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六十八,平息内讧
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六十八,平息内讧
安云峰和他手下的三个小子越来越骄纵。似乎煤气厂离开他们就要关门歇业。
侯东明越来越对安云峰客客气气,甚至到了点头哈腰的地步。不过在他私下里的分化瓦解中,高峰.刘虎和石家驹逐渐的产生了矛盾。
安云峰对侯东明说,他感觉到姚伟强的神情动态明显和之前不一样,说明给他预订汽车这个消息,姚伟强知道了。
侯东明也和安云峰说,他也明显的感觉到这以后姚伟强的神情不一样,肯定是这么回事!问题是这件事情他除了给高峰.刘虎和石家驹他们三个人流露过,再没有给第四个人说过啊。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当然一清二楚了,除了他们三个人往外面说,谁能说出去呢,谁又能知道呢?
安云峰私下里把高峰.刘虎和石家驹三个人一通臭骂,甚至祖宗三代都骂在了其中。
而高峰.刘虎和石家驹都拍着胸脯指天发誓说,他们没有给任何人说过!
他们彼此在证明自己清白的过程中,狡辩的面红耳赤,从而一道道裂隙就在他们中间产生了。
在这种情况下,私下里侯东明越发把之前给高峰许诺过的话语,清晰而明了的强调了两三遍。
高峰也在一声声咬牙切齿的怒骂中,拍着胸脯给侯东明表态说,放心,他一定要好好的表现,把那两个小子甩在后面。
侯东明适时的对高峰说,要是那样的话,用不了两三年,他甚至在一年中就可以兑现他的诺言。
而高峰为了能在三个人中脱颖而出,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主动把一些关键的关键技术给侯东明教授着。
侯东明一边偷学着人家给他教授的那些技术,一边还表现得很不在意的模样说:“唉,其实我管理好这个厂就行了,这些技术不技术,只要你掌握了就行了!难道说我以后会下到车间具体操作吗?以后你就是我的得力干将了,一切事情都由咱们两个人商量着办!”
侯东明的言下之意就是,高峰已经被他看中了,高峰已经是他的亲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提拔重用他。
而高峰似乎也从这一番话中,听出了另外一番也许侯东明不便说出的意思:以后他高峰才是唯一被重用的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他们内部的瓦解,让高峰主动拿技术换信任,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期间,侯东明多次感慨不已的想,张跃麟,你真是一个聪明人啊,小学毕业差不多等同于文盲,可是看看你出的这一个个绝妙的金点子能起多大的作用吧!这些掌握着一定的技术,但是除此就醒的吃吃喝喝的人,头脑比起你简直天上地下啊。他们在你面前最终要是不败下阵来,就没有天理了。
姚伟强四十岁出头,是那种有文化底蕴的学者型的憨厚人。秦东的观察认为,在此之前他完全是被安云峰和手下的三个小子咋唬住了,让他听话,不要瞎叨叨,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能做。
由于安云峰他们这边的骄纵,应该是激怒了姚伟强,再加上有秦东这以后越来越对他的敬重,包括给他的鼓励打气,让他在多种因素的情况下,把他所有操作煤气厂那些关键技术,都不遗余力的给秦东.李龙.高海阔和胡文虎他们教授着。
六月底的一天早上,安云峰来到侯东明的办公室,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还翘着二郎腿,用那种带着质问口气的声音问侯东明,汽车订购的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侯东明赶紧给人家沏茶倒水,陪着笑脸说不急,他立刻就落实一下这件事情,应该就在这三两天之内就到了。
陪着安云峰说了三两分钟话之后,侯东明就赶紧骑着自行车去往了物资供应站。
一个小时以后,侯东明兴冲冲的回来了。安云峰被请到了他的办公室。
侯东明从兜里拿出一份塞北市万融贸易有些公司,在草原市大众汽车销售网点订购了一辆桑塔纳轿车的合同,和相关方面的手续让安云峰过目。
安云峰一下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
趁着安云峰高兴,侯东明立刻吩咐杀羊,中午在大餐厅庆祝这件事情。
宴请的人,除了安云峰和手下的三个得力干将,另外十几个中间力量,都是安云峰指定的。
这天正好总工姚伟强请假回市里了,因为人家的家本来就在市里,所以自然就没有到场。况且,以安云峰这后来越来越娇纵的做派,即使他在厂里,安云峰也未必会把他请到餐厅来吃喝。
酒宴从十一点半开始,一直喝到下午四点。这天,安云峰实在是太高兴了,挣了那么高的工资奖金,福利那么高,马上又要有专车!要知道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汽车太稀罕了,何况他马上要拥有的一辆汽车,是刚上市没两年的桑塔纳啊!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拥有一辆桑塔纳,比二三十年之后拥有一辆五六百万的汽车还要感觉到风光。
激动之下,安云峰就放开了喝。而在他吹胡子瞪眼的招呼下,围拢在他身边的那一个个得力干将和徒子徒孙们,没有一个敢不喝的。
偏偏陪酒的侯东明,几乎没怎么喝酒。
侯东明平时也不怎么喝酒,无非喝三两二两,安云峰和身边的这些人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们只受用他的马屁话就可以了,至于说他喝不喝他们也不在意。
安云峰由于太高兴了,放开肚子喝,从而在他的招呼下,自己把自己包括围拢在他身边的这些工程师技术员们,都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他们才陆续从迷迷糊糊中爬起来。
安云峰从自己的宿舍里出来,他看到厂里各个环节都在机器轰鸣中运行着。他有些纳闷,也或多或少的有些不高兴。
他隔着老远喊一个工人,让把某某徒弟给他喊过来。
那个工人过来对他说,他这个小徒弟,昨天下午就离开这里上街了。
安云峰一阵破…口…大骂,说离开这里也不和他请假,难道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那个工人给他回答说,不仅他离开这里,还有张三李四等等好多工程师技术员,昨天下午都离开这里上街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闻听此言,安云峰心里巨震。因为这个人说的那些名字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或者徒子徒孙。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为什么要放假?那么既然这些人都离开了厂里,为什么厂里直到现在还是机器轰鸣一片,给人的感觉好像现在热火朝天大干快干的模样呢?!
带着这些疑问,也带着一肚子的不高兴,安云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侯东明的办公室。
安云峰立起一双吓人的眼睛盯着侯东明,甚至用那种喝问的口气问侯东明,为什么要给下面的那些工人放假?
侯东明笑呵呵的望着安云峰说:“安工,这你就不对了吧。为了庆祝给你配备专车的事情,我昨天中午安排你们吃喝,你手下的这些得力干将和徒子徒孙们,我总不能不管吧?如果要是安排他们也在厂里的大餐厅吃喝,你想吧,还有那么多工人,尤其是还有姚工带的那一帮工程师和工人弟兄们,我给你这边的弟兄们安排吃喝,不给他们吃喝,你说这叫事吗?这不是明显的在分化你们,让你们彼此成为对立面吗?所以我只好给围拢在你身边的那些弟兄们放假,让他们去街上吃喝热闹玩耍看电影。”
安云峰甚至用那种咆哮的口气喝喊道:“既然他们都离开了这里,为什么直到现在厂里还在生产呢?!”
侯东明诡秘的笑了一下说:“为什么他们离开厂里,厂里就不能生产了?有我啊,我可以指挥剩余的人生产啊。”
“问题是,安全啊,技术啊……!”
这时,侯东明明显的露出那种鄙夷的神色说:“问题是从昨天中午你们喝高的那时候开始,尤其是从你那些得力干将和徒子徒孙离开厂里直到现在,快二十四小时了,厂里这不,生产非常顺畅,没有出现一点问题不说,生产量比你亲自指挥当大拿的时候,三十个小时的生产量还要大……”
闻听此言,安云峰恼怒不已的一连串质问侯东明,煤气设备和炉窑一旦发生爆炸,他们是准备怎么处置的?苏生器和高压氧舱怎么使用?!还有好多生产方面的关键要领,问他是怎么处置的,怎么把关的?出了安全方面的事情,尤其是出了人命,该怎么办?谁负责?!
侯东明笑呵呵的,一口气倒背如流一般给安云峰说了以下操作和注意的事项。
1.气体设备为红色时,不得用水骤然冷却,以防煤气设备变形,漏出煤气更多。
2.煤气闸阀、压力表、蒸汽或氮气管头,应有专人控制操作。
3.如煤气管道内沉积物着火,人孔可以密封以隔离空气并使其灭火……
关于煤气生产操作中一些关键的步骤,以及必须要注意的事项,侯东明也一口气给安云峰背了好多。完事儿以后在安云峰目瞪口呆中,侯东明还笑呵呵的对他说:“安工,你们这些挣着高额工资和奖金福利的工程师技术员,平时具有着绝对的权威,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甚至都不能问一个为什么。可是你们这些内行的生产量,还没有我们这些生葫芦的生产量大,你能给我解释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吗?难道说是机器认陌生人不认熟人?还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工程师技术员仗着自己掌握了技术,就有意的在技术方面拿捏一些外行,有意的阻挠生产呢?”
安云峰的面部连续抽搐了多次,他似乎极力想狡辩什么,甚至想咆哮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安工,我们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就是严格按照以上那些流程操作的。所以你看,到现在生产方面没有一点问题不说,产量还比之前大了那么多。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
这时安云峰已经失去了理智,从而也变得恼羞成怒。他像一只饿狼似的扑上来就要撕打侯东明。
侯东明其实也不是吃素的。别看他整天在这些工程师技术员面前恭恭敬敬的模样,那是因为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外行,又在张跃麟的命令下也在有意的给人家做出的姿态,实际上他们从张家沟出来的这些小伙子们,本质上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敢和人拼命的人。
当然其实对付这种得寸进尺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侯东明这个老总动手,因为今天安云峰酒醒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在此之前侯东明与秦东.李龙.高海阔和胡文虎他们四个人合计已经过了,包括他们四个人也和手下那一大帮弟兄提前合计过了,这会儿就在安云峰恶狠狠的扑向侯东明,而侯东明好像还在惊恐的躲闪中,之前埋伏在周围的秦东,猛然就推门进来,扑上去几把就将安云峰拽着摔出了门外。
秦东想上去好好的修理安云峰一番,但是被侯东明用眼神制止了。
这会儿,其实侯东明比秦东更急迫的想上去好好的修理安云峰一通。因为这后来,这人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骑在他头上屙屎撒尿已经到了让他忍无可忍的极限。不过想想之前张跃麟一再下死命令对他的那些嘱咐,他只能一忍再忍而露出一个个笑脸。
毕竟他们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生产单位,毕竟人家是他们聘请来的工程师技术员,煤气厂无论如何不能被别人给戴上一顶卸磨杀驴的恶帽子。
但是他们两个人哪知道,由于可能是人家背后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再加上长期以来的骄纵,仅仅就是刚才秦东阻止安云峰打人的这个举动就捅了马蜂窝,接下来在安云峰的一声吆喝中,昨天陪着他喝酒一个个名鼎大醉,刚才一个个陆续爬起来的那些得力干将和徒子徒孙们,十几个人呼啦一下就把侯东明的办公室门口围住了。
当然,期间李龙,高海阔和胡文虎招呼着他们三个人手下一帮弟兄,包括秦东的一帮弟兄,也从厂里四面八方冲向了这边。
一时间,侯东明的办公室门口变成了一个火药桶,似有一言不合彼此就要打架甚至拼命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大卡车从门口开了进来。这辆汽车如入无人之境,迅速地开到侯东明办公室前面这一片,汽车猛的一脚刹车,随即从车上跳下二三十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带头的,居然是刘铁柱.刘喜柱.刘海柱和刘存柱这弟兄四人。
冲在最前面的刘铁柱高声喝喊道:“你们有些人给我听好了,不要给脸不要脸,乖乖的听话,不要闹事儿,有些人的脸面还能保住,厂里还能将你们当个人才对待。要是给你们面子,你们连里子也扯去,自己太把自己当一瓣蒜的话,小心我今天在这里就要给某些人放血,让他连离开厂里的机会也没有!”
仅仅就刘铁柱这一番暴怒的喝喊,刚才安云峰和他带领下的那帮得力干将和徒子徒孙,一下子就打蔫了。
安云峰和他手下的三个得力干将,以及围拢在他身边的那十几个小子们,都是从市里来的,本来在此之前他们有一种“大地方人”的想法。不过刘银柱他们弟兄几人在边塞县的威名,这以后就是他们这些从外面来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的。似乎人家已经用经济和身份地位,将他们之前的那种黑历史抹平了。而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们对他们生畏,因为有经济和身份地位来给他们做后盾,平添了他们在民间的那种不可撼动的威名。
何况至少刘铁柱和刘喜柱弟兄俩人,安云峰是认识的。他知道这两个人不好惹,他们背后的大哥刘银柱更不好惹。
侯东明对刘铁柱摆摆手说:“二哥没事没事,你们退下吧,我们无非是随便打闹玩一下,退下吧,退下吧。需要你们的时候自然会找你们的。”
刘铁柱望望侯东明,又望望安云峰,然后用那种意味深长的口气说:“好,我和弟兄们就在门口呢,有什么事招呼一声。”
话毕,他返身招呼着身后的那一大帮弟兄们,就溜溜达达的向着大门口走去。
本来,看样子这些弟兄们来这边没有表现一下就立刻要离开这里,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可是又不敢忤逆刘铁柱的意思,只好跟着他向大门口走去。
不过这些弟兄们一个个回头望向安云峰和身边那些得力干将的神情,无不说明了这样一个意思:老实点,不然的话……哼!
那辆大卡车也慢腾腾的跟在他们后面,向大门口开去。
这边,侯东明对着秦东.李龙.高海阔和胡文虎他们几个人一挥手说:“你们退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和安工无非就是随便说几句话而已,你们这么围攻上来,太小题大做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秦东他们四个人随即就撤离了这里。
安云峰和手下的那十几个弟兄,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一个个都是那种气势汹汹的模样,这会儿哪有一点精气神。好不容易侯东明的这一番话起到了让他们借坡下驴的作用,安云峰赶紧一挥手对那些弟兄们说,让他们离开这里吧,不要在这里围观了。
看到两拨人都离开了这里,侯东明客客气气的对安云峰一挥手说:“安工,请吧,继续回我的办公室,咱们再说几句话。”
重新回到办公室,这会儿侯东明一如既往的客气,还亲自添酒回灯重开宴一般,亲自给安云峰沏了一杯茶水,还招呼他落座。然后他也坐在安云峰斜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这会儿再看安云峰,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耷拉下了脑袋。
侯东明说:“去年把你们请到这里,直到今年至少在三月底,你和手下的那帮弟兄们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没有一点问题,而且我们合作的非常愉快。事实上我从心里对于你和手下的那些弟兄们也是非常尊敬的。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后来你受到了某个恶人的指使,要在生产方面拿捏我们,甚至以此来对付我们,我说的没错吧?”
安云峰没有回答侯东明,只是像个榆木疙瘩似的,在愣愣地望着他。
“安工,明人不做暗事,我干脆给你把话说的明明白白吧。你说与不说承认不承认都是无所谓的,有你们做的事实摆在那里。我和上面的老总总认为要好好的优待你们,尊敬你们,因为毕竟你们是凭技术吃饭的,我们应该尊重你们。但是你依仗着自己手头有技术,就越来越骄狂得不像样了。你这以后一而再再而三对我提出的工资奖金福利,我都一次次被动的接受了你的要求。你现在拍着良心说一下,你的这些要求合理吗?”
安云峰还是没有说话。
侯东明继续说:“我私下里已经做了调查,你提出的这些待遇比市里两家煤气厂的工程师技术员,平均的工资福利,奖金都高出了五倍。这我们也就认了,你还大言不惭提出来要给自己配备专车,还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像要给这个厂和我当太上皇,这你就做的有些不地道了。我承认这个厂的发展壮大,你立下了汗马功劳,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不想做卸磨杀驴的事情。我想请问一下安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安云峰嘴角抽动了好几次,最后才艰难的说:“如果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想继续留在这里。”
“可以。煤气厂现在将来,永远希望你留在这里。但是工资,福利,奖金,从今天开始要重新给你和手下的那些弟兄们核定。”随即侯东明给安云峰说出了重新给他开工资的标准。紧接着他又说:“至于说那辆汽车吗?嗨……你也不要指望了,其实从一开始那压根就不是给你预定的。”
闻听此言,安云峰一下子从座椅上弹跳起来,似乎又要发作。但是好像他又突然明白了这会儿他的实际处境,就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重新跌坐回到了椅子上。
侯东明继续说:“其实就这个工资福利奖金,也比市里那两家煤气厂的工程师技术员,平均都要高出一点五倍。至于说你手下的那些得力干将们,我当然要重新给他们核定工资。之前的肯定都不算数了,重新核定的,肯定是一个非常合理的价位。所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安云峰用那种既惊恐又复杂的眼神在望着侯东明。
侯东明说:“当然,即使你现在想继续留下来上班,从现在开始也要反省一周,要认错,给厂里写检查,我才能重新把你们打乱安排上工。警务局也会专门安排警务人员进驻厂里,防止有人搞破坏。毕竟咱们生产的煤气有很大的危险性,这其中是为什么,我想就不用给你具体解释了吧?”
当天中午之前,安云峰和手下的这十几个人,就连午饭也没吃,都离开了这里上街了。他们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没有拿。临走的时候,安云峰对侯东明说,他和这些弟兄们考虑考虑。
当天下午,总工姚伟强就从市里回到了煤气厂。
回来以后,他换了一身工衣,二话没说,把厂里上上下下所有的那些关键环节都检查了一遍。
期间,他的几个徒弟秦东.李龙.高海阔和胡文虎,始终陪伴在他身边。
检查完以后姚伟强也不说话,径直来到了侯东明的办公室。
侯东明赶紧客客气气的招呼人家落座,给人家沏茶倒水。
姚伟强摆摆手说:“侯厂长,不要这么客气了,以前你是没办法装也要装出一个姿态。从现在开始,我认为你没必要这么做了。”
侯东明吃惊的望着姚伟强。
姚伟强继续说:“你是一个聪明人,张跃麟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侯东明一边把沏好的茶水端到姚伟强面前的茶几上,一边坐回到茶几对面他的椅子上,然后笑呵呵的望着姚伟强说:“姚工,你才是一个聪明人啊。我猜想,你应该是根据安云峰的一些言行,你认为他已经等不及了,立刻要坐上他的桑塔纳专车,所以他要追问我汽车接回来的时间。而凭着你的聪明,你一看就认为我们不会任由他得寸进尺,不会无原则的答应他的所有条件。所以根据你的精准分析和判断,再加上你教授的四个好徒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你暗中给他们教授的所有技术,所以昨天到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已经预料到了。你是有意请假回市里躲避,要给我和手下的四个得力干将创造一个让我们表演的舞台,证明我们单独也是可以操作煤气厂所有环节的。姚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以上我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情况。”
姚伟强笑了一下说:“你和张跃麟,包括你们一起出来打拼的几个年轻人,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们绝对是你们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你们聪明上进,有毅力有耐力,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所以你们的成功也是必然的。”
彼此说完如此这般的话语之后,姚伟强话锋一转说,其实他今天下午特意回来,是准备收拾铺盖辞职的。
侯东明吃惊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到此为止,煤气厂所有的操作流程,你和秦东他们四个人,包括你们刻意培养起来的那些年轻人,操作起来都没有问题。那些关键技术,通过这段时间你们的刻意加强,再加上昨天中午以后到现在煤气厂各个生产环节都那么顺利,证明你们的操作没有一点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不可能无谓的花那么高的代价。不要说安云峰和他手下那帮人了,就是我和我带来的一些工程师技术员,也该识趣的离开这里了。”话毕,姚伟强站起来就要离开这里。
侯东明赶紧上去把姚伟强的胳膊拽了一下,示意他坐下来,然后他非常真诚的说:“这么大一个煤气厂,说一句良心话,我和秦东他们四个人,包括另外一些年轻人,仅仅掌握了一些生产方面的皮毛,我们需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况且我们无论如何不想也不能做出卸磨杀驴的事情。为此,在此之前张跃麟就特意给我嘱咐,什么时候你要提出这样的要求,让我无论如何要把你留住,不能让你离开。因为不说你的技术就你这个人的人品人格,我们也不能让你离开煤气厂!”
侯东明这一番真诚无比的话语,让已经站起来要离开的姚伟强,一时间都飙泪了。
姚伟强随即用那种哽咽的声音询问侯东明,张跃麟真的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如果我要有一个字给你撒谎,天打五雷轰!”
姚伟强双手抓住侯东明的臂膀,还摇晃了好几下,用那种既感慨又感动的声音说:“好!放心,有他的这句话,那么我就留在煤气厂了。不过……给我和手下的那些工程师技术员的工资福利奖金,必须要恢复到去年过年前,再不能被安云峰裹挟着,让你们给我们开那么高的工资福利奖金了。实在是太吓人了,那么高的待遇,被你们开,是早晚一天的事情。因为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你们。这是我留在这里的前提。如果这个条件要是不答应的话,我今天必须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