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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个糟糕的家庭

金色枫叶随风摇曳,青草沐浴祥和阳光。

潺潺流水的小溪旁,一名枫树下盘膝而坐的黑发少年,自永眠之中睁开双眼。

起身环顾,这里是一片平原。

走出树荫,仰望天空中的两轮太阳,一个是正常太阳,另一个是仿佛残影般若隐若现的蓝色太阳。

低头,手上满是粘稠的鲜血,脚边还有一把染血匕首。

轻抚脖子上才愈合的狰狞刀口,回顾着脑海中逐渐涌出的记忆。

原本是地球上一名平凡大叔的自己,似乎转生到了一个前所未闻的幻想异世界。

这里有汽车、飞机、网络和高楼大厦,又是地球上欧洲中世纪的古老君主制。

身体前主人名为玄远,是一名高中毕业生。

自玄远念小学起,这个世界就逐渐冒出各种神奇的地下城,掀起整片大陆的发展狂潮。

随着时间推移,地下城的存在逐渐被贵族公开。

国王开始鼓励全民攻略地下城。

由此,诞生了一个新职业——冒险者。

任何人都有资格成为冒险者,一旦成为正式冒险者,就拥有见贵族不必下跪,见国王只需鞠躬等各种匪夷所思的特权。

只要立下足够功勋,甚至可以获得贵族爵位。

全国民众,顿时陷入狂热。

人们纷纷扔掉锄头与镰刀,辞去工作,带上武器,唱着歌涌入各个地下城。

一度在某个地下城内,创造出98%的恐怖伤亡率。

近乎送死一样的伤亡率,彻底冷却了所有平民的热情。

当人们伤亡惨重,选择逃离地下城时。

国王突然宣布——开放天赋殿!

所有年满十八岁的公民,都有资格进入天赋殿,获取一个神奇天赋。

这时,人们才知道。

随着地下城一起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还有神秘的天赋殿。

人们好奇涌入天赋殿,发现获得的天赋中既有【加速呼吸】之类的鸡肋,也有【百倍力量】之类超规格天赋。

天赋赋予完全随机,不会因为身份地位有任何特殊。

这一次,终于有人在地下城中抓住机遇,成为正式冒险者。

不时有平民冒险者,凭借强大天赋与些许运气,立下功勋而被授予贵族爵位。

当然,还有更多的人,由于各种原因。

最终,只留下一座孤零零的荒冢,尸骨无存。

回忆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感慨。

前世的自己苦苦追寻智慧,逆着潮流坚持内心,活成了同龄人中的异类。

只可惜英年早逝,没来得及实现心中的愿景,就终止了智慧成长的生命之路。

虽然一生无悔,却未曾圆满。

好在,死亡不是终点,或许上天怜悯,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前尘如烟,何须回首?

从今以后,我便是玄远!

起身,将染血的匕首奋力丢入溪中。

见四下无人,干脆脱掉衣裤跳入水中,清洗脖子与身上残留的血迹,顺带将白T恤浸入水中搓洗。

一边清洗,一边继续整理接下来的思路。

这个世界虽然是贵族体系,可在个人生活上与地球没有太大区别。

免费教育持续到高中毕业为止。

现在,玄远正面临毕业后的人生抉择。

前身的梦想是去上冒险者大学,未来成为一名全职冒险者。

想上冒险者大学,学习成绩并不重要。

难度在于,非贵族学生若想入学,必须得是正式冒险者才行。

想成为正式冒险者,又要先去地下城完成大量任务,满足条件后申请冒险者公会考核,考核通过才可以。

整个流程,至少要花一年左右。

没有强力天赋,普通人进入地下城的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

普通人家的孩子,往往得等年满18岁抽中一个强力天赋之后,才会考虑进地下城拼一把。

虽然入读冒险者大学的难度很大,学费异常昂贵。

在这个世界,依然有无数平民趋之若鹜。

不只因为冒险者大学会传授很多有关地下城的秘传知识,同时它也是某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如今连这个世界的贵族,也必须是冒险者大学毕业之后,才有资格继承爵位。

抽中强力天赋,成为冒险者,上冒险者大学,攻略地下城,荣获贵族爵位,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过上人人羡慕的美好生活。

在这个时代,是每一位平民家庭孩子的朴素梦想。

只可惜,玄远前身运气不太好。

他只觉醒了一个垃圾天赋【自动引路】。

【自动引路】:顾名思义,类似于自动导航,可以徒步或驾驶不同载具,前往自己到达过的地点,若遭到任何攻击或感受到任何危机,就会毫无征兆的突然中断。

一旦进入地下城,这个天赋甚至无法启动。

适合这个天赋的职业,往往只有地下城外的驾驶员,而且很容易被嫌弃。

驾驶员本就要求在危险时瞬间做出反应,而非遇见危机时先愣一下再反应。

也许,正因为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过于巨大。

以至于前身无法承受,才会轻率地选择结束生命吧?

玄远摇头,感叹前身的无知。

理想与现实差距的确是巨大的,但是敢于追逐理想并持续自我提高的过程,往往比结果更重要。

生命在某种程度上,不只属于个体自身,它的背后有另一种更宏伟的目的在驱动。

难得能来这个世界,他恰好对成为冒险者充满兴趣,因此决定继承前身的遗愿。

虽然冒险者这个职业非常危险。

可死过一次的玄远更清楚。

人生在世,最值得害怕的不是死亡。

而是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却从没有真正的活过一次。

换上湿漉漉的衣服,穿好裤子。

离开溪边,他沿着小路,准备先回家一趟。

天赋殿发放的天赋卡还在前身家里,类似于地球上身份证,对出远门而言是必须的。

同时,他也是准备直面前身一直在逃避的父母。

前身所在的国家名叫莫尔纳王国,位于霍尔姆辖区瓦拉尔县城的远郊。

交通不便,工业化程度不高,环境优美的同时,也让大家的口袋里都很穷。

他的家境在平民之中,不算很差。

这个世界的父母虽是平民,却是子爵大人麾下的事务官。

不算大富大贵,也算衣食无忧。

他们一家住在远郊的一个小庄园内,有一栋独立的三层木楼和前庭后院。

没一会,远远看到还在念初中的妹妹玄雨彤。

少女头绑双马尾,脸上带点儿婴儿肥,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贴身的蓝色校服短裙,裙下是修长白袜与圆头黑鞋。

她正站在小院围墙外,四下张望着。

看到玄远,她连忙一路小跑过来,一脸慌张:

“哥,爸妈在里面吵得很凶,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要不,你先去朋友家躲一天。”

“等爸明天气消了,你再回去认个错?”

“话说,老哥,你的衣服怎么湿漉漉的?”

玄远闻言,露出温和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

“别担心。”

“等我进去,和爸妈开诚布公的聊一聊就好了。”

突如其来的摸头杀,以及温和的笑容,让玄雨彤有些愣神。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玄远哥哥的笑容了。

自从玄远哥哥上了初中,家里爸妈极力反对哥哥成为一名冒险者的想法之后。

小时候一直开朗爱笑,笑起来让人感到温暖的玄远哥哥,逐渐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总像藏着什么心事,阴沉得让她有些害怕。

玄雨彤一脸呆滞地跟在玄远身后,进了房子。

才进屋,就听到父母正在客厅里激烈争吵。

玄远的父亲,玄韬,正用雄浑的嗓音大吼道:

“你看你,怎么教的孩子?”

“我早就说过,教孩子必须往死里打,棍棒底下出孝子!”

“你一直溺爱,总拦着我,现在好了?”

“小崽子翅膀硬了,想上天了。”

“想当什么狗屁冒险者,纯粹是找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然后,是母亲周静淑带着怒意的哭腔:

“你还有脸说我!?”

“我早就和你说过,动手只会越打越出问题。”

“要不是我以前拦着,你早把自己儿子给活活打死了!”

“让你和孩子好好沟通,沟通,好好讲道理。”

“你就是不听,只知道动手。”

“现在好了,孩子气跑了,还不知道这孩子是跟谁学的吗?”

“那股牛脾气劲,跟你纯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孩子小不懂事,我看你一把年纪了,也一样懂事不到那里去!”

客厅中的争吵,让玄远扼腕叹息。

早在地球上兼职心理咨询师时,他就反复目睹过多次。

每一名有着严重心理问题的孩子,背后都有一个不幸福的家庭,与一对有严重问题又不能自知的父母。

母亲的话似乎激怒了父亲。

客厅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然后是母亲惊恐的尖叫。

妹妹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吓得抱住头,蹲在门口瑟瑟发抖,完全不敢进屋。

玄远皱起眉头,上前推开客厅的门。

客厅里的桌椅板凳和食物凌乱翻了一地,母亲周静淑正被父亲玄韬单手拎着衣领顶在墙上,另一只拳头正要往母亲脸上打去。

玄远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腕。

玄韬感觉手上一紧,挥不出拳头。

回头才发现,竟是儿子阻止了自己。

玄韬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惊讶。

没想到一直以来懦弱、胆小、逆来顺受的儿子。

竟然有胆量敢动手拦自己?

下一刻,他的脸上气血上涌,迅速红了一片,阴沉道:

“松手!”

注视着记忆中曾让前身无数次从噩梦中悚然惊醒的恐怖面容,以及即将火山爆发一样的压抑氛围。

玄远心中古井无波。

母亲周静淑被父亲按在墙上,眼角挂着泪花,开口劝道:

“孩子,没关系的,别担心,妈没事。”

“你快点松手,别让你爸生气。”

父亲玄韬又一次尝试移动右手,发现玄远还是没有松手,脾气瞬间爆炸,满脸通红得仿佛一头愤怒的公牛,对着玄远大声咆哮:

“逆子!”

“让你松手!你耳朵聋了?”

“皮子硬了,又欠打了是不是?”

玄韬咆哮着喷出的唾沫星子,洒了玄远一脸。

玄远却只是平静地伸出左手衣袖,擦掉脸上的口水,凝视着陷入癫狂的父亲。

近距离地仔细观察着,这位曾让前身浑身发抖,仿若梦魇一样不敢直面的存在。

可以明显感受到。

哪怕现在这具身体不再属于前身,体内却依然残留着对父亲玄韬一波又一波的恐惧感。

若是前身在这里。

这时候恐怕已经被吓得动弹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吧?

对玄远而言,身体中残余的恐惧反应,不足以动摇他的心志,仅仅让他的手脚些微颤抖,却并不影响行动。

驾驭着身体的无意识反应,直视恐惧的源头。

玄远继续抓着玄韬的手腕,没有松手,也没有说话。

父亲玄韬松开抓母亲衣领的手,转身想用另一只手打他,又被玄远再次抓住。

这一下,双手手腕都被抓住,没法继续动手了。

父亲玄韬变得更加恼怒,额头上青筋凸起,颤抖着肌肉与玄远角力,努力想挣脱出来。

随后惊恐的发现,玄远双臂竟是如此的强壮有力,仿佛铁箍一样死死束缚住他的双手。

他甚至被玄远用力往后推,一步一步地退到墙边。

又一点一点的,被顶到墙上半挂着。

一如他刚才将玄远的母亲顶到墙上一样。

他现在也被玄远顶到墙上,完全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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