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未能寄出的信
庄佑杰震惊的瞪大眼睛,在看清楚信封上写的字后,一句吃惊的脏话冲口而出。
同样都姓梁垣的话倒还可以解释为巧合,但现在“梁垣雀”这个名字的出现代表着什么?
难道,难道梁垣雀真的是一只鬼?
庄佑杰的耳边响起了梁垣雀之前说的话,冷不丁的又想到他之前从太平间里爬回来。
进而他想到他永远冰凉的指尖,糟烂的不成样子却依旧吊着一口气的身体。
庄佑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那我,跟一只鬼相处了这么久?
好像有俗话说,鬼站在光亮是没有影子的,那梁垣雀有没有影子,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
庄佑杰甩了甩脑袋,努力想把这些自己吓自己的想法给甩出去。
反正也是来调查的,他咬咬牙,拿起了这两封信。
这两封信有些年头了,信封的纸被氧化得很脆,他要很小心才不会弄破。
垫在他看到的这封信下面的那封信,在信封上也写着一行秀气的字,
“致吾弟梁垣雀”。
一封写着亲启,一封却没有,难道说这一封信不需要梁垣雀打开看吗?
从口吻来看,这应该是小乔夫人写给弟弟的。
就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两封信应该是到死也没有寄出去。
庄佑杰接住信封的封口,小心翼翼地扯开了脆弱的信封,取出了里面发黄的信纸。
这两封信果然是小乔夫人所写,庄佑杰边往下看,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信里面,竟然记录了一个,不,应该说是两个可怕的真相。
其实小乔夫人在写第二封信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这封信是永远寄不出去了。
另一边,梁垣雀去了四姨娘的房间。
这处房间并不是很大,但从一些残存的装饰来看,四姨娘曾经确实是很受宠。
房间里血迹最多的地方是梳妆台,从血迹喷溅的方向跟形状来看,四姨娘应该是坐在梳妆台前,被突然闯进来的人从背后刺死。
即使听到了有人进来也没有起身,甚至毫无防备的把后背露给对方。
说明进来的人是四姨娘一个很熟悉,且比较轻视的人。
如果凶手真的是小乔夫人,对主母竟然是这么一副态度,看来这位四姨娘确实挺恃宠而娇。
四姨娘的房间倒也没什么特别需要调查的,梳妆台的抽屉里放着的也就是一些早已烂掉的妆品跟碎银子。
梁垣雀拿着银子在手里颠了颠,非常坦然地放进了口袋。
“就当是委托费了。”他耸了耸肩。
四姨娘房间的一角有一坨被红布盖起来的东西,如今布料都已经烂出了几个大洞,从里面透出来的一些边角来看,倒像是一座小小的神龛。
当年很多足不出户的妇女都信神拜佛,房间里供着佛像或者观音像倒也不奇怪。
不过佛像为什么要被这么严严实实的盖起来,而且还放着在这样隐蔽的角落?
看这个样子,倒像是在供奉牌位。
这么想着,梁垣雀便走过去一把掀开了红布。
在精美的神龛里面,供奉着的竟然是一具小小的孩童干尸!
这个四姨娘,竟然养小鬼。
这么说来,在院墙下面埋婴尸的人,很有可能也是她。
她手里有两只小鬼,一直被她供起来祈求一些心愿,一只被她埋起来困住,用以诅咒什么人。
不过,至于有没有用,现在也不得而知了,但起码有一点可以证明,她一直供奉着的小鬼也并没有在她危难的时候保护她。
庄佑杰读着小乔夫人写给自己兄弟信,只觉得冷汗不停地冒出来。
他之前的猜想果然是对的,这乔二少爷对梁垣家就是预谋不轨!
更可恶的是,他还真的就办成了。
从土匪窝子里回来的果然不是真正的梁垣少爷,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土匪劫道这样的事情,梁垣少爷是被身边人所害,永远留在了那条经商的路上。
庄佑杰全神贯注地读着信,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自己肩膀,凉意甚至都传到了脖子上。
他被吓了一跳,“嗷”的一声往后退去。
看到来者是梁垣雀,只感觉精神变的更紧张了。
虽然知道是心理作用,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感觉此刻眼前的梁垣好像是跟这栋阴森破败的宅子融为了一体。
看着他大惊失色的模样,梁垣雀忍不住笑了,
“怎么,发现什么了,给你吓成这样。”
庄佑杰下意识吞了吞口水,鬼使神差般地悄悄将信封塞进口袋,只把信纸拿给了梁垣雀。
“这是小乔夫人写的信,记录了乔家跟梁垣家灭门的真相。”
梁垣雀的脸色霎时巨变,“她竟然,留下了信?”
“嗯,”庄佑杰脖子僵硬的点点头,“乔家灭门案的真凶,竟然真的就是她。”
小乔夫人的字迹很清秀,信的内容写得很简练,语句寥寥,却正好能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字里行间也满满都是对于弟弟的思念。
“弟:
清明祭祖匆匆一见后,我感觉你的情绪非常不对,我不解父母为何看不出端倪,你们之间是否确有隔阂?
如内心有什么想法,一定不要瞒着父母,或给姐消息。
行商路上到底所处何事,我并不相信乔令熙,请你一定要告知姐。
我本想再找机会回家见你们一面,但家中事务实在繁忙,婆母年事已高,身边不可离人,乔令熙不许我回去,日后咱们只能多多书信联系。
末,替我问父母安,望父母保重身体,少些忧虑,你也要多保重,如今你也涨了些岁数,也学着恭敬孝顺,万不可常常于父母争吵。
姐”
这是小乔夫人写的第一封信,明明信封上写了“吾弟亲启”,但最后却不知什么原因,依旧是没有寄出去。
而在这封信中能看出,这应该是梁垣少爷被“土匪放回”后不久,小乔夫人写下的。
其实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觉察到自己弟弟表现上有些不对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