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艳阳高照的葬礼
在黄探长跟方队长的帮助下,路达的墓地很快就安排妥当。
因为他有一定的影响力,警方那边担心会有大量的粉丝前来祭奠引起混乱,所以建议梁垣雀这边葬礼一切从简。
其实梁垣雀本来也没有考虑,该怎么给路达举办葬礼。
虽然现在要让他入土为安,但仇人还在逃,还不到让他真正安息的那一刻。
路达的葬礼只通知了他生前联系比较频繁的一些人参加,比如说相处多年的房东跟出版社的主编。
汤游自然是不会出席了,黄探长现在已经腾出手来收拾他跟凶徒勾结的罪名。
不过他还是想拌饭托人送来了一束祭奠的鲜花,梁垣雀思索了很久,还是把鲜花摆在了灵堂上。
虽然最后的结果没有预想中的圆满,但汤游到底还是帮上了些忙。
梁垣雀让他发动自己全部的人脉,把路达朋友手里有备用手稿的消息给散播出去,也许是被逼急了,他的动作很快,只一天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
想来他毕竟也是受人所迫,现在也算他将功赎罪吧。
黄探长那边也不会对他重判,最多就是再详细一点盘问他跟黑帮勾结的经过。
很多时候,人类渺小的悲欢是惊动不了远在天边的老天爷,悲伤的气氛总是伴随着冰冷阴郁的天气只会存在于艺术描写。
路达葬礼那天的天气非常晴朗,甚至他下葬的那一刻,是几日来最特别的艳阳高照。
也可能是路达的灵魂并没有感觉悲伤,他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老友,并且已经成功沉冤昭雪,这会儿的他正开心着。
你没心没肺的程度再一次超乎了我的想象啊。
梁垣雀看着刺眼的太阳在心里骂道。
方队长叫来了警局的弟兄们帮忙,虽然一铲子一铲子泥土的扬起又落下,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作家先生被永远的深埋在了地下。
你看,人这一辈子,不管生前活成什么样子,死后也都是不过是化作一捧土。
也许再过些时日,连这一捧土都不会剩下。
许少爷的死刑判决毫无悬念的判了下来,他的枪决日期定在了月后。
就此,这场谋杀案成功结案,路达的手稿将不会再作为案件物证封存,黄探长把手稿交给了梁垣雀,梁垣雀又交到了出版社那里。
主编承诺会把收益按照之前跟路达签订的合同条款转给梁垣雀,但被拒绝了。
梁垣雀表示他可以把收益拿去作为每年修缮路达坟墓的费用,也可以直接转给柳丝丝。
他不缺这些钱,他也不想看到这些钱。
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也到了该返程的日子。
在北平的最后一天,庄佑杰拉着梁垣雀又去街上逛了逛。
“说起来,你之前说火灾现场一定还有一个人存在,所以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庄佑杰看着街边的报童扬着报纸宣传路达的遗作,他突然想起了这个细节。
“啊,比想象中的还要好找呢。”
路达的账户出入账目一直很稳定,但半年多以前突然出现了一笔很大的开支。
黄探长利用职权,查到这些钱转到了一个做篾器生意的小贩那里,得知这些钱是给小贩姨夫的。
小贩的姨夫其实是许老板的一个远亲,当年的他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听说许老板来了北平,就赖在他家里混吃混喝。
其实郑老头一直知道这个无赖的存在,但巧合的是,在事出的前不久,许老板刚刚气急,把这无赖给赶走了,还是安排郑老头亲自去把他送走的。
所以郑老头以为,许家就没有别的人存在了。
但在事发的当天,这无赖又悄悄地溜回了许家,吵闹着让许家留下他做个管家也好。
许老板还没来得及料理他,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这人躲在二楼的房间,全程目睹了许老板跟郑老头的争吵,已经从失手到蓄意的杀人过程。
只不过在郑老头开始点火的时候,他就已经从二楼跳窗跑了。
他这种只想占便宜的人,才不会做出救人或者共进退的举动。
所以后来,在火场中许少爷的所作所为他就不得而知。
路达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调查的过程中找到了这个人,用钱从他嘴里买出了情报。
这人的性格到老了也没有改变,得知这已经死掉的一家人的事情可以换钱,便毫不犹豫的和盘托出。
路达就此以为查到了事情的真相,便没有再深究下去,因此也没发现背后隐藏的更大秘密。
“感觉这些事情,本身就像是一部小说一样,”庄佑杰听完忍不住叹息,
“中间但凡哪一步出了差错,都达不到今天的结局。”
“是啊,也许我们本来就生活在一部小说之中,你我不过都是被安排的角色。”
梁垣雀轻笑一声。
他们走在街边路过一家看上去规模不小的剧院,门口有工作人员正在卖力地给正在表演的戏剧做宣传。
“两位,来看场戏剧吧,剑锋先生的作品改编的戏剧,今天是最后一场,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工作人员注意到路过的他们,伸手递给他们一张传单。
说起来,自从路达的死爆出来后,这家剧院就加班加点的准备,把这出戏剧搬上了舞台,如今已经在城里表演了一段时间。
梁垣雀看着传单挑了挑眉,开口问工作人员,
“还有票吗?”
“啊,有的有的,两位现在去售票处,也许还能买到一个好位置。”
这出戏剧已经表演了好几天,慕名观看的人几乎都已经看过,所以这最后一天没有多少人来,这马上就开演了,戏票还有很多没卖出去。
庄佑杰看着梁垣雀的神情,明白了他的意思,“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要做了,去看一场吧。”
戏票的价格并不贵,正如宣传人员所说,他们买到了两个正对着舞台的位置。
直到戏剧开演,台下的观众也不多,这种氛围倒给了人更多的代入感。
戏剧讲述的是一个封建大家族内部的恩怨,最近很多城市都很流行这种题材的剧本。
庄佑杰正在疑惑路达明明是个推理小说家,怎么写出这样的作品的时候,就看到舞台上的灯光突然急速的变换。
本身温文尔雅的男主角突然面露凶相,冲着前一刻还在互相问好的小舅子捅去了刀子!
庄佑杰的脑子像是挨了一下炸雷,突然就明白这出戏剧在讲一个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