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选地窖位学挖洞手法
待白诵律和白刀子回来,弄明白了马衡圭忧心的真相,白祥赐踏实了,要白刀子明一早就去码头,随万交康去往湖里去看那边地窖制法,并让他给封原庆带好礼物,随后,便自行歇息去了。
白诵律交代几句注意事项,也去了西屋睡觉。
这时候,白刀子才独自回到东屋,点燃煤油灯,开始打量起东屋的布局来。
这东屋有两间,和厨屋一墙之隔,也就是说,实际上的东屋是三间。
东屋内,迎门是一长型灶台,隔墙与厨屋灶台对应,下有火道相通,上置一只尺半小锅,灶门封的很严实。
一只砂陶水缸半嵌入灶门右侧,上有木盖。这样做,就算是灶台余温散尽,水冻了,也只会在上边形成一层薄冰,不至于把水缸冻裂。
从这灶台往右水平延伸,形成一个宽一米二左右的平台,直接通到南墙。
紧邻南墙的那段大约两米多长的平台,略微高出一拃,上面已经铺好了白刀子的被褥,以做床。
在高出起点有一挡板,从那开始,挡板和灶台之间,放置一张尺把高的长矮桌,一头灶台,一头到床。
桌上整齐码放着白刀子的书、笔、纸等物品,靠墙的床头,是一只与床等宽的大木柜,里边都是白刀子的衣服。
床对面,是一孔木窗户,离地一米多高,宽也是一米多。
窗下是一张榆木八仙桌,两条长凳,一把椅子。桌上放着两个捆扎好的礼包,白祥赐交代过了,一个给万交康,一个给封原庆。
白刀子端详半天,纠结了,不知地窖开口放在东屋的哪儿。
愣了一会,他把煤油灯放在八仙桌上,细细思量……
从隐蔽性来看,锅台下或者床下,肯定就是好位置,可这样容易把墙挖塌。
为安全想,窗户和床之间的空地,是最好选择,不会影响墙壁,在穿墙的时候,也可以直接从窗下的位置穿过去,影响不大。
窗外,西南方,大约三米多远,就是一处深约四米的红薯窖。
在空地开挖地窖,很容易往红薯窖那边引过去一条通道,当地窖第二个出入口。
可这样,这东屋内的地窖入口,就不好掩藏了。白刀子很清楚,这地窖入口肯定常用,不能一次埋严封死,得是个活动的。
要只留红薯窖那边一个出口呢?但这样做,进出地窖的话,必须先下红薯窖,而室外的红薯窖用石板压着,每次必须先掀开,透气半天,才能进入,不然就有憋死的危险。更怕的是,要是白天进出地窖,偶然一次很正常,别人都会认为取拿红薯、生姜等存货。
要是经常这样,那就会引起别人的疑心了,你家什么好东西,天天下地窖?
每次都选择晚上进出的话,红薯窖也得先透气,还是需要大半天时间,这一折腾,天就亮了。
虽马衡封没有明说,白刀子也已经预想到,学习古文字,要看那些书,肯定是需要隔三差五就得下去一趟。要是拿着书,就摆在房间里,岂不是和不掩藏没啥区别?
一时间,白刀子纠结了,怎么做呢?
怎么做,才稳妥?
寻思半天,也得出一个肯定的思路,他索性找张纸记下来,略微画个草图标注,当作这次去湖里重点解决的问题。
随后,他把煤油灯放上矮桌,往床上一坐,就准备脱衣休息。
屁股刚刚挨上床,他却是突然转身,床是热的!
沉吟片刻,白刀子拿手量了一下,这个拱出的床,长共十二拃,宽六拃不到,估摸着两米五六的长度,宽也不会少于一米三。
坐在床上沉思一会,白刀子猛起身,急走两步,赶到灶前,伸手,缓缓掀开小锅上木盖,热气瞬间涌出,箅子上赫然馏着几只红薯。
再拉开灶门,红彤彤的木炭出现在眼前。
白刀子无声一笑,默默关严灶门,回到床上,脱衣,吹灯,沉沉睡去。
五更天,鸡叫声隐隐传来,白刀子准时睁眼,紧接着穿衣,起床,洗漱,吃两只红薯,漱了口,随后揣上手电,把八仙桌上那礼包放进粪箕子,擓起来,拎着镰刀,自上官庄西北小桥出村,直奔码头。
万交康的船,是一艘双帆摇橹货船,白刀子赶到码头时,他早已调好船头,上岸等候着白刀子。
白刀子一来,望见他在岸边等候,愣了一下,就要招呼,万交康轻喝,刀子,上船。
说着,引白刀子上艞板,两人一上船,万交康立即收起艞板,转身让白刀子进舱,同时唤船上一年轻人升帆,他自己则去起锚。
待双帆升起,船速渐起时,万交康换那年轻人掌舵,这才走进舱室。
白刀子连忙起身抱拳,笑道,万叔!今年遇到点事,没能专门来拜年,您多担待!
万交康微笑,刀子,见外了不是!昨下午,诵律过来说了。可他只说你今天要跟我船去湖里,主要是看看地窖挖法,还有找只羯胡,再细了就没说。
白刀子点头,转身拿出一个礼包,捧给万交康,笑了,万叔,这是给您准备的新春礼。您一定要收下!
看万交康要推拒,白刀子突然大笑,万叔,你也别推,这是我大伯准备的,你要是不要,他保准会生气。到时候,他要是骂你,可别赖我没给你说!
万交康怔住,笑了,你个刀子,就是嘴厉害!
他说着,微致一礼,双手接过礼包,郑重放在一旁敞口柜子内。
白刀子瞧他一眼,欲言又止,好像在措辞般翕动嘴唇。
万交康转身看到,暗笑一声,轻问,刀子,想说啥?别跟我瞎胡客气,直接说!
白刀子想了想,略带顾虑开口,万叔,说实话,这次找只羯胡,不是主要事。
说着,停了下来,望向万交康。
察觉到他的迟疑,万交康慎声说,我昨傍黑就琢磨过来了,那个地窖才是主要事吧?刀子,从我表哥,到现在,这几十年了,你信得过我老万,尽管直说。要是不信,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的忙啊?
白刀子急道,万叔,看你说的,哪有信不信的事!我担心,到那边以后,没人让看,也没人教咱怎挖才牢靠!
听白刀子这样一说,万交康也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刀子,咱这样安排。我看今天的风比较小,到我家那岛上,差不多要傍黑。等到了,我先带你去我表哥那,你们聊着,我觉得你可以直接跟他说。这个时候,我去外边另一个地方去给你买羊,同时去卖羊的那人家里看看,他家有。嗯,要是时间来得及,我就回家一趟,我家也有个,我把挖窖的那个老伙计叫过来,让他给你出出主意。你觉着咋样?
白刀子一听就笑了,眉头展开,郑重向万交康作揖,万叔,这事可是得辛苦你啦!
万交康啐道,你小子,别跟我来这套,江湖上那些虚了吧唧的事,你可不能学。你虽说长得大,脑子也转得快,但那些事要是接触多了,也不是啥好事。
白刀子微沉思,从怀中取出那张画了东屋连同红薯窖分布的纸,递给他,轻道,万叔,你看看从屋里,哪个地方开挖合适?挖多深?怎连到红薯窖。嗯,红薯窖到底四米。
万交康接过那张纸,慢慢展开,看着图,细细琢磨起来,不时询问几句……
几个小时过去,两人拿着纸说来说去,也没个定论。
万交康找出一张纸和一支铅笔,让白刀子再画一份,他拿着去找那个挖窖的老伙计,坚持认为那人有办法解决。
看看时间已是中午,万交康出舱,引船往一处宽阔水面落帆,下锚,开始做午饭。
吃完饭,继续出发。
当太阳落下,赶过黄昏,天色将暗未暗的时候,船在大湖的湖心岛靠上码头。
万交康对船上那青年交代几句,便带着白刀子上岸,直奔封原庆家而去。
见白刀子突然到来,封原庆先是一愣,随之大喜,哈哈笑道,刀子,你来了!你大伯身体还好吧?
封家五人立即起身,也是满面笑容,迎向白刀子。
白刀子连忙双手奉上礼包,笑道,封伯父好,封伯母好,封大哥好,封大嫂好,封姐姐好!恭祝大年阖家欢!
封原庆笑声更甚,连道,好好好!大家都好!
说着,看向自己老婆,轻道,孩他娘,快接过来!白大哥的礼包,必须得拿着!
封伯母应一声,赞一句,刀子,你这派头,可比你封大哥得体多了。也祝你们一切都好!
说着,从白刀子手中接过礼包。
封原庆上前一把揽住白刀子,笑问,刀子,这次多住几天吧?
这时候,万交康才上前见礼,大哥、大嫂过年好!
封家五人连忙还礼,封家儿子、儿媳、女儿连忙上前向这个小舅问好。
封原庆摸了摸自己光头,看着万交康,轻问,小康,你还没回家呢吧?岳父他老人家就等你回来呢,你不回来,他都不让我们上门!
万交康轻笑一下,看了看白刀子,正色道,大姐夫,刀子这次来,还有要紧的事,等会你俩多交流。我抓紧回去,也是刀子的事。明天,你们来家里吧!
说完,万交康再和白刀子略说几句,便离去。
面对封原庆,白刀子毫无保留,将挖地窖的用途,以及想到的难点,和盘托出。
听完白刀子的讲述,封原庆和封家四人视线微一交汇,相互点点头,都露出笑意。
见状,白刀子心下一喜,忙问,封大伯,您对着这个很熟?
封原庆看了他一眼,认真说道,刀子,也就是你白大哥的面子,其他人,任谁我也不会讲。不过,你刚才问的不对,地窖这玩意,我不是很熟……
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神,白刀子心下一动,明白了,立即接上一句,那,您不是很熟,就是比很熟更熟了!
封家五人都笑了,引他来到厨屋,指了指窗下空缸。
封原庆亲自动手,移开空缸,赫然露出一个大洞。
白刀子蹲下来,往洞内看去,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
封原庆轻咳一声,刀子,别看了,这个是假的,迷惑别人的,怎说呢,这个就是留着给别人翻找的。
白刀子蒙了一下,当即明白,遂问,既然这个是假的,那肯定还有真的了。
封原庆闻言,立时正了脸色,低声道,刀子,这个真的,到现在为止,连万交康还都不知道。
白刀子会意,迅速回答,封大伯,我心里有数。
封原庆点点头,跨向旁边半嵌在石墙中的那个与人等高的石制橱柜,叫白刀子来仔细观察。
白刀子察看半天,没发现异样,遂摇头道,除了像敞开的货架子,别的没看出异常来。
封原庆满意的笑了,刀子,你都没看出来,别人更看不出来了。
说着,他伸手按住石柜最左侧一处位置,用力一推,再向右一扒拉,呜的一声,石柜后挡板往右滑去,露出一个半米多宽,与柜子等高的洞口。
扭头对封家四人说一句注意来人,封原庆便带着白刀子步入洞口。
进入洞口,封原庆从裤兜中摸出单节电池的小手电,转身拉上石门,四周迅速漆黑。
啪!
封原庆推开手电筒,一个向下的阶梯出现在眼前。
跟着封原庆走下阶梯,左侧是一扇木门。
推门而入,里边摆满了各种东西,食物,工具,书籍……
封原庆缓声道,刀子,这也是穿墙的,不也没倒吗?
白刀子面色凝重起来,仔细观察那木门上方,很快就明白了问题关键。
但是,自己那是土墙啊?
新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