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谁在装神弄鬼
房间里的光线并不好,庄佑杰一眼瞥过去,还以为是自己花眼了。
于是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没错,神像上就是渗出了一种红色的液体,像是新鲜的血液。
这些血越流越多,甚至顺着神龛淌了出来。
“啊呀!”
看明白这个场景,他吓得往后一跳,躲在梁垣雀身后大叫。
“什么玩意儿?有老鼠啊?”
梁垣雀莫名其妙,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登时也愣住了。
我的亲娘祖奶奶嘞,该不会是真惹上哪路神仙了吧?
梁垣雀心想,我就一假把式,老天爷可别派点真玩意儿来跟我闹啊!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庄佑杰这么一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诡异的神像。
表嫂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带着哭腔问,“是,是桂芬显灵了吗?”
她边说着,边求救似的看向黄敬业,黄敬业则是看向了梁垣雀。
得,这整个屋子里面,胆子排最前面的也就是梁垣雀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壮着胆子走过去,神龛面前燃着烛火,随着他的动作,摇曳的烛火不断跳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梁垣雀觉得这神像上的液体有些刺鼻。
这是一尊送子观音像,出现在黄姐姐的房间里倒也不稀奇。
走近了一看,梁垣雀才发现,观音像上的红色液体对比血液来说似乎有些稀薄,颜色也更通透一些。
看上去倒像是被水稀释过的血,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这根本不是血。
梁垣雀伸手揩了一把,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味道果然有些刺激。
这应该是某种化学物品的味道,梁垣雀没有上过学,对这种高端的东西了解不深。
想了想,他伸出舌头添了一口自己手上的液体。
“哎!万一有毒呢!”
庄佑杰看到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没事儿,”梁垣雀无所谓,“毒不死我。”
这一尝,他倒是对这液体有了一种判断,于是回头叫了庄佑杰一声,
“庄老师,你过来看看。”
庄佑杰有些忐忑,但还是过去了,梁垣雀把沾着液体的手指伸到他面前。
他吓得一跳,下意识往后躲,被梁垣雀给拉住了,
“庄老师,你懂化学吧?”
“略,略懂一点吧。”庄佑杰心说我是文科老师啊。
不过他高低也是新时代的大学生,化学这门学科也是接触过的。
听梁垣雀这么一说,他就感觉出来这不是血,而是某种化学溶剂。
他凑过去闻了闻,知道光靠闻是很难准确判断,但又不敢像梁垣雀那样直接用嘴尝,就问他,
“你吃着是什么味儿?”
“挺咸,对舌头很刺激。”
庄佑杰从他手上把液体沾过来一些,“这搞不好是石蕊溶剂啊。”
梁垣雀点点头,“我感觉也是,但不能直接判断吧。”
石蕊,在化学实验中可以用作检验物质酸碱性的试剂,也许他们可以倒着推回去,用一些确定了酸碱性质的物质来判断这是不是石蕊溶剂。
“咱们得弄点碱性或者酸性的东西来测试一下。”庄佑杰道。
梁垣雀想了想,“撒泡尿检验一下?”
这还是头一次出现庄佑杰被梁垣雀无语到的情况,“大哥,咱们可以去后厨弄点碱面啊!”
如果这真的是石蕊溶剂,如今它变成红色,说明是接触了酸性的物质。
这观音像应该是一直摆在这里没有动过,它从哪里接触到了酸性物质?
梁垣雀想着,把目光投向了火光摇曳的蜡烛。
他记得,昨天来的时候,神龛这里的蜡烛还没有点燃。
他走过去,拿起一根蜡烛,放在鼻子下闻一闻。
果然,他一开始问道的那股刺鼻的气味不是来自观音像上的液体,而是这正在燃烧的蜡烛。
“这蜡烛,是你点燃的吗?”
他举着蜡烛询问黄敬业。
黄敬业点点头,“昨晚上守夜要点长明灯,我没工夫出去买蜡烛,就把神龛的蜡烛拉过来点上。”
这边死了人,一般都有守灵的规矩,比较将就的人,守灵时会点上一些蜡烛作长明灯,用意是照亮死者轮回之路。
昨晚,黄敬业给黄姐姐点上了灯,到了天亮,按理说吹灭就可以了,但他总觉得吹灭寓意不太好,就把点燃的蜡烛放回了神龛。
而这蜡烛里面,被人掺上了某种酸性物质,随着蜡烛被点燃,物质被不断蒸发,吹到了涂抹着石蕊溶剂的观音像上。
于是,石蕊溶剂变红,看上去就像佛像流血了一样。
设计这个诡计的人,还是个文化人,没点学术水平都整不出这个。
这个诡计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看上去也就是为了吓唬人,那什么人会布下这么一个吓人的局呢?
总不可能是黄敬业,别说他如今看上去一脸懵,他本来也没有动机啊。
他这么做,是为了吓唬自己呢,还是为了吓唬梁垣雀?
他要是想吓唬宋老爷,得想办法把宋老爷引进内院来才对啊。
难不成在这个宋宅之中,还有一波人,是站在宋家的对立面上?
梁垣雀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顺手也扔给庄佑杰,让他也擦擦。
黄敬业迎了上来,“先生,什么情况?”
“肯定不是鬼,是有人在捣鬼。”
说着,梁垣雀想到小莲房间的窗户掉下来的情景。
以及刚刚有人来汇报,宋家大门上的牌匾突然掉落。
这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不是装给他们看的,是装给宋老爷看。
想到这里,梁垣雀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我得去看看那扇掉落的窗户。”
说着,他正准备抬脚离开,一阵剧烈的咳嗽就袭击而来。
他在咳嗽出来之前,肺叶就已经先开始痉挛,他刚刚轻咳一声是想忍住的,却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牵扯着他的身体颤动,他蹲下身去,把自己蜷缩起来,这样的状态能让他好受一些。
黄敬业赶紧也蹲下查看他的情况,“先生,你怎么了?”
庄佑杰心想不妙,也赶忙冲过来,只见梁垣雀紧紧捂着嘴的那只手的指缝里,有深色且浓稠的血液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