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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汉人女子

听梁垣雀这语气,他已经发现了送花的是何人。

庄佑杰立刻凑了上来,“是谁啊?”

“一个傻叉,你不用管。”梁垣雀随手把花又丢回了床头,“跟之前给我送早饭的是一个人。”

看来庄佑杰联想的没错,还真是那个人。

这又是送饭又是送花的,怎么感觉上去不像仇人?

如果这花没毒的话,那就不是仇家,是个追求者啊。

而且还是一个非常用心的追求者,在罗船水镇这样的地方找出一束过了花期的水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但听梁垣雀的语气,似乎很不待见这个人。

“所以到底是谁啊?”庄佑杰内心的好奇几乎到达顶点,胸腔都要涨破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梁垣雀根本没有正面他的好奇。

“我哪里知道,”被好奇折磨的滋味可不好受,庄佑杰语气有点儿急,“我早上一醒来,就看见花在这儿了。”

梁垣雀翻身下床,在床边的窗户附近观察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笑的还很轻蔑,

“他是半夜里从窗户进来的,手法这么糙,还学人家搞神秘。”

庄佑杰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看到窗户什么异样都没有,似乎跟昨晚相比一点都没变样。

他不知道梁垣雀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个“手法糙”,可能是因为他的观察力距离一个侦探还差得远。

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教学机会,但梁垣雀并不打算用上,他坐回了床边,捏着铜盒对庄佑杰说,

“来,咱们分析分析这个东西。”

庄佑杰不打算放过他,“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是谁送的花,我已经为了这个提心吊胆一上午了。”

梁垣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放心吧,这个人虽然有点讨厌,但不会害我。”

说了跟没说是一样嘛!

庄佑杰感觉出梁垣雀是铁了心不把细节告诉他,就叹了口气,“算了,你就告诉我一下对方是男是女吧,要不然我会好奇到死的。”

梁垣雀想了想,“是个男的吧?”

不是,你也不确定是吗?

得,庄佑杰也不再问了,顺从地看向梁垣雀手里捏着的铜盒,“那咱们还是聊王明吧。”

之后,庄佑杰简单地向梁垣雀讲了一下昨晚扶沙把铜盒塞给他的情景,以及他在梁垣雀醒来之前做的一些猜测。

梁垣雀非常满意他的进步,“很好,学会分析是成为侦探至关重要的一步。”

庄佑杰得到了鼓励,心中有些得意,就多说了一些自己关于案件该如何调查下去的看法,

“那个带红花的女人跟扶沙的关系很好,从她昨天说的话来判断,她一定知道王明跟扶沙之间的故事,我们如果要查下去,她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梁垣雀边听边点头,“也就是说,你还想再见她一面了解情况?”

庄佑杰突然哽住了,平心而论,他可不想再见到那个女人了。

昨晚的情景浮现在脑海,气愤的情绪难以控制地冲上脑门,

“说来我就气,那个老娘们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说是要帮我们,可关键时刻都是她在害我们!”

“你怪她没有意义,她也是身不由己。”梁垣雀非常罕见地为一个人做起了开脱。

“她还要在水寨生活下去呢,如果被人发现她在暗中给我们透露消息,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昨天,女人大喊大叫着报信,是因为水寨追兵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痕迹,在那种情况下,她不把自己摘出去,事后很难解释。

而且她也给他们指了路,等他们跑了才喊人,喊人还用了汉话提醒他们,已经在尽力的给他们争取机会。

“她在水寨里的地位很低,如果被发现私通外人,估计没有扶沙那么好运。”梁垣雀跟庄佑杰解释。

庄佑杰想想也是,她的身份一直被人诟病,就连住处都要被赶到非常偏僻的地方。

“很奇怪,人群创造了妓女,但又容不下妓女。”庄佑杰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不仅仅是这样,”梁垣雀摇了摇头,“她受到排挤,妓女的身份占一部分,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因为她是个汉人。”

庄佑杰一听就惊了,汉人?那女人为什么说是个汉人?

他心想,梁垣雀该不会是刚醒过来,脑子还晕着呢吧?

梁垣雀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怀疑,就对他说,“你仔细想想那个女人的长相和语言习惯。”

水寨的人,应该是从祖先那一辈搬迁到这个地方来的。

他们最早的诞生地不是中原地区,多年来又保持着不通婚的原则,所以后代的长相跟汉人还是有一些区别。

比如他们的身材普遍比较墩状,骨架很宽大,但身高并不高,像流云那样的男人已经是极限。

长相上男女都偏向于圆脸,鼻头圆钝,基本跟秀气不搭边。

但不管是什么人种,都有长得好看的,就比如阿世娅这样的姑娘,可能也是因为没长开,眼皮鼻尖都带着清秀,乍一看跟汉人有些像。

所以庄佑杰就一直先入为主的,把红花女人也当做那种因为秀气而看上去像汉人的人。

在梁垣雀的提醒下,他仔细一想,对啊,她其实就是个汉人的长相。

只不过是水寨的打扮暂时的迷惑了别人的大脑。

梁垣雀看着庄佑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内心很满意。

庄佑杰虽然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但在悟性这方面表现的还是不错,常常一点就通。

长相方面,就已经暴露了女人的血统,而她跟梁垣雀之间的交谈,才是真正将她暴露彻底的。

一般人在听别人讲述一个故事,尤其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故事时,思绪都会开始考虑故事的本身。

但梁垣雀不是一般人,女人在讲一年前案件的时候,他一边在思索讲话内容,一边在注意女人的说话方式。

女人的汉话说的十分流畅,这种流畅不是在成年或者少年时期后天学习能达到的。

水寨里面会说汉话的人其实不多,女人的话就更少了,像阿世娅那种,就已经属于女儿家中讲汉话讲的很好的。

她在跟梁垣雀的交谈之中,梁垣雀故意说了一些对水寨人来说比较复杂的词汇,她也全都听懂了。

女人能把汉话说的这么流利,只有一种可能,汉话本身就是她的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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