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鱼烧

冬史的办事效率果然如她给人的印象一般高，说是两天后回复，结果第二天就找到了合适的信徒。那家伙为了捐钱给千里教居然向死之腕借了高利贷，付不出利息就把老婆抵押到了娼馆，实在是让人无语。

“宗教真的那么让人疯狂吗？”段正诚是知道西方教权强盛，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压制了王权，可都进入二十世纪后半了，还能在日本都市里骗得人倾家荡产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真正的宗教是追求内心的本能和气质，但总有这种腐烂的家伙吸引着各种苍蝇。”冬史皱着眉头，“千里教所谓的高级信徒就是通过捐钱获得教主的承诺，在末日来临时灵魂能得到拯救。但只是未来的许诺显然无法吸引太多人，于是他们又在总部设置了特别的祈祷修行。”说到这里她血红色的双瞳中充满了厌恶的神色，原来所谓的特别修行就是让女信徒或者男信徒的家眷提供x服务，她们或者是被教义蒙骗，或者是被药物控制，沦为了邪教的玩物。

联想到之前小雪与小芹的只言片语，段正诚握紧了拳头，不过现在就算揍眼前这家伙一顿也于事无补，借高利贷落入死之腕手里，他本来就没什么活路可走了，而且——“看这家伙的样子也沾染了毒品吧。”

“有问题吗？这是目前查到和你身形最接近的了，如果要换的话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不，没什么问题。让我和他多聊聊熟悉熟悉吧。”为了掩盖魔法，段正诚带了一堆化妆工具来，反正不管过程如何，当冬史看到他用易容术化成的信徒模样，便安心了大半。

次日，准备好的段正诚穿过葵镇繁华的街道，准备前往目标千里教总部。由于昨晚和理子两人又从卧室到浴室下了好几盘棋，早上女孩便可爱的赖床了，没有爱心早餐，段正诚便准备在路上随便买点什么。这个时间点街上到处都是散逸的香气和热闹的队伍，不过仔细看的话，也有这么一两个被冷落的摊子。

仿佛是被那奇特的氛围所吸引，段正诚看向一个贩卖章鱼烧的推车，前方一个客人都没有，摊主，一身褐色短褂，驼着背，头发灰白的老爹这时候也抬起目光，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

“呃……”

锐利的目光，仿佛无数次死里逃生才会有的眼神，明明只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却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这样难怪会没生意啊。段正诚不禁在心里吐槽，但是他没法从老爹身上移开视线，仿佛一旦转开注意力，那只手里的锥子就会飞过来。于是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无比紧张的一步步靠近小摊。

“这……章鱼烧怎么卖？”

面无表情的老爹无言的指了指旁边的价格牌。

——十个一盒装，十元。

价格是不错，但摊主老爹散发的氛围实在过于诡异，还是让人忍不住担心买到的章鱼烧究竟能不能吃。

——算了，不行就买了再扔掉吧。

“老爹，帮我来一份……”从怀里拿出钱包时，段正诚的目光突然被招牌下面的广告语所吸引——俄罗斯烧，本店自豪的新产品，在原产地俄罗斯大受好评！

——这是什么？价格方面和章鱼烧一样。想象着满脸胡子的俄罗斯大汉竖起大拇指，然后说“夫库斯那！”段正诚不由的有些出戏，不过紧接着，一股杀气向他袭来。

“……”他捏着手势几乎要当街释放出法术来。

“……”老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深凹下去的眼眶里，那双浑浊的眼眸变得更加恐怖了，那是杀过不止一人的眼神。

可是，是什么引发了他的敌意？俄罗斯烧？这不是他自己写的广告么？段正诚摸不着头脑。

“喂，老爹，这个俄罗斯烧……”

“哼，跟我没关系，是那些不清楚现场的总店白痴们随便放在这的。”他用阴沉而又沙哑的声音缓缓说着，“但这也还是无法违背的命令啊。我们这些小职员只能默默服从，跟战争的时候一样，真让人讨厌啊，这个国家的人都只是一群傻子，不论什么时候都被捆着枷锁，就像虫子一样，呵呵……”

“虫子么，哼，还真是合适的形容。”段正诚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给我一盒普通的章鱼烧吧。”

“……嗯，这样就好，你做了个正确的选择。普普通通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明白了啊。”诡异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现在絮絮叨叨的摊主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段正诚没再接话，偶尔能从社会一角看到这个时代的缩影，但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任务之外，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照顾自己所关心的人吧。

最后老爹不知为何多包了四个章鱼丸子给他，就是那味道只能说普通，既不好吃也不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