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心知肚明
“帮你?我有什么可帮你的?”
“想必这些日子,唐小姐也因为戚岁宁过得很痛苦吧?”宋薇开门见山,干脆也就直话直说了,“我也一样,因为戚岁宁寝食难安。”
虽然,在周靳晏的面前,唐瑛总是忍不住像个怨妇一样怨怼戚岁宁。
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冷静下来,也能明白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发生的。
周靳晏不爱她,仅此而已。
她只是一开始无法接受,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可是面前的宋薇很显然是不一样的,她是真的将一切归咎在了戚岁宁身上。
唐瑛轻笑,不动声色的问:“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戚氏集团和唐家的合作,如今是戚崧在管。唐小姐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给戚崧使点绊子,她是戚岁宁的父亲,真的出了什么事,戚岁宁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出口恶气!”
宋薇说完,脸上浮现一抹痛快。
倘若是从前的唐瑛,说不定会真的遂了宋薇的愿,去给戚岁宁碰这个钉子。
可是现在,经过周靳晏失忆,再度悔婚这些事情,唐瑛到底是有些看开了。
因此,她反而厌恶宋薇这幅机关算尽的样子。
“我和周靳晏的婚事作废,这件事杭城应该已经传开了吧?”唐瑛开口,突然扯开了话题。
唐瑛的话让宋薇愣了愣,显然,宋薇并不能明白这个时刻,唐瑛为什么要和自己提这个事情。
她先是犹豫,之后才道:“是的...周先生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说得对,这件事是他周靳晏做的过分。”唐瑛垂下眸,不再看宋薇,表情中透露出厌倦,“所以你现在针对戚岁宁有什么用?你倒不如好好想想办法,管住自己的男人。”
宋薇没成想自己会反过来被唐瑛教训,一时之间,脸上像是有火在烧。
而唐瑛不疾不徐,接着道:“戚岁宁这个人我也很反感,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大度到对自己心爱的男人的白月光青眼有加,但是你这个样子,又比戚岁宁好多少?宋家长辈都是识礼数懂大体的,宋小姐这个样子,泼辣蛮横,还真是丢了老父母的脸。”
宋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只是脑海中不断的划过唐瑛眼神倦淡冷漠,带着点厌恶不屑的模样。
她有什么资格这么看着自己?
不就是仗着唐家还算是显赫吗?
宋薇死死咬着唇,眼中有马上就要坠落的泪光。
她生生忍住,没有掉下来,怀着满心的屈辱上了车。
与此同时,祁家。
心心念念,祁连承总算是是把祁聿礼给盼了过来。
祁聿礼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正接过管家递给他的香叶茶。
祁连承徐徐吹着杯中有些熏腾的茶水,不动声色的看了祁聿礼的方向一眼,之后收回目光,淡淡道:“说好了回杭城了就来我这一趟,怎么耽搁了这么多天?”
“集团有些事要处理。”祁聿礼语调轻描淡写,但是叫人挑不出错:“爷爷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我当初的冷漠一直耿耿于怀,但是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祁连承语气生硬,细细去听,里面甚至有几分不满和委屈,“如果我溺爱你,你现在怎么能这么独当一面,肩负起祁家和顾家的重任!”
“您说得对,我也从来没有觉得您做错了什么,事到如今,我更不会觉得那些事情是爷爷您的错。”祁聿礼抿了口茶,茶汤回甘,他抵着舌尖,皱眉,“所以,爷爷要是想要和我说的只是这件事,那我听完了。”
“你还说你不怪我!你这个语气,分明就是觉得我做错了!”祁聿礼的冷淡让祁连承有一种受伤的感觉,他表情颤抖,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坚硬,“可是你父母一夕之间惨死,聿礼,你必须担起祁家的担子。我何尝不想像寻常的爷爷一样,哄着你,让你无忧无虑的长大,可是你身上的背负着那么多人的命运,你必须成长起来!”
“我可以成长,这是我的责任,我享受了祁家的富贵,我自然应该担起我的责任,这些道理不用您说,我都明白。甚至您从前对我不闻不问,我都不怨您。可是爷爷,人这一辈子难道可以活得这么冷血吗?”
祁聿礼说到这里,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他的动作难得有些失态,杯中的茶水溅出来,洇开一片暗色的水痕。
祁连承看着托盘上溅出来的水迹,表情怔愣,半晌才干巴巴的说:“什么冷血?”
“父亲和母亲是怎么死的?”
祁聿礼说完,祁连承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抿了抿唇,不安道:“...他们两个都是意外。”
“是啊,意外惨死,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我又何必再问您一次?”祁聿礼扯了扯唇角,几乎不露笑意,他字字冷冽如刀:“我也可以一辈子如您所愿,就当他们是意外惨死的,我知道我该这么做。”
祁连承这次瞳孔紧缩,略有不安的看着祁聿礼:“你这孩子,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孩子了,”祁聿礼说:“您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两人心照不宣,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祁连承脸色苍白的像鬼,就好像下一秒连呼吸都要停止。
他瘫软无力的坐在梨花木椅上,看着祁聿礼冰封冷意的眉眼,唇不住地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祁聿礼看着他这个样子,几不可查的皱眉,一边起身一边缓缓道:“您面色不好看,我帮您叫医生过来。”
祁连承如梦初醒,强撑着不适坐了起来,看着祁聿礼,“你究竟知道了什么?聿礼,你不要被有心的人挑拨算计!”
祁聿礼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祁连承,眼神无波澜。但是祁连承的眼神却开始躲闪,好像不安极了。
正当时,一个穿着大褂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祁聿礼的表舅,祁宗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