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许瀚文如今的处境
翌日清晨,徐悠然离开皓澜苑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是恍恍惚惚的。
她每走一步,都觉得没有踩在地上的踏实感,反而如坠云端,轻飘飘的飘荡在半空中,无法落地。
回想起南衡逸的答案,徐悠然的小心脏便开始止不住的乱跳,她眨眨眼,呼吸放慢,站定在原地,然后蹲在地上。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莫风:“徐姑娘?”
莫雪眼神有些暧昧,凑到莫风身边低声道:“难道是公子昨晚不知道怜香惜玉,折腾得太狠,把人给吓到了?”
皓澜苑内,南衡逸手执书卷,高大的身形立在窗前,透过大开的窗口,他看到徐悠然像是陀螺一样蹲着缩成一团的背影,唇边,勾起极浅的弧度。
看来,他昨晚给出的答案,把她给刺激到了。
徐悠然的确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在剧情没开始之前,南衡逸与原人设不符,徐悠然也没有太过追究,可是现在,南衡逸说一切的改变原因在她身上,她有些不淡定了。
她的到来,产生的蝴蝶效应竟是这般强大,一切的决定权都在南衡逸身上,南衡逸对她的感情不可否认,难道剧情会被改成南衡逸一心只爱她,娶她为妻吗?
自从穿书后,南衡逸每次跟她说的话,循环在耳边响起,他的话不似作假,莫名的让人相信。
现如今,她到底该信原剧情呢?还是还该相信南衡逸呢?
“徐姑娘,你这是在作甚?”
一道声音,在徐悠然头顶响起。
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在听到声音后,她本能地抬起头来,就见许瀚文一袭蓝衣,逆着清晨的微光站立在她面前,他面容俊朗,正温柔地看着她。
温柔?
嗯,一定是幻觉。
许瀚文见她举止怪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徐姑娘蹲着不起来,是要在下陪你一起吗?”
徐悠然:“……”
糟糕,真丢人!
徐悠然缓缓站起身,蹲时间长了,双腿发麻,不便移动,面对许瀚文时,略显尴尬。
徐悠然不想与他再说些什么,匆匆跟许瀚文告辞,便回到枫园。
这种尴尬的历史性时刻,不逃跑,难道还等着接着被嘲讽吗?她可丢不起这人。
回到枫园没多久,在徐悠然正窝在美人榻上品读从外面带回来的话本时,春兰气愤又带有几分委屈的凑到徐悠然身边,“姑娘,外面又有人传你的流言蜚语。”
见到春兰受委屈,徐悠然越发不淡定了:“发生了何事?”
春兰站在一旁,将听来的流言蜚语尽数道出:“也不知道是哪个嚼舌根子的,竟然说姑娘你不安分,年纪轻轻便勾搭外面的男人。不仅如此,那些人还说你从小作风不检点,私底下跟一些男人牵扯不清,给公子戴了数不清的绿帽子。”
“……”
“姑娘,你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腌臜话,这背后之人的心肠何其歹毒啊!”显然,春兰越说越气,同时,又担忧徐悠然的处境。
徐悠然知道自己被冤枉,但是她不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件事竟传播这么快,她貌似知道是谁在搞鬼了,“这件事,本姑娘自有打算。”
说罢,徐悠然盯着远处,眼眸深处,滑过一丝狐狸般得逞的笑意。
————
皓澜苑。
棋局摆开,许瀚文与南衡逸二人对坐,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
待落下一子,许瀚文回想起徐悠然的种种反应,失笑,“阿衡,你的徐姑娘与传言中并不相符啊!”
现如今,徐悠然放荡的名声早在外面传遍,认识南衡逸的人都知道,南衡逸的头顶从被李茜茜跟孟焕英戴了一顶绿帽子后,又再次被徐悠然给戴上了。
然而,许瀚文刚才有意试探过徐悠然,而徐悠然明显与他保持距离,可看出是在避嫌,许瀚文对徐悠然的印象也在不断地改观。
之前,他以为,南衡逸带徐悠然去参加文渊阁大学士的生辰宴,是因为南衡逸得知姜焱也会前去,所以特地带上徐悠然,刻意制造机会给徐悠然和姜焱。如今看来,事实的真相,也并非如此。
应该说,这只是南衡逸的一部分考虑罢了。
以他跟南衡逸来往多年的经验,许瀚文能够猜到,在文渊阁韩大学士生辰宴的当晚,南衡逸一定制造好了陷阱,准备将姜焱留在他身边的眼线,也就是徐悠然拔除掉。
说实话,当许瀚文第二日看到徐悠然跟南衡逸一同出现时,他是惊讶的。
而那时,他以为徐悠然能够活下来,是因为她足够聪明,才没有走进南衡逸事先设定好的陷阱,难免会对徐悠然刮目相看。
毕竟,跟南衡逸认识这么久,许瀚文清楚的知晓,这世上能够安然无恙从南衡逸设好的套里爬出来的,没有几个。
而且这一次,徐悠然名声毁坏,让他脸上无光,作为掌控着一切消息的南衡逸不可能不清楚外面的流言蜚语。
然而,就算他知晓,也没有对徐悠然兴师问罪。
由此可以推断……
“你喜欢上了徐悠然吗?”
“……”
啪嗒——
南衡逸执棋的动作一顿,棋子从他的指尖滑落,落在棋局上,发出嗡嗡的响声。
待声音消失,南衡逸又将掉落的棋子从一堆棋子里找寻出来,再找了位置放好,抬起眼,迎上许瀚文的目光中,添了一丝幽暗:“你与其操心我的事,在我这里消磨时光,不如多用用你的脑子,想想看怎么在危机四伏的安陵伯府里存活下去。”
许瀚文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却也是安陵伯府最不受器重,不受待见的庶长子。
安陵伯年少风流且下流,最重颜色,后宅内纳了一堆妾室,这也导致了安陵伯府儿女成群,而那些争宠的姨娘,整日把宅院中弄得乌烟瘴气。好在,安陵伯夫人不受宠,膝下又没有子女,于是她便把主意打到了没有母亲依靠的许瀚文身上。
至于许如崇的身世,在安陵伯府也是一个禁忌,更是安陵伯心头上的一根难以拔除的刺。
当年安陵伯一次醉酒,与比他大了年近十岁的中年妇人搞在了一起,这次后,便生下了许瀚文。
其母生产后,血崩而亡,死后,被安陵伯派人丢到了乱葬岗。于是,许瀚文到五岁时,在安陵伯府受尽轻视苛待,迟迟连个身份都没有。
幸运的是,他被无法生育的安陵伯夫人瞧上,收在膝下养大,同时,也因为安陵伯夫人娘家颇有权势,总算为迟迟没有身份的许如崇争取到了一个位置。
许瀚文叹息一声,眼中带一丝自嘲:“就是因为我的处境太难,所以,我才需要借你的皓月阁躲一躲。”
安陵伯府最近太不消停了。
南衡逸斜他一眼:“许公子不是有许多红颜知己吗?”
“……”
许瀚文是有一堆红颜知己,可说到底,都是些风月场上,目光短浅的女子,只懂得怎么逢迎谄媚,丝毫不懂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