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八章 水淹七军（16）

关羽非常享受那种高高在上、一呼百应、一言而决的感觉。

关羽抵制《蜀科》在荆州的实施，并且自己设置都督等官衔的行为，刘备也是知道的，他虽然嘴里没有说什么，但也生出了戒心。

这次关羽上书，要求刘封出兵支援，刘备当然明白，关羽可不是为了刘封、孟达那万余兵力，而是想通过掌控上庸的军队和防务，间接掌控整个上庸郡。

当初刘备派刘封、孟达攻取上庸，而不是让关羽直接从襄阳出兵攻取，自然是想让上庸独立于荆州之外，也有限制关羽的势力发展的意思在内。

刘备对关羽在荆州的专权，隐隐有些担心，内心并不希望他做大，如果自己被结义兄弟架空，那与汉献帝现今的处境也没有什么区别，何谈匡扶汉室、伸大义于天下？

现在关羽要求刘封、孟达支援，肯定他们两个要有一个领兵出征，刘备要是同意，那就必须让关羽在军事上节制上庸，等于将上庸划归关羽管理的范围，这是刘备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以前出现这样难以决断的事情，刘备第一个想到的是自然是诸葛亮，诸葛亮也替他解决了很多难题。

但入川以后，诸葛亮威望渐高，就是没有专权的行径，但刘备感觉到自己有被架空的危险。

刘备所谓“匡扶汉室”的大志，并不是把天下治理的更好，让老百姓过得更好，而是把原来属于皇室的权利再要回来，自然特别忌讳被手下重臣架空。

刘备为了制约诸葛亮，就把法正抬出来委以重任，故意做出更加亲近、信任法正的样子，让法正为首的益州系足以抗衡诸葛亮为首的荆州系。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以后，刘备被法正的才华折服，真正把他引为心腹，现在碰到难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法正。

刘备马上叫人去请法正过来，等法正到了以后，刘备并没有问询，而是直接把关羽的公文递给乐法正。

看完关羽的公文，以法正的智慧和谋略，自然看出了关羽的心思。

按照法正自己的意思，就是直接拒绝，杜绝关羽不应该有的野心。

但他想起了关羽要入川和马超比武时的情景，当时刘备非常担心关羽私自入川，诸葛亮当场回信，抬高关羽的地位，维护关羽的脸面，给关羽一个台阶，才化解了那件事情。

这件事给法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知道关羽非常在意自己的脸面，而刘备也要给关羽几分面子。

刘备和关羽兄弟情深，自然不想直接打关羽的脸，如果法正提出这样的处理建议，刘备十有八九不会采用，而是转而找诸葛亮拿主意。

法正好不容易得到了刘备的宠信，自然不会让诸葛亮有机会回到从前，沉思片刻以后，思得一计。

法正马上向刘备提出，让他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婉拒关羽的请求。

当然，刘备也不是一点面子不给，也开出了一张空头支票，那就是同意关羽自己派人找刘封、孟达协商，确定双方军队协同作战事宜。

刘备对法正的这个计策非常满意，这样处置，不但给关羽留了面子，同时也隐隐指出，关羽没有权利调动刘封了孟达，只能是平等协商。

……

……

曹操听了庞德情真意切之语，深受感动，亲自扶起庞德，用手抚慰庞德肩背，并当场表态道：

“孤素知卿忠义，前言特以安众人之心耳。卿可努力建功。卿不负孤，孤亦必不负卿也。”

庞德保住了先锋的职位，拜谢曹操回到家里，想要如何向曹操表明心迹。

沉思良久，庞德决定以死相报，他马上请来匠人，让他们连夜打造一具棺材。

次日，庞德请亲朋好友赴席，把棺材摆放在大堂显眼的位置上。

众亲友见到棺材，非常惊奇，纷纷询问：

“将军出师讨贼，讲究的是马到成功，何用棺材此不祥之物？”

德举杯对亲友们说道：

“我受魏王厚恩，誓以死相报。今去樊城与关羽决战，我若不能杀彼，必为彼所杀；如果兵败，即不为彼所杀，我亦无颜苟活，当自杀以谢魏王。故先备此棺材，以示棺材无空回之理。”

众人皆嗟叹不已。

庞德出家门之前，唤其妻李氏与其子庞会出来，对妻子说道：

“吾今为大军先锋，义当效死疆场。我若死，你好生看养儿子，儿子聪慧，，长大必当给我报仇。”

妻子听庞德言语不祥，心中悲痛，洒泪而别，庞德令亲卫扶棺而行。

庞德进入军营不久，于禁击鼓聚将。

点卯完毕，于禁下令全军依次开拔，庞德率前军先行。

临行时，庞德对本部将士说道：

“我这次取救援樊城，作为先锋必须与关羽死战，我若被关羽所杀，你等即取我尸身尸置此棺材中；我若杀了关羽，我也会取其尸首，置此棺材内，回献魏王。”

庞德归降曹操未久，本部军马只有将五百人，都是他的心腹，齐声回答道：

“将军如此忠勇，我等敢不竭力相助！”

于是，庞德引军前往樊城。

有人将庞德的所作所为禀告曹操。曹操高兴地说道：

“庞德忠勇如此，虽然我们暂时失败，但最后必定能够击败关羽！”

贾诩却说道：

“庞德恃血气之勇，欲与关羽决一死战，我怕会坏了大王的大计！”

曹操一想也是，现在还不是击败关羽的时候，必须要让孙权动手以后才能放手施为，但也不能告诉庞德内情！

但曹操约束庞德还是可以做到的，急忙令人传旨告戒庞德：

“关羽智勇双全，切不可轻敌。可取则取，不可取则宜谨守，我自有退敌之策。”

庞德闻命，有些不解，对众将问道：

“大王为什么如此看重关羽，我此去发誓要挫败关羽三十年之声价。”

于禁本意是不想让庞德充当先锋的，但也不敢违逆曹操的命令，看到庞德不把曹操的话当回事，怕他擅自出战，就警告道：

“魏王之言，不可不从。”庞德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