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寻短见
昨天，莫望在跟柳嬷嬷交谈，梁垣雀就带着庄佑杰先一步去了老太太那边，没有见他最后去了哪里。
从丫鬟口中讲述得知，昨天一整天，莫望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午饭和晚饭的时候，三小姐有吩咐人去给他送点吃食，送饭的人没能进去房门，但在敲门的时候，还有听到他的回应。
但今天早上再去送早饭的时候，房间里就没了声音，下人推门发现门没锁，就进去看了看，发现人不在屋里。
起先下人还以为他是去了别的地方，叫了几个人在找找，发现他根本就没在林家。
大姑爷的身份特殊，下人们拿不定主意，这不赶紧派个人过来通知三小姐。
可三小姐平常跟莫望的交集也不多，也不清楚他会去什么地方，沉思片刻，只能像梁垣雀投去求助的眼光。
从刚刚丫鬟汇报情况的时候，梁垣雀就在考虑一种可能，
“别再是寻短见了吧？”
三小姐闻言一下子就慌了，“那怎么成，赶紧去找他！”
说着，她就冲丫鬟下命令，
“快，通知所有的人，把府里上上下下每个角落都找一遍，那个死过人的菜窖也要找！”
梁垣雀也站起身来，对丫鬟说，“叫那种腿脚利索的家丁，去后山和附近村子也看看，尤其是后山上的荒坟。”
丫鬟领了命，连连点着头跑开。
三小姐紧张的脸色都白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莫望，但也不希望他就此结束生命。
毕竟莫望说得对，他们互相是对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
丫鬟离开之后，庄佑杰看着三小姐心神不宁，就扯了扯梁垣雀的衣服说，
“阿雀，咱们也去帮忙吧。”
他们这几天，在后山上滚了好几个来回，多少也算是认识路了，万一能帮上忙。
梁垣雀一想也是，跟三小姐说了一声，二人就也加入了寻人的行动。
“大姑爷真的是去寻死了吗？”
半路上，庄佑杰忍不住感叹，
“明明仇都报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是想不开，”梁垣雀摇着头说，“是寻一种解脱。”
“他多年来精心谋划，就是为了能报仇雪恨，如今大仇得报，该死的人都死了，连老太太都上路了，他算是愿望实现。”
“这些都实现之后，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他的母亲已经离世，他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索性一死求干净。”
“你分析的似乎也有道理，”庄佑杰想了想，
“你这么能理解莫望的心情，该不会你也寻死过吧？”
因为庄佑杰一瞬间，想到梁垣雀的家人都已经不在。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要是他面对这样的情况，身边亲人都已不再，本人也没什么强烈的追求，确实也会选择去死。
也算是去另一个世界寻找团圆吧。
那让梁垣雀坚持活下来的追求是什么呢？
庄佑杰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想。
“死过，没死成。”
出乎庄佑杰意料的，梁垣雀既没有生气讥讽他两句，也没有正经的解释自己是为了什么活下来。
而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没死成，轻飘飘的三个字，好像承载着无数辛酸。
庄佑杰突然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堵。
此后他不再言语，梁垣雀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转头一看，他果然一副要哭但努力忍着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球样子，难看死了！”
梁垣雀瘪着嘴嫌弃。
“心疼你。”庄佑杰一开口，声音也有点变调。
梁垣雀呲着牙冲他肩膀锤了一拳，“少整这死出儿，我真揍你昂。”
二人到了后山，碰到了同样寻人的家丁，他们已经去荒坟地转了，那儿不仅没人，也没有人去过的迹象。
那莫望还能去哪儿呢？
从他杀人来看，他应该是个很重仪式感的人，给自己选自杀的地方，应该也得有点意义。
总不能搞半天是回家了吧？
梁垣雀往山下的村子望去，心说万一是自己多想了，人家只是离开林家，回原先跟母亲住过的家生活去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畏罪潜逃了。
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最低，他要是想逃，从前机会多的是，不用非得等梁垣雀把他掀出来。
梁垣雀站着山坡上，日头越来越烈，晒得人逐渐心浮气躁起来。
在山坡上望一望，梁垣雀的目光投向了另一座山头。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那里呢！
回头招呼了庄佑杰一声，他们二人就赶忙往玉矿赶去。
这两座山，看上去是距离不远，但真的走起路来可就要了命，看着近在眼前却怎么都走不到的玉矿，庄佑杰感叹，
“哎呀，要是我会轻功就好了。”
这么说着，他眼前突然浮现出从前梁垣雀飞檐走壁，身轻如燕的身影来。
“哎，阿雀，你是不是能用轻功飞过去啊？”
梁垣雀瞧了瞧前面的路，叹着气说，“飞？你想什么呢，最多只能跳两下。”
“跳两下也行，”庄佑杰喘着粗气，“赶紧着吧，这几天我感觉把我一年的体力都给消耗没了。”
梁垣雀冲着他眯了眯眼，“你确定？”
“我确定。”庄佑杰点着头，心想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行吧。”看他这个样子，梁垣雀也不再推脱，找了一处位置可以的崖壁，脚下一蹬，原地起步跳了出去。
庄佑杰看得目瞪口呆，在他身后大吼道，
“喂，我没让你一个人跑啊！带上我啊！”
但梁垣雀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估计是没听到他的声音。
或者听到了他的话，但并不想回来带他。
这样赶路的好处就是比较节省时间，但坏处就是非常耗体力。
尤其是梁垣雀已经停药一段时间，身体其实虚得厉害。
到了回头看不见庄佑杰的地方，他终于坚持不住，停下来捂着胸口大喘气儿。
好在距离玉矿已经不远，接下来他慢慢走了一段距离恢复体力。
身体好些后，他就加快步伐，到了玉矿山，爬上了他之前进过的矿洞。
矿洞里面还是那么黑，梁垣雀举着火机，视线没有那么好。
一路走到玉佛前，在差点撞上的时候，才发现面前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