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一夜之情
一想到这儿,裴击浪不由得两眼微红,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秦霓裳察觉他的神情有异,关心问道:
“裴大哥,你怎么了?”
裴击浪抬头看着秦霓裳,心想道:
“如果她真是天上的神仙,赶明儿起,某家就出家当道士,日后落得个飞升成仙。”
“不管是九天仙界,还是碧落黄泉,某家都得见她一见。”
秦霓裳不知裴击浪心中所想,又问道:
“裴大哥,你为何不说话?”
裴击浪回过神来,尴尬的挠挠头,笑道:
“没什么,刚刚某家只顾着欣赏秦仙子的绝世容貌了,倒忘记说话了,还请仙子恕罪。”
秦霓裳轻轻一笑,道:
“这倒无妨,我平日里也不太喜欢与别人打交道。“
秦霓裳对裴击浪心有好感,毕竟这男儿身躯挺拔健硕,虽然皮肤黝黑,却也无妨。
于是这天夜晚,两人做了此生最大胆的一件事一一
一夜春宵,钗横鬓乱,不知天地为何物。
翌日,晨曦熹微,鸟鸣阵阵,裴击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秦霓裳的闺房之中,房间里布置简单,令人舒畅惬意。
裴击浪寻了一圈都没找见秦霓裳的踪迹,不由急得团团转,突然发现凉亭之中有一封信。
裴击浪走过去,将信拆开,上面是秦霓裳的字迹,字迹秀气工整,龙飞凤舞,赫然写道:
“与君初识,琳琅浮世,弱水三千,裴大哥为何只钟情于我一人?初见山水离恨多,恨磐石无定,蜉游奈若何。”
“漓漓洛水只叹福薄缘浅,终究不抵裴郎之情,相逢不识,至今难忘怀。”
“从此与裴大哥一别两宽,只恨伤春趣,泪无言,徒留黄花满地哀,愿青丝染蜡炬,与裴郎共白头。”
“纵天长地久有时,此情绵绵无绝期,愿裴郎珍重,研读诗书,考取功名,教化天下,莫要做白丁之人。
“只叹长烟孤城闭,黄河落日圆,世事难得两全,君心非我心,不如从此相忘于江湖,各生欢喜。”
“裴大哥若放不下可来绿杨映紫云宣墨之境,画西窗剪烛,享成人之美,只恨家境萧索,长生殿梦碎连理,不谙情郎,便有千种风情,又与谁说?”
“只叹伤秋抑,不能与裴郎共枕竹绮暗罗,余只留几番风月,几许惆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未惜此身愿做春泥。”
“念往事已矣,又何求?只留沧然掩涕,不知归处,冬郁迎鹤归,无人问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遥想银汉水冷,参商上路遥,鹊桥难遇,只想与君朝游四海。”
“末了,西出阳关无故人,羌笛何须怨杨柳,字字泣血,苌弘化碧。”
秦霓裳留。
裴击浪拿着秦霓裳的信,久久无法言语,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心情复杂万分。
杨岱听完裴击浪讲述,沉吟片刻,道:
“裴大哥,江湖之大,非秦仙子不可吗?”
而裴击浪摇摇头,坚定的说道:
“杨老弟真是有趣,即使江湖再大又与某家何干,只是像秦姑娘这般人,怕是不曾再有了。”
“所以江湖虽大,但心却在方寸之间,她已占满这分寸之地,容不下别人了。”
杨岱似乎懂了些,默默点了点头,又问道:
“后来你与秦仙子如何了?”
裴击浪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
“某家自然是满天下寻她,上至这天下九州三岛,下至禁忌绝地都找遍了,她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双鸟暂时离分,必有重逢之日,千万要放宽心啊。”
杨岱拍了拍裴击浪的肩膀,安慰道。
裴击浪深吸口气,道:
“某家相信会有那一天的,也是缘分使然,某家一定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在三年之前,不经意间又一次遇见了她。
裴击浪说完之后,又陷入了回忆之中,对杨岱娓娓道来……
三年之前,临近除夕。
“裴老哥,真是抱歉,你让我找的女子我尽力了,实在是没有找到。”
“这是你这些年来给我的赏银,除去我媳妇儿生孩子我花了二十两,剩下的八十两还给你。”
酒肆之中,裴击浪闷闷不乐的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不一会儿,一名小厮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有些无奈的说道。
“小兄弟,某家并无时间限制啊!”
裴击浪抬起头看着那人,有些诧异的说道。
“裴老哥,不瞒你说,这几年为了帮你找人,我已经欠了不少人情,现在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厮脸上露出了歉意的表情,他也是没办法,他就是个小人物,没有那么多通天的手段。
他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天天不务正业跟个地痞流氓似的满世界转悠,邻里街坊已经说了好几次闲话了。
“这……”
裴击浪闻言顿感失望,低下了头,半晌,他又抬起头说道:
“小兄弟,某家给你加钱如何?”
“呃……”
那小厮愣住了,他从未遇到过这种客户。
他犹豫一阵,咬咬牙道:
“裴老哥,这不是加不加钱的事儿,实话说吧,我有一个老母亲,今年九十多了,瘫痪在床还得等我去伺候。”
“实在是与裴老哥耗不下去,若不是因为这个,谁愿意每天忙前忙后的伺候病人呢。”
“您也知道,我本来就是混饭吃的,赚不到几个钱,这些年,您一直赏识我,也算是我半个恩公,是不是缘分未到,您再耐心点,总会等到的”
裴击浪闻言,也觉得自己太急了点,便叹息道:
“既然小兄弟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唉……罢了罢了,剩余的银子你先拿着,这是某家的一点心意。”
说着裴击浪便挥了挥手。
小厮闻言大喜,连忙谢过裴击浪,便告辞离开了。
小厮离开之后,裴击浪又继续独饮了起来。
忽然,外边传来一阵骚动,裴击浪抬眼一瞧,一群人涌了进来,径直向裴击浪走去。
其中一人指着裴击浪,这人生的身材矮小,面相猥琐,还佝偻着背,嘴角上还留着一撮鼠须。
裴击浪见状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想要避开,这群人都是江湖败类,他才刚收拾过。
可惜已经晚了,他还没迈步,那名男子便拦在他身前,趾高气昂的看着他:
“裴击浪,数月前你在城门口打伤我兄弟,害我兄弟现在都下不来床,还敢跑,胆子不小啊!”
裴击浪毫不客气的骂道:
“你兄弟是什么泼才你不知道?咎由自取而已,怨不得任何人,某家只打断了他两条腿,没有废他经脉已是仁慈,你还有脸找某家麻烦?”
那人闻言怒极反笑:
“呵呵,好好好,你很好,我李无义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听说有人这般嚣张,今日若是不教训教训你,恐怕你还真当老子是病猫了,给我上!”
随着他话落,身后众人纷纷冲了上来,棍棒就向裴击浪的身上招呼去。
裴击浪也懒得和这群小喽啰纠缠,脚尖轻点桌案,整个人拳打、膝踢、肘撞、掌劈,一招一式简单明了。
几乎没有用什么高深的武学,甚至连炁都没有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