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性与爱
傍晚，是工作结束，开始休息的时间。
在王都生存的人生活压力都不算小，所以相对应的，许多用来发泄压力的地方也因此生意兴隆。就比如现在两人的目标——火烈鸟酒馆。
现在，李婷云和李木前姑侄两人，正站在门口。
酒馆这种地方一般是不对单独的未成年人开放的，所以李木前是第一次来，眼内带着些许好奇与期待。
而李婷云则是看着这个她来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地方，心中苦涩不已。
从李木前口中得知答案时，她是不敢相信的。
但……
刚刚得知情敌的身份，就要直面他。李婷云的心情十分凝重与愤怒，但同样的也有些怀疑与不安。
“我们……真的要现在进去吗？不用再观察一段时间？”
李婷云不安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李木前的计划实在是太粗陋了。仅仅凭借着几句话，就能扭曲俞白菜在酒馆老板心中的形象，进而促进两人感情破裂？
太牵强了吧？
“都走到这儿了，你在说什么呢？”
李木前抓住李婷云的手，拖着她进入火烈鸟酒馆。李木前原本就没想真的帮助姑姑和俞白菜走进婚姻殿堂，她的目的很简单，让姑姑亲手来做个决断。
仅此而已。
“欢迎光临。”
一进去，便觉得十分拥挤。傍晚的酒馆人流量极大，店内摆放着许多桌子，但仍然坐满了人。酒馆内的人们或高谈阔论，或胡吃海喝，十分吵闹。
李木前好奇地四处张望，只觉得酒馆内的装潢真的十分精美，尤其是那高挂的水晶吊灯发出璀璨的光芒。
到了夜晚，它的色彩应该会更加美妙多样吧？
拉了拉李婷云的手掌，李婷云蹲下来，将耳朵凑在李木前嘴边。
“记住我们的程序，这一次，主要目的就是分化两人的关系，为你创造机会。”
李木前提醒了一下，便继续拉着李婷云向吧台走去。
“您好，客人。需要点什么？”
吧台处，是那位熟悉的酒保，同时也是老板。此时的他正充当接待员的身份，对每一位客人问好。
李木前打量了一下，果然长得既高大又帅气，充满了男人味。在李木前的阅历中，即便帅气如奕帆学长，也在气质上略逊这位老板。
再一看，吧台前坐满了女生，她们大多对这位帅气的老板抛着媚眼。
但老板的目光显然不在这群女人身上，也不在李木前身上。因为在新客人来到面前时，他才注意到，这面孔……有些熟悉——
李婷云。
这个姑娘已经是熟客了，没少来酒馆喝酒。并且，每次她身边，大抵都会跟着她的爱人俞白菜——那也是自己的爱人。
而这次……她居然是一个人？不，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孩子？谁的孩子？
“来一杯飞鸟绿。”
李婷云坐在吧台前，面色上还保持着镇定。
“好的。”
老板也没有多问，只是化身酒保，一边思索着，一边转身挑选材料准备进行调酒。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李婷云不温不火的声音：
“俞白菜已经将你和他的事都坦白了。”
老板浑身一僵，在静止了两秒钟后，他又继续不慌不忙地挑选材料，将需要的酒精摆放在桌面上，随后才瞥了李婷云一眼，疑惑道：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我已经在学院逼问过当众逼问过白菜了，他也当着所有学生老师的面承认了。甚至所有人都知道他经常在酒吧的房间里和你……不信你可以去学院看看，他直到现在都还躲在房间里哭泣，不让人进。”
“什么！”
老板调酒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双眼死死盯着李婷云，将手中的材料往桌子上一放，厉声问道：
“李婷云！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对白菜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
李婷云面不改色，道：“伤害他的不是我，是你这个禽兽啊。”
说着，在老板愣神的片刻，李婷云缓缓站了起来，直面老板的凄厉目光，反问道：
“如果不是你强暴了俞白菜，俞白菜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气愤的吧台姑娘们顿时就傻眼了。不仅是她们，就连距离比较近的周围一圈的酒客们也在听到后跟着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酒馆只剩下喝醉的胡言乱语以及响亮的吵闹声。
“哈啊？我怎么……”
老板皱着眉头，刚准备开口反驳。但想到两人以往的性生活中，自己往往都是上面的那个，确实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强暴。
李婷云趁着这个机会，面色冷峻，继续质问道：
“白菜都说了，他一直爱的都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出轨。但是……就是因为你趁他喝醉强暴了他，之后还一直凭借＊＊的照片威胁他，强迫他发生关系！导致他现在觉得自己脏，所以才想和我分手的！”
原本还在倾听两人对话的看客们懵了。原本还以为这是女生为了自己被强暴的闺蜜了找渣男复仇来的，但听到这里，大家都微微一怔……
出轨？三角恋？婚外情？
所以……众人的目光转向吧台前的李婷云……
这位女子和那位白菜……是一对百合情侣？然后被酒吧老板这个第三者插足了？
而老板低着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这么干过，他和俞白菜明明是两情相悦的才对！两情相悦怎么能说是强暴呢？
而且，白菜不可能这么说的！绝不！这是诬陷！没错，这一定是诬陷！
在简单思考一番后，得出结论后，酒馆老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双手撑在台面上，厉声反驳道：
“你在骗我！白菜这么爱我，绝对不会说出我强暴他这种话的！你绝对在骗我！”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打乱了李婷云的阵脚，这个回答并不在李木前所预计的任何一条剧本线中。
于是李婷云慌了一瞬，求助地看向李木前。
而李木前显然也没有预测到这个答案，露出了些许慌乱之色。
原本在她的设想之中，酒馆老板在得知俞白菜诬陷自己之后，应该第一时间反驳说自己没有强暴俞白菜，甚至对当场对俞白菜产生厌恶，或者在遭受背叛后陷入自我怀疑。
对于其中任何一种反应，俞白菜都让李婷云做了预案演习，
但是……
李木前唯独没有想到，酒馆老板居然会对俞白菜这么信任！
唉，真是失算了。
拍了拍额头，李木前思索片刻，摆了摆手，示意李婷云随意发挥。
从现在开始，自己剩下的所有剧本都已经失效了。
不过这样也好，
李木前将目光挪到酒馆老板身上……至少对方的情绪已经被挑动起来了。
接下来，就是两人之间的对决！
得到李木前的首肯，一直憋着怒火进行演戏的李婷云不再装了，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地骂道：
“你这个混蛋！还有脸说什么爱？如果你爱白菜，为什么不敢堂堂正正和我公平竞争？只会在私底下偷偷摸摸做这些……龌龊的、见不得人的事！”
“龌龊？见不得人？”
老板轻蔑地“呵呵”一笑，那张帅气的脸庞顿时露出狰狞：
“我和白菜两情相悦，凭什么不能做？你凭什么说我们龌龊？”
“就凭你是个男人！”
“男人？呵，男人？男人怎么了？”
老板张开手臂，像是在参加什么重要大会的演讲般放声道：
“世人都认为爱要遵从于性，认为这是大自然诞生之初的至理。但是，人与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将性与爱分离，性只是爱的结果，不是爱本身。”
“性应该服从于爱才对，那么我和俞白菜互相爱着对方，我们＊＊又有什么错？”
李婷云阴着脸，反驳道：
“你这些都是歪理！男人就应该和女人＊＊，正常男人之间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酒馆老板环顾了一圈酒馆，发现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往自己这儿看了，他们的目光中或是鄙夷、或是不解。但老板浑然不在意，只是继续大声道：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性与爱的区别！男人之间做＊很正常，只要双方心怀爱意，那就没有任何错误！”
说着，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恶毒与愤怒：
“真正龌龊的，是完全没有爱意的＊＊，那才叫做强暴，那才叫做龌龊！这与男女无关！＊＊本身没有任何错误，没有爱的＊＊才是错误的！”
酒馆老板的死死目光盯着李婷云，道：
“事实上，最龌龊的，恰恰就是你们这群贵族！身份越高，越是禽兽！就比如你们李家！”
“你说什么？”
家族名誉突然遭受污蔑，李婷云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然而酒馆老板浑然不惧，瞪大了眼睛，继续厉声道：
“贵族之间的婚姻就是买卖，没有一点爱可言，全是腐朽的金钱臭味。即使在婚后，那些已经结婚的老爷和夫人，也都会找情夫情妇来满足自己的性欲。”
“而这样的＊＊完全是在金钱与权力压迫下的卖淫！甚至有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已经变态到了女人没法满足他们，放着漂亮的女人不管，所以反过来找男人消遣。那些女人在男人无法满足之后，甚至会选择灵兽！”
“然而他们私底下为了肉欲干着畜生不如的事，一点事都没有。而但我们普通人仅仅是因为爱恋结合，就要接受你们的鄙夷与审判，沦为异端？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
老板的质问声音响彻整个酒馆，却无人能答。
而这些奇闻异事，对于在座的大部分人来说，其实都不是什么怪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说罢了。
在这个酒馆里喝酒的，有普通人，但也不缺乏贵族。普通人开始为酒馆的义愤填膺感到同情，愿意支持酒馆老板追求爱情。
而不少贵族则炸毛了，站起来就想要找茬，但一想到如果现在出面，不就是侧面证明了自己就是类似的人渣吗？
毕竟你不是这种人你干嘛站出来。
所以酒馆内的贵族们一时没了声响，都在期待周围其他贵族站出来反驳这件事。
但老板说的这些东西，在李婷云听来却是完全没听说过的知识，带给她的震撼不亚于听到白菜出轨，
于是她当场反驳道：“你说的这些都是没有证据的，你凭什么污蔑我李家！？”
“呵呵，为什么敢自信说你李家？”
老板哑然失笑，半个人捂着脸瘫在吧台上，抽搐了好一会儿，他才撑起起身，咬着牙，脸色阴厉道：
“因为我亲身经历过的，就是你们李家啊！”
说着，酒吧老板的眼睛挤出了几滴痛苦与憎恶的泪水：
“当初就是你们李家的女人强行将我掳走，夺去了我的第一次，还将我囚禁了整整一个月。如果不是那个肥胖肮脏的女人死了，我可能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现在好不容易我终于能收获爱情了，你们李家的人又不愿意放过我，还要夺走我的白菜！果然，你们李家就是全苍岚最恶心的强盗、匪徒！”
“闭嘴！”
家族名誉一再受到污蔑，李婷云再也忍不住了，潜藏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不顾着在场这么多人的目光，便伸手一把拽住酒吧老板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不准你再污蔑李家！”
即便受到了武力威胁，酒馆老板也一副完全不害怕的样子，甚至隐隐有些癫狂，用仅剩的那些许目光死死盯着李木前，笑道：
“哈哈，果然，露出本性了吧！你们李家就是一群得不到就强抢的匪徒！咳咳。”
突然的动手顿时吓坏了酒馆内的众人，不少人纷纷站起，试图劝架。
就连李木前也见状不妙，连忙抱住姑姑的腰，大声喊着：“冷静、冷静啊，姑姑！”
但正在气头上的李婷云，真的有人能劝动吗？
当几人想趁着混乱逃单而偷偷走到大门口时，
“碰！”
大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一个新的客人，带着焦急与担忧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