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枯燥无味
工赐虽然没专门了解过这段历史，但伍子胥大名前世可是有所耳闻的，也听过复仇灭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而已。
现在看来，吴楚联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不是自己一个小小梧氏家主应该关心的事，没有得知工父下落，暂时也无计可施，只得作罢，潜心去修炼。
日复一日的修炼无疑是枯燥的，工赐潜入内息，运行完两个周天后，已是中午时分。
自己推着轮椅在冶铁庄园内闲逛，发现一根筋管事的办事还算挺上心的。
这才一天时间，已经有铁匠和书生入驻了。
自孔夫子开学以来，打破了官学的传统，越来越多的赋闲书生开始教学。
虽然这家伙一根筋，自己让买个宅院安顿那群越国带来的妇孺，结果为了‘捡漏’，买下这无人敢买的冶铁庄园。
自从姑苏城内百姓传言：干将私藏的雄剑化作一条青龙，载着干将飞天而去后，这座留下的冶铁庄园挂牌50金的低价，至今无人敢买，这才被梧氏这个铁憨憨管事给买下了。
还听不出反话，真就买下了干将带来的300童男，300童女。
吴王没得到雄剑，还不知道心里有多膈应呢，工赐只能祈祷吴王能大度点，或者因为其它事物，比如吴楚联姻之类的大事，分散了注意力。
不然万一哪天午夜梦回，越想越气，下令铲平了这冶铁庄园，工赐都不知道该找谁去说理去。
这300童男300童女跟了干将3年，工赐不信这哭哈哈的600童工真的3年来只负责烧火，没学到技术。
于是才请了经验丰富的铁匠教授打铁技艺，请了私塾先生教识字，即便是这童工真没学到什么技术，日后也有大用处。
这冶铁庄园虽然大，但是内部景致却远远不如梧氏在姑苏城明面上的大宅精致。
工赐推着轮椅走马观花似得转了一圈，路上遇到行色匆匆的一根筋管事。
“家主，我留了几个下人在主院那听候您吩咐的，您怎么一个人府内逛？”
“我就随便看看，不用人陪，你忙着吧。”
“好勒，早晨大山执事吩咐让我收拾那处假山，人手一时不够，那我便让那些人去收拾去。”
“大山还在这吗？”
“总执事早上吩咐完，便回老宅了。”
工赐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看得出来你办事很上心，干的不错。”
逛了一圈，勉励了管事几句，工赐便回自己的主寝了。
草草用过了午餐，工赐便接着继续修炼了。
沉入内息，又是两个周天后，又打通了一个新的穴窍。
工赐睁开眼，尝试着站起，虽然还是无法站立，但是已经勉强能够扶着轮椅起身了。
这是个好兆头，成为一个‘废人’多少年了？
期间双腿无法控制时，经历了多少凶险追杀？
说多了都是泪，工赐自问平日里深居简出，与人为善，低调做人，还是因为一个蒸馏酒的暴利引来觊觎。
即便如此，工赐也是本着好好谈的态度，一再退让，可还是要被赶尽杀绝。
无奈之下，从一个个好好的富商家少东家，挣扎求存，从卫国一路摸爬滚打至此。
工赐至今还留着那张山洞内得来的熊皮，完全是下意识行为。
若是遇见极端状态，可以像在山上时那样，用来包着无法行动的下半身，匍匐前行。
眼下察觉到明显好转，工赐激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一阵轻微的哨声传来，工赐侧耳听了一阵，小心坐回到轮椅上，掏出怀中的一节竹哨回应了几声。
“吱~”木门开启的瞬间，一名黑衣人进入，复又关闭。
“你来了。”
专毅扯下面罩点头道：“今夜此来，乃是有要事相商。”
工赐：“愿闻其详。”
专毅：“昨夜才说过不想牵扯你的，但白日里与伍子胥商议过后，他已经等不及了。杀一个吴王阖闾容易，但再扶一个更合适的吴王却比较困难，且时间上耗费经年。”
工赐有点无语，不想牵扯进我？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虽然对方对自己有着救命的恩情，但也没急着表态，一副不置可否的倾听状。
“办法是伍子胥想出来的，两头发力，你只需进献那块白玉璧给吴王便好，他会在吴王那边旁敲侧击，不会让你有危险的，还可领一笔重赏。”
“这么简单？”
专毅：“是的，只是玉璧的来历方面，需要精心编造一个故事。这个他自会先在吴王耳旁铺垫几天，你现在是齐国梧氏的家主，田氏的旁支，这个身份最适合不过了。”
“还要先铺垫几天？这么复杂？不会有危险？最适合的身份？”工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专毅：“你有疑虑很正常，若是实在不想被卷入，我也不强求。”
工赐：“不是我不想被卷入，怎么也要先听听详细计划后，再作决定吧？”
专毅：“暂时还没有详细计划，若是你同意，那么明天开始伍子胥先安排吴王那边铺垫，了解吴王阖闾的意向后，我们再做计划。”
工赐有点无语，还要自己先答应，他们再随机应变，试图去引导吴王阖闾，这叫没有危险？
然而逃离卫国一路上，全是他带着人救援拼杀，为自己争取脱身的时间，这个人情可不能不报呀。
虽然工父同样是这伙黑衣人的首领，只是一个在吴国一个在卫国。但对方都找到自己，且说了没什么风险的情况下，实在是不好拒绝。
工赐有些勉为其难道：“那就好吧，我答应你。即便是我不主动惹事，麻烦也总会主动找上门，这次就算冒点风险又如何？若是凭借献上这块白玉璧，得封一块自己的封地，也算是多了一份自保的实力。”
现在这个梧氏的封地，虽然也有自己管辖的城邑，但实际上还是收陈田宗族掌控。
只不过是名义上梧氏的食邑而已，拥有税收权，但每逢大事，决断权还得看田氏的意思。
专毅：“好！目前大致的计划就是编造这块白玉璧的来历，抹黑楚王。如此，你进献了白玉璧，获得了封赏的同时，还能让吴王对楚王产生疑心。
能破坏吴楚联姻最好，即便不能，他也会见机在暗中推波助澜的。
这几日你且留在姑苏城中，等伍子胥那边铺垫得差不多了，我再来找你。”
工赐：“伍子胥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或者我的底细？”
专毅：“这个你放心，他只知道你是现在的梧氏家主，我可以信赖的人。我们与他只不过是合作关系，彼此互相都会默契地保留一定的余地。”
工赐点点头：“那便好，对了，若是有我父亲的消息，记得立刻通知我。”
“好，我一直以来都有派人往齐鲁那边探查，一旦有消息了，立马通知你。”专毅说完，接着道，“眼下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实在是找不到问题症结所在，只能人为造势，以求找到间隙，好见缝插针了…这次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工赐：“见外了，在卫国时，若不是你带人救援，我早落入敌手了。”
专毅：“保护你只不过是我们份内的事…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去与他商议，便先回去了。”
工赐：“好，我等你消息。”
送走专毅后，工赐暗叹一声：这枯燥无味的生活，怕是都持续不了多久喽，哎！
距离天明尚早，抓紧修炼，早日恢复腿脚才是真理。
翌日一早，工赐起来见庭院中的山石碎块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唤来一名侍者去告知大山，自己准备多住几日，商队若是等不及可以自行提前出发。
草草喝了碗白米粥，工赐又爬回床上，变换着身法姿势，沉入内息继续枯燥乏味的修炼了。
平静的生活更多的是枯燥无味，于是乎总会有些耐不住寂寞的人跳出来搞事，或者被逼跳出。
楚平王听信费无极的谗言，偷梁换柱，将儿媳变为了自己的媳妇，还不满足。
要废世子，杀世子太傅伍奢全家，伍子胥逃走后折腾着吴国为自己报仇。
见吴王僚这边没多大希望后，与公子光设计弑君夺位。
这公子光即位后改名吴王阖闾，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屁股决定了脑袋。
这吴王想要与楚国和平共处，共享繁华了，伍子胥只能继续折腾吴国王室，还把工赐这只本不该出现‘蝴蝶’拉了进来。
“都是可怜人呐！也不知最后会折腾成啥样？”
平静的夏日清晨，工赐摒弃掉这些杂念，呼吸变得越发平缓悠长，逐渐沉入到内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