他让手下提前收拾行装，本来就是博人眼球的举动，等着别人前来请教，自然早就想好了说辞，就从容地对夏侯惇解说道：
“从今夜的口令，便知魏王不日将退兵归也！鸡肋者，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今我军进不能胜，退恐人笑，在此空耗钱粮无益，不如早归！我料来日魏王必班师矣。故先收拾行装，免得临行慌乱。”
夏侯惇虽然是冲锋陷阵的武将，但对杨修的学问还是挺佩服的，加上他也认为退兵是上策，不由叹道：
“难怪主薄能成为魏王心腹，真知魏王肺腑也！”
辞别杨修以后，夏侯惇吩咐手下亲兵也悄悄收拾行装。
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夏侯惇是曹操亲信，备受其他人的关注，一见他收拾行装，寨中诸将，自然想到是曹操要退军了，无不准备归计。
当夜曹操心烦意乱，夜不能寐，叫上贴身卫士，手提钢斧，绕寨私行，查看军营的防务情况。
刚出中军帐不远，就是夏侯惇的营寨，却见寨内军士，各准备行装。
曹操一见，大惊失色，前往其他军营，也到处都是收拾行装，急回中军帐，召夏侯惇问其故。
夏侯惇一见曹操满面怒容，不由吃了一惊，只得实话实说道：
“大王主簿杨德祖，先知大王欲退兵之意，故此收拾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