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召南中了召婉的道
“召婉说由她来报,我没想到她会隐瞒这些不报,我也不好当场拆穿她,我……”召南支吾地说,他知道自己放任召婉明察并醉酒错了,也知道回来不报实情错了,当时存着一丝侥幸希望此事不会被知晓,如今这般他知道他没有狡辩的余地,他也不想狡辩。
父神看着召南仍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一沉说:“召南,你知道明察和暗访的区别,你们心性未稳,自身对各种尚未建立清晰的见地,未具清净心、身仍有毒引,很易被勾出魔性。让你们暗访是既让你们得到历练又护你们心脉,此等道理我一直有与你们讲,更是强调给你与召秀,让你们看顾着召婉、召宁,你怎会忘却此理?”
召南咬着牙不说话,他知道他错了,错了受罚便是。
母神看他又犟起来了,便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说:“召南,召婉的性子你知道,她一向不懂事又不明理,正因为她这样,才让你当哥哥的看顾着她,你怎可让她胡闹?纵使那时你管不住她,回来后也当向我们如实禀告,如此我们方能及时处理,若在这过程,你被勾出了私我心、恋权心或醉酒被毁了本身,如何是好……”
若是心生“我”欲,便易为“我”欲而失大义,断然不会为守护苍生而修;若醉酒被歌姬毁了清白,身上土元素分裂异化,召南便断然不可能再是五行的土神君。尚未悟天地深远,尚不知生命奥妙,尚未具守护之心的召南不知自己此次和召婉的冥界行有多凶险,也不知被召婉摆了两道:想趁他醉酒、毁他清白让他失去当土的机会拖上贼船;再让人到父神母神跟前捅他一刀,离间他和父神母神的关系。
召南知道得太少,父神母神的苦心他不懂,此刻沉醉在期待后的失落和被责怪、否定的愤怒中:“什么哥哥妹妹?召婉从来就没有叫过我哥哥,你们只知道要我让着她、看着她,做错了事,罚我关金盆,罚她抄经。召秀、召宁就极少受罚,在你们心目中召秀最优秀,召宁最乖,我和召婉是被嫌弃的,现在她闯祸我挨骂……”
父神愣了一下,不曾想召南会这样错而不认还大发脾气,母神皱了皱眉,伸出手摸召南额头,想让他冷静下来,正在气头上的召南推开母神的手:“你们不喜欢我,为何要造我?什么都是我不好!”
母神叹了口气说:“你回房冷静冷静,明日再来与我和父神说。”
召南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别院,在门口碰到被何统管带来的召婉,不知道为何,他看到召婉脸上竟是流露着一丝不太明显的得意之色,被怒火烧晕了头的召南想,许是自己看走眼了。
“父神母神,召婉错了,一切皆是召婉的错,召婉请罚。”一见父神母神,召婉很自觉地跪了下来。
母神看了她一眼问:“这次的错有多严重,你自己可知?”
召婉伏首道:“召婉皆知,故请母神重罚,让召婉长记性,我自知心性顽劣,也盼能改,但一直改不了,这次恳请父神母神重罚,让我知痛而生悔,日后不再犯。”
“重罚?”母神诧异,一向召婉犯错,多是抄经背论或禁足,因她从不知悔也不认错,关金盆、罚扫台阶对她没用,关个十天半月或扫个十天半月她也不会因真心明理而出得了。
“是,我知金盆和扫台阶都须真心知错、真的悟明白当中道理方能解罚,我心顽固无感,也自知不明理,那些对我无用。故请母神赐神鞭,让我铭记此次教训,永不再犯,召婉诚心请求,绝无怨言!”召婉情真意切地说。
父神母神一向以理、以法服诸神,法峰之内顽劣者极少,绝大多数是正神、善神,召婉和鲤鱼精这类奇葩就如一锅粥里的老鼠屎。多数人犯错只须以晓理的方式治便可,神鞭是后山最重的神罚,也是唯一的刑罚,受罚的神将被用神鞭抽后背,神鞭抽落不留痕迹,但灵识会倍加痛楚,虽不伤、不损修为,但灵识所受的痛楚也足以让人铭记。虽是重罚,但自创至今极少用,上一次用神鞭是巫医星辰自请,以求终生铭记看管好雀女的诺言。
母神沉吟片刻,知召婉心如顽石难开化,抄经禁足对她早已无效,此次犯错情节也确是严重,便点头说:“好,此为重罚,你既自请,准了,但愿你能铭记此次之错,从此收心养性,好好修炼,早日开心智明法理。”
何统管带着召婉到后山领罚了。看着母神眉心打结,父神走过去把母神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夫人莫忧,这次事虽严重了些,但愿严惩之下召婉能长记性。夫人可是忧心召南?”
母神叹了口气说:“是啊,召婉无心智,故无情无义难通法理,她的愚昧和顽劣皆在预料中。召南这孩子心智已开,只是受自身特性影响,倔强固执,想事容易偏在一边又不擅沟通,很多事他尚不明理不可太早教之,不教之他又误以为不信之,确是需要费些心思。”
“夫人莫急,让他先冷静冷静,明天看他情况如何再与他说可好?我们先回心亭休息吧。”父神比任何人都了解母神,他知道出现这样的局面,母神比谁都忧心。
召婉领重罚自有她的用意,她已与乞苍商议好两日后动手掳母神,召南的事是她让乞苍安排捅的,事情的严重性她也知道,她也知自己必受罚,但她不想抄经、禁足,她要充足的时间做事,自然需要拿出极大的诚意释母神疑并快速让父神母神放松警惕,自虐是最能令他们心软的方式。